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人有問題

二叔剛說完,那男人點頭如搗蒜:“對,就是這句話,我當時就笑了,隨口就回了一句,不就是個黃鼠狼嗎,裝什麼人!”

那男人說著又苦笑了起來,二叔冷哼了一聲:“可憐啊,人家黃大仙修煉百年,被你這一句話給毀了道行,能不恨你嗎?”

“我哪知道那是黃鼠狼討封啊,如果知道,我肯定說像啊!”

男人欲哭無淚,可能是心口疼,他捂著心口咳嗽了幾聲,竟然吐出一點血出來,嚇得我變了臉色。

“原來黃鼠狼討封的事情是真的啊,小時候好像聽爺爺說過,我還以為是神話故事呢。”

“臭小子!”二叔睨了我一眼。

“大師啊,我找了好多人給我看,可是都沒有效果,後來我一個朋友的朋友跟我說,早年的時候找你給他看過風水,特靈,所以我便慕名而來了,你可一定要救我,不然我可就沒用了。”

那男人擦了擦嘴角說道,二叔搖頭:“這事啊,我能不能幫你很難說,你看你心口的這黃鼠狼腳印,大,深,黑,時間很長了,已經深入心肺,對方不是個善茬啊。”

“大師,隻要你盡全力幫我,就算最後我死了,我也無怨無悔,我砸鍋賣鐵也會報答你的恩情的。”

男人已經有些歇斯底裏了,人就是這樣,不見棺材不掉淚,離死神越近,就越惜命,好死不如賴活著,執念太深啊!

“錢,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你這事啊,很複雜,不是一兩天就能解決的,我分身乏術啊。”

二叔歎息了一聲,我也明白,男人的事情棘手,但是我們之前又已經接下了吳雪的事情,這可不撞在一起了嗎,幫了其中一個,另一個可就會沒命,我們沒有三頭六臂,也不會分身術。

“大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去死啊!”

那男人悲傷的嚎叫著,大半夜的,聽著怪滲人的。

“這樣吧,旭哥兒,你幫幫他!”

二叔忽然轉臉朝向我,我一臉懵逼:“我?開玩笑吧?我又不會法術,你別玩我。”

“對啊,大師,你可不能忽悠我。”

那男人根本是不把我放在眼裏的,此時挑眉看著我,一臉的嫌棄。

我當時心裏麵那個憤憤不平啊,我咋就這麼入不了這男人的眼呢?

“我可沒忽悠你,他雖然不會法術,但是卻可以幫你續命,才是最終能救你的人。”

二叔這話一說,我和男人都傻眼了,我直覺事情不妙,趕緊開口:“我困了,先去睡了,你們聊。”

笑話,男人心口的那大黑印子那麼大,是我能碰的嗎?就算是我會描花形,恐怕這麼大的黑印子我也隻能用厲害的花形去克,二叔肯定又想逼著我描後五十四種花形,我還是先撤為妙。

但是我還沒轉身,一條腿便被那男人抱住了,他‘撲通’一聲給我跪下了:“大兄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幫幫我,一定得幫幫我啊!”

我簡直無語了,趕緊伸手想要將男人拽起來:“你先起來,別動不動就跪,這樣我會折壽的。”

男人聽我這麼說,立刻站了起來,可是那雙期盼的眼神一直盯在我的身上,很可憐。

“二叔,我能力有限,你掂量著點,別給了人家希望又讓人失望。”

我這是在暗示我二叔,人,我可以幫著救,但是別讓我描後五十四種花形,我不幹。

二叔笑著點點頭:“二叔還能害你不成,你知道黃鼠狼最怕什麼嗎?”

“這個我知道,小時候我們家養雞,也有黃鼠狼來偷,但是爺爺在雞圈裏麵養了兩隻大白鵝,從此那東西就不敢來了。”

這是真的,黃鼠狼害怕鵝,聽起來很可笑,卻是經過驗證的事實。

“那不就成了?”

二叔笑著看著我,我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哦,你說的是天鵝花?”

天鵝花,很美,形狀就像是一個個小白鵝一般,這可不正好用來克製黃鼠狼嘛。

“可是二叔,不一定能克製得住啊,你看他這心口,黑乎乎的,跟燒焦的碳似的,天鵝花性格太溫潤了,估計敵不過這黃大仙。”

二叔搖頭:“臭小子,你就不懂得變通,天鵝花雖然溫和,但是你的手法不會變嗎?”

手法?

描花形的手法很多,現在我經常用的是兩種,一種便是普通的淺描,還有一種,便是獸麵花。

但是這天鵝花本身就像鵝,是動物來著,所以獸麵花是沒法用的,因為無論是哪種動物,都會壓製天鵝花的效果。

“你是說‘立地成佛’?”

