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才不想管那麼多，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好不容易遇見了一個自己喜歡的，自然是要盡力去爭取一下，更何況鳳清歌又那麼清新脫俗，與他人與眾不同，也許現在不喜歡自己，但隻要自己足夠努力，總會有一線生機，至少有個機會。
沈從文向來都是這樣的人，下定了決心做一件事就絕不會輕易更改，這是義父教他的，打小就是這樣，隻要選擇了一件事就一定會努力到底，付出全部，視死如歸。
另外一邊，墨成濟麵色陰沉的回到自己房間，眼中滿是不悅。
沈從文不過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居然敢對自己說話如此張揚，甚至明裏暗裏的諷刺自己。暫時還不是皇上。
看來是自己那個老糊塗的親爹給錦衣衛太大的權力了，讓他們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殿下，那個沈從文您打算……”
旁邊眼色很好的侍從立馬湊過來殷勤的開口，畢竟跟了太子殿下這麼多年了，他一個眼神，哪還有什麼不懂的呢。
“分不清誰是主人的狗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墨成濟眼皮都沒抬一下，聲音冰冷，語調輕鬆，就像在談論一隻螞蟻的生死一般，絲毫不在意。
從小到大他都是眾星捧月的存在，哪怕是朝中重臣也要給他幾分薄麵，誰見了未來新帝。不覺得心肝哪兒哪都顫？
有了這樣的經曆，自然也就養成了他對所有一視同仁的鄙視，無非就是一群上不了台麵的奴才，不合心意打死就打死了，伺候的不好趕出去也就趕出去，不值錢的賤命罷了，有什麼了不起。
對於沈從文也沒什麼區別，錦衣衛說白了就是一群武功稍微好一點兒的奴才而已。
真以為在皇城內能配刀就能號令天下說了算了？
看來這群錦衣衛實在是有點得意忘形了，忘了這天下還是他墨家的。
“是，小的明白了。”
旁邊的侍從立刻領命，沒半點情緒。
他這麼多年從小到大跟著太子，這種話聽得多了，就連自己，有時候太子心氣不順了，也得挨兩句罵，反正當狗就當狗唄，至少在外麵，在其他人眼裏自己光鮮亮麗，有的是麵子就夠了。
人嘛，總要在該低頭的時候低頭，看上去高高在上的太子在皇帝麵前不也得卑躬屈膝嗎？一回事。
話說太子剛從島上離開，雖然什麼都沒發現，不過還是讓人感覺提心吊膽。
畢竟這人本就不是抱著好意思來的，以他的性格也絕對不是那樣輕易容易放棄的人，所以鳳清歌每每想到都會莫名其妙的感覺焦慮，自然在島上也就待不下去。
第二天直接放了自己原本在島上研究的東西，想著去鎮子上逛逛，也借島上出去采買的機會，看看太子有沒有在島上留下什麼其他的後招。
畢竟墨成濟如此聲勢浩大的來了，總不可能真就隻是來看看，然後無功而返吧，鳳清歌反正是不信。
雖然從前在都城的時候，跟這位太子接觸的也不多，但想也知道墨柏軒那個陰狠毒辣招數無數的狗男人，都沒玩過的太子，這麼多年屹立不倒，他定然也不是個普通的人物，不能小瞧了去。
鳳清歌今日特意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是為了要讓所有人一眼就認得出，自己不是這鎮子上的人，也是為了引人注目，想看看那太子到底打算做什麼。
一身水藍色綢緞抹胸襦裙，外搭是都城最近流行起來的料子，一種叫星河沙的，薄如蟬翼般的紗料，走在陽光下會熠熠生輝的那種，再在最外麵披上一條純白色的丘狐錦被。
就這一身，別說是走在尾失鎮這樣的小鎮子，就算是走在都城，也要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的。
當然了，穿的如此招搖，旁邊自然也跟著不少侍衛，尹風行首當其衝，後麵還跟著暗十四，暗九等等一行人。
而這些人無一例外的被鳳清歌安排上了玄色衣衫和銀質麵具，倒不是為了要膈應太子，這些都是墨景玄提的要求。
早上自己剛說了要出門，他就極力反對，無論怎麼說也不肯妥協，大概意思就是除非自己跟著，否則絕不可以離開島上半步，至少在他確定了太子離開之前。
鳳清歌是好說歹說，把所有的情況都跟他講了一遍，按照自己的預想會發生什麼事兒也都說了，甚至連對策也都統統想好，答應他帶上這麼一大幫人，浩浩蕩蕩的出去，墨景玄才隻是勉強點頭。
“你覺不覺得你現在很像是……”
“想什麼？有話直說！”
陸晨靠在她耳邊，小聲嘀咕，這話說到一半又戛然而止，語調中藏不住的戲謔，讓她有種不太想聽的預感。
“有點像……你聽過巫師麼？據說這個種族中德高望重的大巫師去世了，就是所有人都會穿一身，黑色迎著即將接任的新任大巫師遊街的，你現在就好像那個要接任的大巫師。”
陸晨話都還沒等說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
其實這些也是從他師傅的遊記裏麵看來的，要是按照那個墓穴說的事情，就大概應該是自己的宗族原本的習俗。
不過他還是更習慣自己陸晨這個身份，其他的早在都城的時候就已經想通了。
沒有什麼比珍惜眼前和當下更重要的，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過去和陰謀，他隻是想知道一個真相，至於知道以後那就一切聽天由命吧。
“真不知道他派你來幹什麼，連個武功都不會，還跟在我旁邊，有什麼用？是不是我遇襲的時候可以先抓你擋一刀，算個複活甲！”
“什麼甲？”
對於陌生的詞陸晨根本聽不懂，於是更湊近幾分壓低聲音又問了一遍。
“大概就是你能替我死一下！”
鳳清歌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推到一邊。
自從上次之後他們已經非常熟悉了，彼此之間根本沒有什麼距離感，開起玩笑來也是毫不留情，尤其是鳳清歌這種幾乎完全男孩子的性格，倒是跟陸晨這個溫柔型的相處的很好。
暗處，一個穿著深藍色粗布衣裳，皮膚黝黑，五官普通的就仿佛一般的莊稼漢的男人，正瞪著那雙黑黝黝的眼睛，看著他們這邊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