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詭異的喜事

二叔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關於他拜師學藝的事情,我就知道他師父好像已經駕鶴西去了,其餘的,甚至他來自何門何派我都不清楚。

他不愛說,我也不問,省的惹他不高興。

今天他自己提起來了,我當然是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了,這也是了解二叔的一個機會嘛。

二叔一提起當年他拜師的事情,直搖頭:“我師父太狠了,當年我慕名去拜師,倒是見到他老人家的麵了,但是他直接跟我說,他說,富貴啊,為師給你出個題目,你要是完成了,你就是我的關門弟子,你要是完不成,咱也別勉強,我想拜師啊。隻能咬牙答應。”

“二叔,你還是你師父關門弟子啊,厲害了,他老人家肯定疼你。”我豔羨道。

二叔癟了癟嘴:“拉倒吧,我是最慘的一個,當初他一開口,便對我說,富貴啊,你下山去地下場子裏轉轉,能連贏十二把,我就收你這個徒弟。”

“感情你這麼多年在賭場裏麵混,都是你師父教的啊?”我真的沒想到,二叔踏入社會之後最先接觸到的,竟然是這玩意,原來大師也有這麼任性的時候。

“陳大叔,你還真的連贏了十二把啊?”狗子抓住了重點。

二叔一甩頭發:“那當然,但是在那之前,很苦逼,我那時候身上也沒什麼錢,也從來沒有進過那種地方,當時很不解,但是沒辦法,還是硬著頭皮上,一開局,輸了個精光,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然後就開始跟人借錢,連玩連輸,就那樣在場子裏麵泡了一個多月,輸的真的就隻剩下褲衩了,整天都不敢出門,因為怕被追債的打死。”

“算了吧,你都是拿的我身份證借的錢,我會被打死才是正常的。”一想起那些被催債的日子,我就氣得牙癢癢。

二叔尷尬的笑了笑:“後來,我輸怕了,怎麼辦?不賭了,我就跟在後麵看,人家可能是看手法啊,看出千啊什麼的,我卻看人的麵相,手相,因為我仔細比對起來,那些衰神都有共同特征,而那些常勝將軍,也是大同小異,這便是命定的。”

“還有這樣的操作?二叔你說笑吧,照你這麼說,能贏的人,一輩子都能贏,會輸的人,可不要輸一輩子?”我不讚同道。

二叔搖頭:“所以,你們看到的,隻是表象,而我,在場子裏麵足足泡了有半年,最後再次出手,我便贏了。”

狗子瞬間激動了起來,拉著我二叔的膀子問:“陳大叔,你是怎麼做到的?”

二叔說,剛開始他一直在小場子裏麵泡,但是出千太多,不正規管理,看不出什麼,後來進了正規場子,就能看出端倪了,他的突破點在一個常勝將軍的身上。

那個常勝將軍,從二叔一進去的時候,便總是贏,他的手不大,點到即止,是個很有節製的人。

“旭哥兒,你知道那人什麼麵相嗎?”二叔忽然問我,我搖頭:“具體的我說不出來,但是鼻子肯定是又大又高挺的,對嗎?”

“對,鼻子是財帛官,他的鼻子又高又挺,關鍵鼻尖的地方,往前往下彎,將兩個鼻孔收斂進去,這種人,有錢,並且能管得住錢,是天生的老天爺賞飯吃一類型的。”二叔解釋道。

我不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的鼻子雖然挺,但是不大,鼻孔有點往外掀,我這種人,應該是命裏麵帶財,但是卻守不住財的人,屬於那種大來大去的類型。

“別摸了,再摸也那個吊樣。”二叔毫不客氣的揶揄道。

“別說我了,你那個常勝將軍後來怎麼樣了?”我收回手問道。

二叔接著說道:“因為他老是贏,我也想贏啊,所以我就一直注意他,他在場子裏麵連贏了六把,然後隔了一天沒來,我正奇怪,害怕他就此不來了,但是第二天他還是來了,臉腫的不成樣子,一隻手還打著繃帶,那一天,他輸了。”

“怎麼輸的?”常勝將軍也會敗下陣來,這可吊足了我的胃口,狗子扒著我的肩膀,眼巴巴的看著我二叔。

二叔擰開了一瓶礦泉水,喝了兩口,這才得意的說道:“這就得看門道了,他出了車禍,左膀子吊著,但是右手還是好的,所以玩起來也不妨礙,但是他的鼻子啊,鼻梁骨被撞斷了,特別是鼻頭那一塊,直接被削掉了一小塊肉,正是沒了那一小塊,露出了他的鼻孔,鼻梁塌陷,鼻孔外露,這可不就是要破財嘛,所以,從那一天開始,我在場子裏麵,沒有伸手,而是一個勁的觀察,哪些人的麵相一看就會輸,哪些人的麵相在有了變化之後,時來運轉,這一晃悠,又是半年。”

