{'']�夏侯澈臉“騰”的一下漲得通紅,他氣急敗壞道:“我沒有!你莫要胡說!”
言臻眼神嘲諷:“沒有?沒有你這麼著急成親做什麼?”
夏侯澈憋了一會兒,怒氣衝衝道:“我想娶你,想讓你做我的皇後,不行嗎?”
言臻一愣。
夏侯澈破罐子破摔般暴躁道:“要不是為了娶你,我何必跑到西南那種偏遠之地一待就是五年,何必每次上戰場都在前頭衝鋒陷陣,何必賣乖討巧討好劉肅和老皇帝,我對什麼皇位什麼權勢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說你想要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我替你爭來了,你卻說我成日隻想……蕭令宜,到底是我在你眼裏一無是處,還是你本就這麼狠心,故意說這些難聽話讓我難受!”
言臻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疑惑道:“你說這些話是何意?”
“到底要我說幾次,我心悅你,你是不相信,還是聽不懂?”
言臻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她要開口時,夏侯澈卻像怕她說出更難聽的話一樣,急切地打斷她的話。
“罷了,我管你是不相信還是聽不懂,左右這天下已經在我掌握之中,封後大典辦也得辦,不辦也得辦!皇後的位置我給你弄來了,我就算是綁,也要把你綁到祭天大典上!”
說完,他瞪了言臻一眼,轉身拂袖而去。
言臻站在原地,罕見地陷入迷茫。
她思索半晌都摸不著頭緒,於是呼叫係統:“小七。”
係統秒速上線,萌萌的正太音傳來:“主人,我在噠。”
言臻沒計較它又用這個聒噪的聲線,問:“你也是男人,替我分析分析,夏侯澈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七不假思索道:“他不是說了嗎,他喜歡你呀。”
“這你也信?”
“為什麼不信?”小七理直氣壯道,“主人這麼有人格魅力,任何人喜歡你我都覺得很正常。”
“少拍馬屁!”言臻並不吃它這一套。
小七跟她之前,是個混了將近一百年還是基層係統的菜雞,分配給她之後一路躺贏,拿著她給的積分兌換了不少好東西,在快穿司內混得風生水起。
就連摸魚打牌,其他係統都會讓著它。
對於這個任務執行能力max的宿主,它成了頭號無腦吹。
那些彩虹屁聽多了,言臻已經免疫了。
小七想了想,說:“他對您一直都有興趣,你感覺不出來嗎?”
“感覺得出來,但是……”言臻表情一言難盡,“他是抖M嗎?”
“啥?”
“男人好美色很正常,但要說男人會為了一個女人不顧一切,打死我也不信,上下五千年都找不出一個戀愛腦的男人。
你設身處地想一想,你會愛上一個脾氣不好態度差,貪慕權勢富貴,陰險狠毒滿肚子算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還整天對你沒什麼好臉色,動不動就抽你耳光的女人嗎?即使她是個美女。”
小七思考了幾秒鍾,果斷搖頭。
“那就對了。”言臻攤手,“圖美色很正常,但正常人都不會在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之後,還愛上我。”
“那萬一夏侯澈不是正常人呢?”
言臻:“……”
這話她沒法反駁。
小七問:“你懷疑夏侯澈立你當皇後是別有用心?”
“這不明擺著呢嗎。”言臻揣測著他的心思,“也許他跟夏侯瑾一樣,想通過我得到蕭定方手中那六十萬兵馬的掌控權。”
小七聞言,憂心忡忡道:“那你嫁嗎?”
“嫁,為什麼不嫁?”言臻眉梢一挑,“都走到這一步了,接下來就看誰棋高一著吧。”
夏侯澈在倚華殿發了一通火,離開的時候臉色很難看,這一幕被綠珠看在眼裏,她進來伺候言臻更衣時神色忐忑,欲言又止。
言臻坐在梳妝台前,從鏡子裏把她的小表情盡收眼底,她好笑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綠珠這才道:“小姐,陛下走的時候很生氣,這……是不是不太好?”
言臻想起夏侯澈跟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氣急敗壞的樣子,淡淡道:“你想說什麼?”
綠珠小聲道:“我向楊沛公公打聽過了,新帝陛下愛吃甜糕,要不,讓小廚房做些糕點,您給陛下送過去?”
言臻:“嗯?”
“宮裏的天都變了,先帝立您為太子妃的旨意也不知道還作不作數,萬一您把陛下惹惱了,他不肯立您為後……”
綠珠越說越不安。
她家小姐十歲進宮,轉眼過去十二年,尋常女子這個年紀早就成親,生了好幾個孩子。
若是新帝毀約,不肯立小姐為後,她家小姐要麼在宮中孤獨終老,要麼隻能出宮嫁人。
可作為“大齡剩女”,她這個年紀還能挑到什麼好夫婿?
眼下討好新帝陛下才是緊要的。
言臻轉過身,看著這個真心實意為自己著想的丫頭:“不必著急,我心裏有數。”
夏侯澈對她有所圖謀,在他達到目的之前,就算她態度再差,他也會容忍她。
這是她的優勢,至於該怎麼把這點“有恃無恐”的優勢利用發揮到最大,她還得好好琢磨琢磨。
言臻用了些晚膳,白天睡多了,晚上有些睡不著,她找出水利方麵的書籍,挑燈夜讀。
這一看書就到了深夜,直到眼睛酸澀,她才熄燈上床。
但她剛醞釀出一點睡意,就察覺到內殿中多了一道呼吸聲。
言臻立刻警覺起來,手剛摸到枕頭底下的匕首,來人挑起帳子:“是我。”
夏侯澈。
他來幹什麼?
大概是連軸轉忙了一天,他眼底帶了幾分疲憊,全然不見白日裏對她又吼又跳腳時的凶勁兒,躲躲閃閃不敢跟她對視的樣子反而有幾分別扭。
燈下看人美三分,更何況來人穿著一身顯俏的喪服,言臻坐起來:“有事?”
夏侯澈看起來想爬到床上,但又有所顧忌,糾結了一會兒,他索性在腳踏坐下,上半身趴在床沿上,仰頭看她。
“我聽楊沛說,白日裏你身邊的丫鬟去問他打聽我的喜好。”夏侯澈期期艾艾道,“你……”
“不是我授意的,是那丫鬟自己去的。”言臻打破他不切實際的幻想,“你莫要會錯意。”
夏侯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