‘立地成佛’這種手法爺爺當初教我的時候就說過,這種手法輕易不要用,因為這種手法很神聖,描花形的過程中如果觸犯了禁忌,是會被反噬的。

“算你小子開竅,做個最簡單的就行,幫他壓製住一個星期左右,我們忙完了手裏麵的事情就去幫他。”

那男人立刻高興了起來,抓著我的胳膊一個勁的感謝我,我滿頭的黑線:“大兄弟,我還沒答應幫你描呢,你不懂我們這一行,不知道這‘立地成佛’多難描,設計起來也難……”

“我明白我明白,你別看我現在這一副鬼樣子,這麼多年也攢下了一筆小錢,事成之後,必定重謝。”

完了,這家夥大概是以為我想大賺一筆才這樣說的了,我剛想開口分辨,二叔卻站了起來:“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們先設計一下圖形,設計好了,明天再約你來店裏。”

那男人連忙點頭哈腰的走了,這人的確是有錢,開的是寶馬X6,像他這樣的人,我估計家裏麵遠遠不止這一台車。

“哎,我什麼時候才能買的起車啊,不要說寶馬了,給我輛桑塔納我也高興啊!人比人氣死人啊!”

“你羨慕什麼,拿命換來的東西,很自豪嗎?”

二叔沒好氣的說著,伸手摸出了一根煙,我連忙走過去奪下來:“什麼拿命換來的?”

“這家夥有問題!”

二叔還要來搶煙,我沒給,這大晚上的,關著門抽煙,待會我倆還要不要睡覺了。

“他的確有問題啊,沒問題能來找我們嗎?話說,二叔,你這聲名遠揚啊,來,跟侄兒說說,你曾經幹了什麼豐功偉績了?”

我對這個太感興趣了,二叔從事的肯定是跟風水有關的職業,或許算是個道士。

“少扯這些,我是說,這男人身上的黑印來路並不是如他所說的那樣。”

二叔摸著下巴思考著,我立刻炸毛了:“你明知道這個人有問題,怎麼不直接推掉,還拉我一起下水?”

“怕什麼?這可是個大主顧,要是問題解決了,不就離你那桑塔納的夢想更進一步了,富貴險中求,就你這雞眼大的膽子,能發什麼大財!”

我真的是無語了,攤上這麼個二叔,我能說什麼?

二叔看我生氣,朝我招招手,讓我坐在他的身邊:“旭哥兒啊,你知道你爺爺為什麼那麼疼你嗎?”

一提起爺爺,我滿肚子的火氣立刻全都消了:“因為我聽話。”

“傻小子,聽話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你是你爺爺盼了很多年才盼來的孩子,他肯定沒跟你說過,我們家祖傳的描花形的手藝,為什麼隻傳給你,而不是我們。”

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問題。

“為什麼?”

我問二叔,二叔伸手,我癟了癟嘴,將煙放在他手心裏麵,給他點了火,二叔猛吸了兩口,這才說道:“因為你是陰生子,是天生的接班人。”

“二叔,你想抽煙也不能這麼糊弄我啊,我會來到這個世界上,完全是因為我母親子宮畸形,生不出孩子來,而你又不肯結婚,所以爺爺才出此下策的,這全村人都知道。”

“是啊,全村人都知道的事情還叫秘密嗎?你以為誰想要陰生子就能要得到的嗎?”

二叔一直在抽煙,眼神縹緲,那種眼神,仿佛穿過了重重迷霧,看透了塵世生活一般。

“難道不是嗎?”

描花形,借陰胎,這件事情雖然會損陰德,但是卻是人占主動權的,在我的意識裏麵,隻要描花形的師父願意幫忙,就一定能借到陰胎,但是現在看來,我想錯了。

“什麼都講求個因果循環,你能降臨在我們家,那是我們家的福分。”

“你騙我,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說我不吉利,連你也對我吹鼻子瞪眼的,現在到還說我是福分了,太虛偽!”

二叔肯定是有事想我幫忙,才刻意說好話哄我的。

“嗬,你小子,我對你就那麼不好嗎?白瞎了我一片苦心了,罷了罷了,這也是我自找的,怪不了你!”

二叔無奈的說著,我他媽的簡直懵逼了,怎麼弄得感覺他才是那個最委屈的人呢?

“不行,二叔,你今天得把話說清楚,關於借陰胎,陰生子的事情,你不說清楚,我就跟你翻臉,咱也別合夥做生意了。”

我這暴脾氣被惹上來了,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