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巧的，前幾天圍獵時，聽十四皇子說，皇子妃有孕了，看來這幾天身體狀況是好些了？”
墨景玄隻是淡淡點頭示意，鳳清歌則是視線一直流轉在那女人身上，看起來年紀不大，眉目清秀，眉宇之間自帶一分淡然的氣息。
但卻不知為何給人感覺十分憂鬱，明明是笑著，總感覺眼中帶著些悲傷。
“這位便是……”
蘇嬌嬌沒想到自己會被突然cue到有些尷尬地抬頭與鳳清歌對視。
似乎猶豫了片刻才開口，語調中不由得多少帶了試探，是那種十分小心的，生怕自己露怯的試探。
“這是我妻子，你們是準備去？”
墨景玄搶先一步開口，並沒打算讓鳳清歌回話。
看他這個反應，鳳清歌也立刻明白，直接閉嘴了，沒有再開口。
“正巧她今天說想吃那邊糖水鋪子的果脯，我想著這幾天一直悶在家裏沒出來，就帶她出來閑逛一圈，順便把想吃的東西買回去，你們也有事吧，那就不耽誤你們時間了？”
墨成凱倒是十分有眼色，立刻接話，直接結束了這段略有些尷尬的碰頭。
兩夥人互相點了個頭示意，便分開了。
不過鳳清歌並沒有忽視掉，墨成凱說完那句話時，蘇嬌嬌眼中閃過的一抹驚訝。
“……”
原本有說有笑的兩人，在碰到對方又分開後，突然變得沉默起來。
墨景玄就連腳步都比之前快了許多，一言不發地走在路上，兩人都十分默契的沒有再開口，直到進了茶樓裏麵。
鳳清歌終於像是鬆了口氣，扭頭朝著墨景玄看過去，見到男人也在看自己，於是挑眉，無聲的詢問了一下。
“這裏是安全的。”
墨景玄唇角微勾，立刻回答。
看女人的反應便知她是懂自己什麼意思的，兩人還是沒有繼續多話，而是直奔樓上而去，找了個雅間坐下來。
店小二跟著上來上了茶水，又朝著墨景玄看了一眼，見墨景玄微微搖頭，便直接下樓沒有再做其他。
“你說會有人突然跟蹤咱們嗎？”
鳳清歌饒有興致的把玩著手裏的茶杯，這杯子很有特色，是那種曾在網上見過的，杯裏有一隻小魚的杯子，茶水倒進去之後，就好像一個魚缸底下的那尾小魚活了一樣，隨著波光粼粼的水紋在遊動，看著十分逗趣。
“不知道，不過剛才來的路上確實沒有感覺到身後有其他人跟隨。”
“也不知道陸晨在不在這。”
鳳清歌舉起茶杯喝了一口，若有所思地抬眼看著下麵的戲台子，這會兒是沒有戲可唱的，茶樓也剛剛開門沒有多久，下麵連顧客都沒有幾位，大多都是些跑堂的在忙碌著，準備迎接慢慢會上來的客人。
“我已經派人去傳了信，他應該很快就會到，這幾天他都在茶樓，隻是沒露麵唱戲而已，想必今天也是不會登台的，所以你看戲台子沒有用。”
墨景玄看著她眼神，立刻明白，有些好笑的開口解釋。
“話說我要是沒猜錯的話，剛才十四皇子應該也是想要來茶樓的，隻是撞見你我剛好要來，所以才臨時改了地方，對嗎？”
“……所以我說你真的很聰明。”
墨景玄沒正麵回答，隻是若有所思的盯了她一會兒，才微笑著開口。
“我可沒有你們這群人聰明，我早說了羨慕你的腦子了，不過如果這腦子需要從小在皇家長大，經曆那些齷齪肮髒的事情，經曆那麼多苦痛才能得到，我寧可不要。”
“你是怎麼知道他原本打算來茶樓的？”
鳳清歌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墨景玄也從來沒有真的當她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
畢竟她的通透，就算是自己，恐怕也望塵莫及。
“因為墨成凱說那句話的時候，蘇嬌嬌明顯愣了一下，很顯然他們原本的目的地並不是什麼糖水鋪子，而是這裏，隻是意識到你我要來，所以才特意臨時換了地方，想必應該是有人在跟蹤他們，而他們心裏也有數。”
“沒有人跟蹤，不過他確實是特意避開我的。”
墨景玄笑笑，不厭其煩地給她答疑解惑，雖然鳳清歌對這些權力紛爭沒有任何興趣，但有些事情可以不做，卻不能不懂。
畢竟從前她就是吃了什麼都不懂的虧，才會被太子的母妃盯上。
“其實我很好奇，既然有人明知道他在調查慈幼局，怎麼可能沒有人監視他？”
“因為篤定他不會把這事上報上去，在他的立場，這件事一旦上報，就算一切證據確鑿，也會變得非常不合時宜，身份不對，時間不對，針對的對象也不對，就算皇帝能完全信任他，恐怕其他人也很難覺得這是真相。”
“……我還有個問題。”
鳳清歌深思了片刻，又再次開口，這件事情她已經斟酌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問問看。
如果可以的話，自己不介意幫這個忙，畢竟聽墨景玄說起那些孩子的慘狀，她一個不喜歡孩子的人都忍不住覺得心軟。
一個小小的生命誕生在這世界上能有什麼過錯？為何要被其他人那樣虐待？為何要被命運如此安排？
“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我說了，在我這你可以對一切好奇。”
“這件事兒，是不是隻要不從十四皇子口中說出，就會變得十分好解決了？”
“對，隻是眼下這個時機，無論從哪個角度，主要是被人關注到這件事，那人就必然要與他劃作同一陣營，就像今天，如果他跟咱們一起進了茶樓，日後我跟他便也是同一陣營了。”
鳳清歌聽著他的解釋，點點頭。
一個計劃正在腦海裏，慢慢成型。
這件事情雖然聽起來有些瘋狂，但那群孩子經曆的事情，恐怕要比這瘋狂荒誕的想法，還殘忍。
如果自己的微薄之力真能幫上那些孩子，對於自己來說也算是一種小小的慰藉了，至少不至於每每想到那些孩子都覺得慘不忍睹，心裏難受。
“我不會阻止你用任何一種方法，但前提是一定要告訴我，不可以以身犯險，我明白你對那些孩子的心情，但這不是你冒險的理由。”
看到鳳清歌若有所思的表情，墨景玄下意識地出聲，語氣中充滿了警告，也有一抹不易被察覺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