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保持沉默，在旁邊聽著，臉上的表情有些說不出的怪異，鳳清歌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哥，你為什麼不過來？”
沈從文本來在心裏暗暗想著，這些事情，從前他都聽墨景玄提起過。
當初墨景玄非要帶著鳳清歌來鈴蘭的時候，就是因為曾經鳳清歌提起過有關於海市蜃樓的事情。
正想的入神，臉上的表情就沒收住，恰巧被鳳清歌看在眼中。
他也沒想鳳清歌會直接朝著他開口，不由愣了一下。
“我還有事，你們聊，先走了。”
沈從文像是被電擊了一下一般，猛的起身。
也不靠牆邊了，直接轉身就走了。
看著沈從文再一次逃跑的背影，鳳清歌心裏的疑惑更甚，到底為什麼？
他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冷漠，從前不是這樣的。
天門老頭看看沈從文的一係列表現，心裏鄙夷的同時又忍不住覺得這小孩也怪可憐的。
不過就是對鳳清歌一往情深，卻如此忍耐，也不知道他在心裏到底糾結個什麼。
那墨景玄都已經下落不明了，他卻不願意趁這機會好好表現一下，反而顯得十分疏離。
以他天門老頭的性格是真理解不了，覺得他執拗又木訥，呆板的很，果然皇宮裏的所有人都跟他八字不合。
“怎麼走了……”
鳳清歌還想深思，卻被天門老頭拍了一巴掌。
“別管他，別管他，他就那樣，一天到晚自己在那兒瞎尋思，你要是理他，他就更得寸進尺了。”
看著天門老頭那嫌棄的表情，鳳清歌更是摸不著頭腦。
沈從文在從前自己剛醒來時，對自己還是挺熱絡的，如今怎麼會如此疏遠，甚至有些故意要遠離的架勢，哪怕她主動靠近，都要被推遠的程度。
明顯能感覺得到，這段時間他對自己格外疏遠了，不像從前那般又熱鬧又親切。
反而是哪怕自己主動去跟他說話，他都要躲著，拿自己當瘟神一樣。
可這些都是自己的感覺，沒辦法拿出來直接問。
鳳清歌癟嘴，本想追上去，可看了眼下的場景，還是決定先算了。
“海市蜃樓本就是幻影，是某種特殊情況下形成的，具體我也講不明白，但是……”
尹風行跟在鳳清歌身後，自然將他們的話也都聽在耳朵裏，這會跟著插話。
下意識的就要把自家主子曾經說過這句話說出來，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扭頭朝著鳳清歌看了一眼，直接閉嘴。
鳳清歌本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扭頭朝著他的方向看過來，見他如此表現，心裏的疑惑更多了幾分。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怪怪的。
沈從文如此，尹風行也是如此。
雖然沒有確切的根據，但鳳清歌就是有種直覺，他們的一係列怪異舉動，都跟他們曾經瞞著自己的那些事情有關。
“你是從哪知道這些的？”
鳳清歌的這個推測不是毫無根據的，畢竟自己印象裏從來沒有航過海，從前也問過這個問題，確定在之前的經曆當中，是沒有在海上漂泊的經驗的。
既然沒有，那一直跟著自己的尹風行，又是從哪兒得到的這樣的答案呢？
“屬下也是聽朋友說的，所以說不太清楚。”
尹風行隻能含糊其詞，當初墨景玄與鳳清歌討論此事時，他就在附近，自然是將這一切都聽在耳中，怎會不知？
從前，他們還根據這種線索去仔細尋找過，有關楚如湘口中的那個塔，自然也是印象深刻。
可這些都是目前鳳清歌無法知曉的東西，他也沒有辦法提醒。
跟那些船工又聊了一會兒，鳳清歌才重新回到自己的房裏休息。
也許是因為之前一段時間一直躺在床上昏迷的關係，自醒來以後好像就很愛睡覺。
一天十二個時辰，少說能算上五六個時辰，尋常人也就最多睡四個時辰，可按照正常人的作息，鳳清歌每天下午都還要再多睡一覺，才能保證自己不至於困的打晃。
這會兒正好是飯前時間，沒什麼事，又跟那些船工們聊了好一會兒，也覺得疲憊了，於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便睡了過去。
隱約之間，仿佛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清哥清哥，你醒醒，隻要你能醒過來，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哪怕要我去死也可以。”
那聲音不遠不近，仿佛就在身邊，鳳清歌聽得心裏一驚，十分熟悉。
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不是平日裏，自己接觸的人的聲線。
但分明是聽過無數次的聲音。
“醒醒，求你，就算是我求你，不要再這樣下去了，如果真的隻有把你送走，才能讓你醒過來，我願意，哪怕我再也看不見你，隻要你好好的就行。”
聲音帶了哭腔，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疲憊和沙啞，聽著令人心疼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別扭。
很快鳳清歌便意識到，別扭的原因，是自己真正熟悉的這聲音的主人，原本說話應該不至於如此沙啞。
“假如真的隻能這樣的話，哪怕你醒來會恨我，我也願意一試。”
仿佛又過了許久，那聲音再次響起，鳳清歌緊皺著眉頭，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隻能聽見那人一邊歎氣一邊說話。
心裏的不安逐漸加劇，努力想要睜開眼睛看看，到底身邊是誰在出聲，可是卻怎麼也做不到。
“小姐，你沒事吧？小姐？”
突然感覺手臂一緊，好像被什麼人拉住了，然後是另一個聲音，也不陌生，是薛少令派來的那個丫鬟。
這會兒正在晃著她的手臂，試圖將她喚醒，鳳清歌從迷茫中睜開眼睛，便看到了那丫鬟緊張的神色。
“姐，你沒事吧？剛才我進來，就看到你緊皺著眉頭，嘴裏在念著什麼，奴婢實在聽不清楚又怕你難受……”
“我沒事，你放心吧，去給我倒杯水？”
鳳清歌搖頭，其實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剛才夢裏的一幕幕還在眼前不停閃現。
想不明白，那夢裏出現的聲音到底是誰，為何會給她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仿佛這聲音從前也跟自己如影隨形，每天都出現。
想問尹風行，可想想之前幾次追問尹風行得到的結果，也明白，就這個問題若是問，估計也得不到什麼答案。
“彩雲，你知道我昏迷之前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