“然後你就完成任務了?”我忍不住問道。

二叔點頭:“我再次出山,首先是在場子裏麵轉悠,專找那些一看麵相,財運便很差的,跟他們切磋,因為我的目的不在於靠這個發財,而是為了完成師父的任務,所以我不戀戰,點到即止,越玩越順。”

“不對啊,連贏十二場啊,還是在正規的場子,你該贏了不少錢吧,怎麼沒還錢?”我皺著眉頭質問二叔,害得我替他背了那麼多年的債!

二叔苦笑道:“哎,人啊,命啊,你看看我這鼻子,鼻頭雖大,但是鼻梁窪,鼻孔上麵平削,一看就是窮命鬼,所以,在我連贏了十五場之後,我想著撈夠了高利貸的錢,趕緊撤,可是我還沒來得及撤,便被一個勢力的家夥盯上了,挨了一頓打,錢全都被繳了,光屁股來,一身債回去,得不償失,唯一的收獲,就是通過了師父的考核,正式入門。”

所以啊,銷金窟嘛,這名字也不是白來的,一山更比一山高,你永遠不知道明天等著你的是怎樣的命運,人,還是要純良一點的好。

所以二叔的師父是個高人啊,他這一道題,教會了二叔很多東西,讓他一個剛從村裏麵出來的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學會了察言觀色,看破了金錢利益,還自己揣摩出了陰陽行當的入門技法,這一切的一切,不是靠嘴傳授便能讓學生真正了解的,得讓他們去實踐。

二叔的經曆也讓我明白一個道理,一個讓我有些小雀躍的道理。

那就是,如果師父真的不想收你,一開始便不會給你出題,既然給你出題了,那就是還算看好你的天資,隻要努力、用心,終究是能達成所願的。

“好,我們下山吧,不就是幫助三個極陰之人嘛,這段時間我做的好事也不少,我想,我能完成師父交給我的任務的!”

我站起來,揮了揮膀子,信誓旦旦的說道,感覺自己渾身又充滿了力量。

狗子拖著兩條小短腿還是沒力氣,我蹲下來讓他趴我背上,一路背著他下山。

我們在村子裏麵住了一天,蓄精養銳,又做了一番采購,這才啟程回去,畢竟,六天的路程,還是挺久的。

但是我們沒想到,開了一天半之後,車子拋錨了,好像是底盤蹭到了什麼東西,零部件壞掉了。

這要是在大城市裏麵,好修,但是我們當時在前不著村後著店的鄉間土路上,找個拖車的都不容易。

還好在二十裏開外有一個小鎮,當時我們打電話好不容易找了拖車公司將車子拖到了鎮上,修理需要時間,當時是下午,我們便在鎮上的一家小旅館住下了。

洗漱之後,我們仨出去吃飯,進了一家土菜館,好多天沒吃點好的,正大快朵頤呢,就聽到了嗩呐響起的聲音。

我們當時便為之一振,這好像是那種民間古樸的婚禮時候吹出來的曲調啊,二叔最感興趣,嘟囔著快吃完了,今晚去看一看。

我當下比較奇怪,因為我們家那旮旯,娶媳婦都是早上去接親,中午開席,晚上不辦喜事的。

這裏的民風跟我們家那邊差別好大啊!

狗子到底還是個孩子,這些天跟我們後麵都累趴下了,但是有這種喜慶的事情,他還是嚷嚷著要去湊熱鬧。

於是,我們吃完飯之後,便循著嗩呐的聲音找了過去。

這種小鎮,一般都是沿著一條街道建立,兩邊是門麵房,往後麵是民居,密密麻麻好幾排。

我們找來找去,最後在街道後麵的第三排終於找到了嗩呐聲的來源,走過去卻愣住了。

因為一眼看過去,這家並不像是在辦喜事,這是一座大瓦房,正房三間,帶著院子,左邊是廚房和倉庫,右邊有客房兩小間,裏裏外外,掛著的全是白燈籠,點著白蠟燭,除了吹嗩呐的,我們並沒有看到很多的賓客。

“這不是辦喜事吧?我看好像是辦喪事,可是又不像,辦喪事怎麼會貼喜字,嗩呐吹得也是喜樂啊。”我自言自語道,很是不解。

二叔沒說話,摸著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而狗子拉了拉我:“旭哥哥,你經曆的少,不知道也不奇怪,這是辦喜事,這家的男娃子要娶媳婦呢,隻是他娶的媳婦,跟別人的有點不一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