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相互試探,分毫不讓

沈從文不由得愣了一下,沒想到太子居然會問的如此直白,畢竟這人可是未來的一國儲君,也不知道此番行動到底寓意何為?

“太子說笑了,哪有什麼事需要瞞著您呢?其實主要是我上一次過來調查已故燕王的事情時,從其他人口中聽到了些流言蜚語,似乎是有人假借錦衣衛的名義,在此處橫生事端,所以才想來調查一番。”

“啊……”

墨成濟饒有深意地點了點頭,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是在思考。

“微臣確實是有些沒有頭緒,畢竟此人做事極其隱蔽,也不知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夥人,隻知道是有人冒充錦衣衛的身份,對縣令下了命令,縣令也不認識錦衣衛的人,隻認識繡春刀,飛魚服,以為真的是我們的人,也就聽了,後麵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但我來以後那人就失蹤了,一直都沒有再出現過,不知太子殿下有沒有什麼線索可以提點一下微臣?”

沈從文倒是絲毫不慌,麵上看不出一點點勉強或者說謊的痕跡。

但其實,在這桌上坐著的兩人都清楚,這話裏半真半假。

太子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麵說話如此露骨,居然有些要敲打敲打自己的意味,不由得心裏閃過一絲不悅。

做奴才的要是分不清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誰,那就真是這個主子當的不夠稱職了,看來得教教他怎麼做人。

“你都說了做事很隱蔽,本殿又怎會知道,不過像他們這些做事的無非都是各為其主,做了什麼想必也是受人指使,若單單就是一個人,恐怕也沒必要冒充你錦衣衛吧?”

墨成濟順手從桌子上拿起茶杯,若無其事的抿了一口,仿佛十分閑適的模樣。

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其實也是在試探,尤其是那雙犀利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沈從文,就差直接把問號打在他臉上了。

“那是,自然不過冒充錦衣衛絕對不是小事,我們向來隻聽從皇上的命令為皇上做事,我們是天家的近臣,自然要忠心耿耿,其實微臣隻是擔心,若真是錦衣衛中出了叛徒,那皇城安危岌岌可危。”

沈從文是真的想不明白,這個太子到底為什麼想不開,眼下得用的皇子,本就沒有幾位,他又是皇子之首,身為太子,這江山早晚都是他的,為何還要著急拉攏自己這個錦衣衛?迫不及待的從中做個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出來,難不成他還擔心死去的墨景玄會搶他的位置嗎?

而且沈從文也慢慢咀嚼出了這太子的意思,明顯就是在針對鳳清歌,可鳳清歌一個深居淺出的閨閣女子,最多也就是做點生意,從前也都沒聽說過,隻是近幾年才開始拋頭露麵,這麼快就被他盯上了,理由是什麼?總不至於是看上她了吧。

不過不管因為什麼,他都隻堅信一件事兒,那就是人間正道是滄桑,自己既然是皇上的人,那他一天沒有成為皇帝,自己就不可能叛變。

“那是自然,畢竟整個皇族上下都靠錦衣衛做維持,沈愛卿的想法也確實沒錯,畢竟我也是受你們保護的人之一。”

墨成濟聽他說話實在是不喜,什麼意思?

他不相信沈從文聽不出自己的拉攏之意,可這人就是四六不上線,不管自己怎麼說,他都是一副要死忠老皇帝的態度,要說人家錦衣衛這麼說話絕對沒問題,可麵對自己的說辭,這麼說就未免有些太缺心眼兒了。

“那是自然,太子殿下乃龍脈傳承,未來也必是國之根本,錦衣衛自然是有職責,要照顧好太子殿下的安危的。”

沈從文微微頷首,話說的十分滴水不漏,畢竟他也在宮裏混了這麼多年,從小被義父帶在身邊,什麼場麵沒見過,什麼話沒聽過?

“你知道就好,不過本殿一直有一些事情放心不下,其實說起來可能也是我太愛多想了,畢竟從小父皇就告誡我們,不要太過輕信任何人,越是自己相信之人就越容易惹出事情來,我身為太子自然是要耳提麵命,言聽計從,沈愛卿,你說對不對?”

墨成濟就淡定的翹著自己的二郎腿,坐在原地,說兩句話,喝一口茶,仿佛隻是在閑聊一般。

“這是自然,不過我隻是個小小的侍衛,對天家之事不敢妄言,太子殿下的決定定然是沒錯的。”

沈從文當然是聽得明白,但他就是想不通這個太子是不是腦子裏邊有問題。

怪不得當初墨柏軒那麼不堪重用,皇上還是願意寵著,至少人家有個腦子,也懂得審時度勢。

不像眼前這個,腦子裏邊也不知道都裝了些什麼,還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天家秘聞,總感覺這個太子在謀劃些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兒,而且好像還挺嚴重。

於公,他是皇上的人,錦衣衛隻聽從皇帝的命令,這是鐵律,於私,自己想保護鳳清歌而眼前這個人卻處處針對她。

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上來講,沈從文都絕對不可能去幫太子的。

“看來你對我父皇真是忠心,既然這樣那我也就放心了,你就好好查案吧,我就不打擾了,不過今日你我在此相遇,也算是見過了,總要比他人多幾分情分,所以日後你若有什麼事盡管來找我,我能幫的一定會幫你。”

墨成濟也實在是懶得再聽,他在這兒胡說八道,跟自己浪費時間了,反正說到底這個人就是個死心眼,絕不可能效忠於自己,既然如此,他沒有必要在此浪費口水浪費感情。

隻留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告訴他隨時想要效忠自己,都可以跑來表忠心,就自顧自的起身離開了。

沈從文一直在原地沒有走,靜靜的聽著太子說完最後一句,然後默默用餘光看著他出門,全程都是低著頭,看似畢恭畢敬,實則確實其他人都看不見他的表情。

果然他猜的沒有錯,這個太子就是有別的心思,就是不知道這心思到底是什麼了。

按說整天在禦前伺候,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最先知道的,也無非就是宮裏的內官和他們這些錦衣衛。

可自己卻半點風聲都沒聽到,那這太子到底圖謀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