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她有什麼動向。”
那男人在暗地裏盯了一會兒，跟著他們走了幾條街，才終於收回了視線，腳步飛快，轉身在周邊的幾個牆上各蹬了幾下，身影就嗖嗖嗖的不見了。
不遠處的一個茶樓，二樓雅座，太子墨成濟就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裏端著一杯。浸泡的溫熱茶水，在這寒冷的北方冬天，冒著嫋嫋熱氣，但是一口都沒喝。
這裏的茶實在是太粗了，他根本喝不下去。
聽見有手下上樓的聲音，墨成濟連頭都沒回，隻是冷冷的低聲問了一句。
“回殿下，鳳清歌下島後一直跟陸晨待在一起，兩人舉止十分親昵，看上去不是普通朋友而已。”
“嗬嗬，這是故意演給我看，還是真就這麼水性楊花？按說我皇叔也算是屍骨未寒，她倒是挺快就勾搭上下一位了！”
墨成濟隨意擺弄了一下手裏的杯子，煞有其事的冷哼了一聲，接著就對著天空，若有所思起來。
此刻正在大街上，跟陸晨邊說邊笑的鳳清歌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在別人口中被傳出緋聞來了，而且還是跟身邊這個自己完全拿他當哥們的人。
說到底這也怪不得她，畢竟從小生活的環境就不相同，對男女大防的概念也沒有那麼根深蒂固，自然更不用說，從自己成年開始就一直在軍隊裏跟一大幫老爺們混在一起，哪有什麼男女之間的概念呢？
而旁邊的另外一位，打小就是在脂粉堆子裏長大的，自然更不用說。
而除了太子的人之外，沈從文也是默默的在注視著他們前進的步伐。
眼看著對自己百般冰霜的鳳清歌，跟陸晨走在一起嬉笑打鬧，看上去好不快樂的樣子，心裏不由的微微泛酸，真的是自己來晚了嗎？真的就沒有半點機會嗎？
可跟陸晨相比，自己真的沒有哪裏差到那程度吧？
“正好你要去藥鋪，我才不進那滿是藥味的地方，弄得我一身衣服都是藥味，回去幾天都散不掉，我去對麵那家糕點鋪子，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糕點買回去些，咱們晚上坐一起閑話的時候吃？”
陸晨看了看麵前這一大幫牛高馬大的侍衛，想著自己不過一個文弱戲子，除了有點兒花架子還能擺擺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用武之地，索性也就放飛自我了，讓鳳清歌自己去。
而且兩家店就在正對麵，隻隔著一條橫道的距離，無傷大雅。
“哦，好，那你去吧，要是你方便，順便幫我在旁邊幾家店問問有沒有哪裏賣薄荷盆栽的，或者是薄荷……樹也行。”
鳳清歌比劃了半天，想不出什麼措辭，能跟他表達長得很高的薄荷，最後幹脆憋出了個樹字。
“哦，行，前麵好像就有賣花草的，我待會幫你看看，買完了回來找你，你就在藥鋪吧？”
“嗯，應該還得一會兒。”
鳳清歌盤算著自己，就算是進去就能買上藥，就自己要買的那個量，多半這幾個人也得稱一會兒，清點數量，於是點了點頭，大不了自己買完就等他唄。
“那行，那我去了，你也去吧，拜拜。”
一直跟在不遠處的沈從文眼看著兩人到了藥鋪門口就分開了，心裏雖然疑惑，但更重要的是能抓住這個機會跟鳳清歌多說兩句話。
於是趕緊快走兩步，一閃身也跟著進藥鋪了。
而這會兒跟在他身後的人，本來手都已經按到刀柄上了，想在剛才他藏身的那個小巷子裏，直接把此人解決掉，卻不成想他突然一個加速，人就從眼前消失了。
等再找到的時候，就看見疑似他的一片衣角，從藥鋪門口滑了進去。
鳳清歌這是第不知道多少次來藥鋪買東西了，自然是輕車熟路，藥鋪的人也都對她很熟悉，這麼大個主顧，又怎麼可能會不認識，自然是十分熱情殷勤的招待。
“鳳姑娘這次是想要點什麼藥啊？上次您說的金絲玫瑰現在有了，前幾天商隊剛送來，被我師傅收了，就是價格高了點，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前麵負責給抓藥的小學徒，一看是鳳清歌一改之前的冷漠，也是同樣的笑臉相迎。
畢竟那可是巨大的主子，每次一個人從這買走的藥，夠整個藥鋪賣半個月的。
而且不管多高的價格從來不還價，大手大腳的看著他都覺得咋舌。
“給我拿著吧，順便來點金銀花，艾草，還有丁香，茉莉，哦，要是有生的，年份小的參，也給我。”
鳳清歌大概報了報自己需要的東西，上次來的時候就跟店鋪掌櫃的打過招呼了，那些平日裏他們看不太上眼的，年份淺的人參，已經拜托幫忙收了，還交了不少押金。
“鳳姑娘。”
鳳清歌正站在櫃台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店小二抓藥，眼見著他拿下來以為要倒在用來包裝的黃紙上，自己就上去抓兩個，湊到鼻子前聞聞味道確定品質。
突然聽到身後有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叫自己，鳳清歌。不由皺眉，這聲音她隻聽一句，也能認得出來是沈從文，這人怎麼還陰魂不散？
“沈大人這是何意？難不成這次來調查的對象是我嗎？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
鳳清歌當即拉下臉來，眉梢微挑，一張櫻桃小嘴微微歪向一側，笑的十分詭異。
“自然不是，前幾日我特意叮囑……”
“姑娘小心！”
沈從文一句話沒等說完，突然身側負責保護的尹風行猛的開口，接著就是兵刃相接的聲音。
鳳清歌當場就愣住了，看著眼前突然混亂起來的場景，忙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去，這是什麼情況？
剛才隻覺得眼前一花，再回過神來，就是眼下正打的熱火朝天的場景了。
站在自己麵前說話的沈從文也已經加入了戰局，說實話，身姿矯健挺拔，出刀利落幹脆，確實是練武用到功了的架勢，不愧是錦衣衛。
鳳清歌一大群人保護著，誰來刺殺都絲毫不慌，隻是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等回過神來就淡定的往後退了兩步，開始看著他們打，自己就跟看熱鬧一樣。
拜托，那可是墨景玄一手帶出來的人，又怎麼可能會被輕易打敗，更不要說從那支不敗隊伍中出來的，這幾個千挑萬選留在身邊保護的，個個都是頂級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