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樣一種感性的生物,我也是個人,也有那種落葉歸根,月是故鄉明的情懷,所以,在我有能力為故鄉做事的時候,我還是會不遺餘力的。
等到一切事宜辦好之後,已經是四天後了,最後手裏麵隻剩下了五十萬,存在了銀行裏麵。
那個時候,韓品友也從尼姑庵回來了,特意來找我們,說是韓品源找了他,讓他回韓家,他沒願意,但是他們兄弟之間並沒有太多的齟齬,所以以後也會往來。
至於靜慧師太,她說在尼姑庵住習慣了,不打算下山了,韓品友能時常上去看望她,她就心滿意足了。
“對了,韓品友,你對尋夢有印象嗎?”韓品恭臨走之前,還掛念著尋夢,這說明其實他對尋夢還是有感情的。
韓品友點點頭:“其實,被禁錮的那一段時間,小恭做了什麼,我都有感應,我會為小恭贖罪的,隻希望尋夢能給我這個機會。”
多餘的話我也不必多說了,人救了回來就好,其餘的事情,便是他們的私事,跟我無關了。
整件事情都算得上是圓滿,唯一的遺憾,是那個在尼姑庵會客廳被我們綁住的男人,在混亂中被救走了,要不然順著他這條線,我至少還能問出一點事情來。
消停了幾天,時而也有小姐姐們來找我化妝,但是這段時間我老是不在店裏,再加上門口掛上了那‘燮理陰陽’的匾額之後,大家似乎都明白我是幹什麼的了。有些人忌諱,便不常來了。
那天早上我剛吃完早飯,一輛出租車便停在了店門口,我和二叔同時抬起頭往外看,就看到狗子背著他那布包走了進來,一進門便清脆的叫道:“陳大叔,旭哥哥。”
“狗子你怎麼來了啊?早飯吃了沒?”我還是挺喜歡狗子的。
“吃過來的,旭哥哥。”狗子一進門便挨著二叔坐了,二叔雖然對董爺有言語,但是對狗子還是很親昵的,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狗子的小毛頭問道,“你咋一個人來了?”
“我爺爺說這幾天旭哥哥要出遠門,讓我跟著旭哥哥出去見見世麵。”
狗子說著,我一驚,我沒有要出遠門的打算啊,二叔的膀子還沒好,就算要拜師,也得等他好利索了吧。
“這個老東西,太會算計了,旭哥兒,瞧見了吧,這什麼人啊!”二叔氣得吹鼻子瞪眼睛的,我心裏麵也不舒服,總有一種被董爺給盯上了的感覺。
狗子卻‘咯咯’的笑了起來:“陳大叔您別生氣,我爺爺說了,隻要你們帶我去,以後就讓我在這店裏麵給你們做小夥計,看看門,做做法,不要工資的。”
“那老東西能做虧本生意?你以為什麼人都能進的了我們店的?”二叔不高興的說道。
我看著狗子,其實這小家夥留在我店裏麵,我也挺喜歡的,就是董爺這意思我弄不明白。
“啊呀,陳大叔,你的眼光放長遠點嘛,我爺爺手裏麵那點東西,以後還不都要傳給我,我在你們店裏麵做夥計,咱們之間有話好說嘛。”狗子也夠精明,知道我二叔喜歡什麼,投其所好。
二叔冷哼了一聲:“拉倒吧,我看你爺爺至少能活一百二十歲,想要他點東西,不扒了層皮都別想拿到。”
“二叔,你跟狗子念叨什麼,董爺對我還是蠻不錯的。”先是那顏料,後來是那黃皮燈籠,還有張瑾,可不都是董爺給我的人情?
二叔不說話了,狗子拽著二叔的袖口:“陳大叔,你們什麼時候出門啊?”
“這事我還沒跟旭哥兒商量,左不過就這兩三天的事情。”
二叔竟然真的有出遠門的打算,董爺算的也太準了吧。
“陳大叔,我爺爺幫我們算過了,說是明天早上八點出發,時辰最好,大吉大利!”狗子說著便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二叔,二叔接過去看了一會,點點頭,“那就明早八點吧。”
我伸頭看了一眼,那紙上鬼畫符似的,我根本看不懂:“這是什麼啊?”
“這是占卜術,旭哥哥你沒入門,看不懂。”狗子說道,他說者無心,我聽者有意,狗子這麼個小孩子都能看得懂的東西,我卻什麼都不明白,真是挫敗感十足啊。
既然明天早上八點得準時出發,就要準備起來了,吃的喝的用的,還有二叔膀子上要換藥,醫藥箱得帶著,我本來還想買點補品什麼的,去拜師,得送禮吧?
但是二叔阻止了,他說去拜師,送補品算個毛啊,要送也得送一些名貴的法器,他問你有嗎?
