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不管她自己願不願意，都得替墨景玄把鳳清歌給說服了。
要是這件事情沒辦好，可不保證那個如修羅一般的男人，到底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情來。
畢竟剛才在叢林裏的時候，這男人就差點直接把她從樹梢上扔下去。
要知道就算後麵的老虎還沒追上來，那麼高的高度，也足以把自己摔死了。
所以，她除了聽話照辦，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畢竟楚如湘很清楚，這個男人為鳳清歌，絕對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尤其是看他現在陰鬱的眼神，明顯就是已經不帶善意了，她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可是我……”
鳳清歌剛想反駁，卻正好對上了墨景玄深邃如深潭的眸子。
那雙眼中，一眼望不到底，看不出裏麵的情緒到底是什麼，卻明顯能感覺他緊抿的唇角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悲傷。
有些話還是沒辦法，當著楚如湘的麵說，鳳清歌準備一會兒找個機會，單獨跟他把話說清楚，於是幹脆沉默下來，不再接話了。
“你該不會真打算就這麼一走了之吧，你要知道，要是我先打開了時空之門，到時候你就算是想走也沒有機會了！”
楚如湘還在極力說服她，實在沒什麼看眼色的能力，尤其是麵對這兩人眉來眼去的表情時，隻覺得有種心理升起的不安在蠢蠢欲動。
是那種對自己生命安全沒有保證的不安，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來自本能的反應。
自然就無比的慌張，更不要說去看出對方是什麼心思了。
“你這麼賣力的說服我，原因是什麼？想讓我幫你什麼，還是我留下來對你有什麼好處？”
鳳清歌早就覺得不對了，楚如湘一個自私到極致的人，怎麼可能一遍一遍的勸自己要跟她一起回現代。
且不說那個虛無縹緲的傳說，到底有幾分真實，就算絕對真實可靠，她也並不想去嚐試。
畢竟能把握在手裏的，陪伴墨景玄的這十幾年，真的不想就這麼輕易放掉。
要是回去了，一切也就都沒有了，她無法想象，墨景玄離開自己後，會麵對什麼樣的生活。
至少稍稍幻想一下，自己若是現在再也看不見他了，大概會崩潰吧。
“我能有什麼目的，無非就是看你這樣可憐罷了。”
楚如湘一看自己差點被拆穿了，立馬就收起了原本的表情，變得再次冷漠起來，語氣裏帶著欲蓋彌彰的慌亂，別過眼去不再看她。
“……”
鳳清歌也沒有再繼續追問，她已經大概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雖然對楚如湘這個人不夠了解，但對於墨景玄她是百分百了解的。
剛才墨景玄往邊上一站，楚如湘時不時斜眼去偷瞄他的神情，都被她收入眼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於是幹脆起身，拍拍屁股，朝著墨景玄走去。
拉著他往邊上另一個火堆湊了湊，拽住袖子讓他坐下，自己也坐在邊上，沉默了半天，又重新開口。
“其實你沒必要騙我。”
鳳清歌歎了口氣，對於墨景玄的想法，其實大概有一些準備。
很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做，也清楚，以他的性格一定會用這種方式。
“我隻是不想看到你為了留下來而遭遇任何危險。”
墨景玄也了解鳳清歌，見她已經識破，幹脆不藏著掖著了，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可你怎麼確定，她說的就是真的，就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可能性，我就一定要去嚐試？萬一要是找不到呢，原本可以好好在一起生活的這十幾年，最後都因為這些事情給浪費掉了，真的值得嗎？”
鳳清歌止不住的一遍又一遍的歎氣，對墨景玄的執拗能理解。
因為換位思考放在自己身上也是一樣的，可卻不知道該如何勸解，畢竟兩人都太相似了，都是那種極度倔強的人，很難聽別人的話。
“我當然明白，所以才提出想讓暗衛幫忙找，可是……”
墨景玄說到一半，又突然沉默了。
他也沒有想過這件事情必須親力親為，身為一個在封建禮教社會長大的人，對於這些事情還是有些信服度的，所以根本沒有半點懷疑。
但與墨景玄不同，鳳清歌打小就是無神論者，雖然穿越過來這件事情有些詭異，但並不能改變她根深蒂固的思想。
“首先我不相信她說的這些話，其次我不願意為了這種莫須有的可能性浪費時間，她如果願意留下來找那就繼續找，如果不願意，我現在也不是養不起，給她買個宅子，讓她老老實實的在邊境好好過完後半生也沒有問題。”
鳳清歌態度十分堅決，直接說了自己的決定，根本就沒有給任何可以反駁的可能性。
看著她的堅定態度，墨景玄也不自覺握起了拳。
如果可以，他又何嚐不想能跟心愛的女人白頭偕老日日相伴呢？
可眼下他真的不敢冒這個險，鳳清歌是如此美好的小姑娘，若是單純為了留在自己身邊而喪命，可能後半輩子他都會活在愧疚之中難以自拔。
那樣的日子簡直生不如死，他無法接受，也不能放任自己去讓鳳清歌冒險。
“她是不會放棄的，而且我也不會。”
墨景玄張了張嘴又閉上，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重新開口，一字一句，比起鳳清歌的堅定更多了。
“你就這麼想把我送走？還是你早就已經厭倦我了，覺得跟我在一起生活沒有什麼意思？”
鳳清歌不能接受自己已經完全放下了戒備之心，對墨景玄絕對的信任的情況下，他有一點點的退縮。
明明要出事情的也會是自己，為什麼他就如此堅決的非要把自己送回到現代去，對於一個絕對沒有安全感的人來說，這種結果是很難接受的。
鳳清歌索性直接放開了拉著墨景玄的袖子的手，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和受傷。
“……”
墨景玄沒有答話，視線也轉過去，不看她，似乎是在逃避著什麼。
看著他這副樣子，鳳清歌在從前對他放鬆警惕之後，第一次又起了疑心。
仔仔細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人，明明很熟悉，但卻仿佛十分陌生，好像，兩人才剛認識一樣，遠在天邊的感覺。
“你什麼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