我除了黃皮燈籠,有個毛啊,黃皮燈籠已經認我做主了,我也不能把它送了去不是?
二叔說,那不就得了?德高望重的人,看重的是你的品行以及先天優勢,而不是那些身外之物。
那天我們早早就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六點鍾起床,我還特意去給徐哥招呼了一聲,說是帶我二叔去旅遊,過段時間回來,有事讓他多照應著點。
八點鍾我們準時出發,一路朝西開去,二叔說是要去一個叫做淩雲峰的地方,手機上搜不到,路線全靠二叔指引。
這一路上,很顛簸,車子越開越慢,幸虧是綠殼小麵包車,要是小轎車的話,我估計早就拋錨了。
這一開便是六天,第六天的傍晚,車子終於開到了淩雲峰的山腳下。
還好這山腳下便是一片村莊,村裏麵的人也很好客,當晚我們便在這邊住下了。
“旭哥兒,泡泡澡,拾掇的精神一點,明天一早我們上淩雲峰。”二叔興致勃勃的說道,狗子早已經累的睡著了。
一想到明早就能拜師了,我也激動的不行,梳洗幹淨,刮了胡子,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腦子裏麵亂糟糟的,想了很多事情,可是卻又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大多數都是在想,明天上了淩雲峰之後,見到師父該怎麼說話,怎麼討他老人家喜歡之類的。
但是我卻沒想到,第二天,我並沒有見到傳說中的師父。
這話還得從頭說起,我們一早起來,吃了早飯,便往淩雲峰上麵爬。
這淩雲峰很高,上山有石板路,一眼望不到頭,半山腰白霧繚繞,仿若仙境,二叔說,淩雲峰上有淩雲觀,觀裏麵,香火很旺盛,我的未來師父,常年在淩雲觀裏麵修行,一般人是見不到的。
“二叔,你見過他嗎?”我好奇的問道。
二叔傲嬌的仰起頭:“當然見過,他跟我師父是至交好友,每年他們會友,都會帶上我。”
“陳大叔,你真厲害。”狗子馬屁精道。
二叔更得意了,我們爬了有一個多小時,終於上了淩雲觀。
這淩雲觀就在半山腰上,觀門口豎著高高的牌坊,牌坊上麵,淩雲觀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閃著金光!
當時便有小道士迎上來,衝著我二叔揖了揖:“陳施主遠道而來,小觀不勝榮幸,隻是日前我家老觀主出去雲遊,臨行前交代,如果陳施主來了,請自行居住。”
“你們老觀主不在,大師父呢?”二叔沉聲說道。
“大師父也跟著一起去了。”那小道士輕聲說道。
“什麼!怎麼會這麼巧?我不信,他肯定是躲著我,叫他出來,不然你們也別想清靜。”二叔頓時暴躁了起來,看那樣子,我估摸著,我那未來師父應該就是那個大師父了。
“對不起,陳施主,大師父說,他知道您來的目的是什麼,但是觀裏麵的規矩您也知道,大師父收徒弟,是要經過考核的,這幾十年來,大師父手裏麵,也僅僅出過一位弟子罷了,還請陳施主見諒。”
那小道士娓娓道來,二叔的臉色慢慢的平複,沉吟了一會,說道:“那你們大師父給我侄兒出了什麼難題了?”
“大師父說,要陳小施主幫助三位極陰之人度過難關,求得善果,方可前來拜見。”
我一聽便覺得沒戲了,這一上來便出這麼難的題目,明擺著是想讓我知難而退。
二叔表示知道了,轉身帶著我們下山,那小道士挽留道:“陳施主,我家大師父交代了,您的房間已經收拾妥當,風塵仆仆,休息幾天再走吧。”
“不休息了,等他回來你告訴他,我們還會再來的。”二叔說道。
小道士又揖了揖,從袖口裏麵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二叔:“這是今年早春時節,大師父親自去淩雲封頂為陳施主摘來的雲霧茶,還請陳施主笑納。”
二叔一看到那雲霧茶,立刻眉開眼笑:“還算那老頭子有良心,走了。”
二叔接過茶葉,帶著我們下山,上山的時候,我們興致衝衝,下山的時候,隻有二叔美滋滋的,我和狗子累,心裏也不舒服,感覺拖著腿都走不動了。
“二叔,我這師父是不是拜不成了?”走了一半路程,狗子走不動了,我拉著他坐在台階上休息,忍不住的問道。
二叔搖頭:“那老頭子可沒為難你,想當年我拜師的時候,我師父出的題目可比你這個刁難多了。”
“陳大叔,你師父出了什麼題目啊?”狗子好奇的問道,我也來了興趣,等著二叔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