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您說,您就聽我的準,沒錯這個梅蘭,這個小玉,還有這個秋菊,小雙,個頂個的都是麻利丫頭,而且都是知根知底的,您就放心吧,保證符合您的要求,要是不行,人給我送回來都沒問題!”
這中年婦女倒是挺熱情的,滿臉堆笑的介紹完,還自來熟的想要伸手拍一拍鳳清歌的肩膀,卻被墨景玄猛的上前一步攔在邊上。
剛伸出去的手隻能尷尬的在空中懸了懸,然後蹭回到自己的衣襟上。
她心裏其實是有數的,以自己這麼多年東跑西顛,去買人賣人的經驗,一眼就看得出來,眼前的小姑娘是沒什麼城府的,反而旁邊這個一直沒有說話,卻冷得像冰一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正主。
“要不了那麼多,你這還有小廝呢!”
鳳清歌擺手,她原本就打算要兩個人。
雖說島上挺大的,但原本墨景玄給安排的丫鬟和侍衛已經足夠了,之所以還要買人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同時也跟鎮子上的鄉親們偷偷透透島上風聲,免得他們總會好奇,想自己上島看看。
“對,您別看這幾個年紀小,可是從小在咱這土生土長的孩子,水性特別好,而且看家護院也是一把好手,年輕的孩子們精力十足,晚上都不會打瞌睡!”
推銷起自己的人來,那可是相當的不遺餘力。
鳳清歌原本也沒有什麼興趣,直到聽到一句水性很好。
這一點確實有點吸引人,畢竟他們都是從內陸過來的,都城又屬於戒備森嚴,規矩眾多的地兒,所以鳳清歌自己帶來的人基本都不會浮水。
除了自己曾經在現代學過之外,好像隻有墨景玄有幾個手下能淺淺的碰碰水麵,也稱不上是水性好壞。
“你叫什麼名字?”
鳳清歌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到最角落的那個瘦小男孩。
所有人都盡可能表現的足夠乖巧,又或者是引人注意,隻有他一直垂喪著肩膀,一動不動的低頭看地麵。好像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哎呀,姑娘你是不知道選人還是得選這種精氣神好的,他一看就是個病秧子,從到我這兒到現在,我病了好幾回了,我也不想坑你,所以你就別選他了,換這個這個肯定可以!”
不等小男孩回話,女人又把話接過去,順便就招來一個大男孩。
鳳清歌看都沒看一眼被拽到自己麵前來的人,隻是直直的盯著那個小男孩,隱約能從他的站姿上看出來,這小男孩應該是受了傷的,而且好像還挺重。
“我問你話呢,你是不會說話嗎?”
雖然問題問的有點兒唐突,但鳳清歌語氣卻十分溫柔一點,也沒有要質問的意思仿佛,真的隻是單純的好奇。
小男孩也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善意與溫柔,終於抬起眼睛來看。
“我……沒有名字。”
小孩子看起來也就十歲不到的個頭,瘦瘦小小的一個,說話的時候眼神飄忽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鳳清歌又掃了一眼,其他幾個小時個個人高馬大的,看起來絕對不止十四五歲,有那種個子非常高的都快趕上墨景玄了。
看來這個孩子就是在這裏受欺負的那個角色了。
“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鳳清歌心裏酸楚,這社會還真是,無論什麼年代走到哪兒都有人喜歡欺負弱小。
“我可以嗎?我沒什麼力氣,而且我也很笨。”
小男孩靦腆又自卑的說著,又垂下頭去,緊咬著嘴唇,似乎是並不抱什麼希望。
“你有沒有力氣問不問,那時日後我來看的事情,你隻告訴我願不願意跟我走就完了!”
鳳清歌扁了扁嘴,明白小男孩之所以說話這個樣子,連大聲一點都不敢,就是從小被欺負慣了,想必他應該也在這呆了有一段日子了,被那些大孩子和這女人給打壓的夠嗆。
“我願意,要是可以的話我一定好好幹,不會讓你失望的。”
“行,那你跟我走,還有你們兩個!”
鳳清歌得到滿意的答案,點了點頭,伸手去摸了摸那個還沒到自己胸口的小腦袋,又伸手點了剛才的兩個女孩出來。
當點到第二個人的時候,明顯感覺被點的人表情僵住了一瞬,然後就朝著某個方向看了一眼,眼神裏滿是悲傷和不舍。
鳳清歌眼神很好,當下就注意到了,她看的是站在身側的另外一個小姑娘。
那小姑娘聽到自己點人的時候,眼眶立馬就跟著紅了,看樣子他們倆應該是很好的朋友或者姐妹之類的。
鳳清歌心裏沉了沉,看來這倆得一起帶走。
“三個人可以嗎?”
“都帶走也可以。”
沉思了片刻,回頭去問墨景玄,卻隻看到男人淡定如常的表情,縱容的,回了一句之後又繼續扭頭去看別處,視線根本就不在任何一個丫鬟臉上停留。
“那你也跟著吧!”
鳳清歌點了剛才紅了眼眶的小姑娘,這會兒都已經掉下眼淚來了,但一看到自己也被點中了,當時就破涕為笑。
兩個小姑娘互相對視了一眼,還以為自己做的挺隱蔽,都是那種竊笑的表情。
這年代跟人伢子買的人就等於這人是自己的了,所以起名字什麼的都可以重新來。
回去的船上,鳳清歌看著兩個小姑娘一直互相對視,興奮的表情,不由的也有點欣慰。
這兩人的互動,讓自己莫名想起了,最早一起新兵訓練時的另外一個女兵。
當時隻有他們兩個是朋友,加上自己喜歡那個學長的事兒,被曝光出來,所有人都笑她自不量力,不願意跟她做朋友,甚至還要聯合別人一起孤立自己。
隻有那個小姑娘願意跟自己笑臉相迎,成為了自己第一個也是當時訓練時唯一的一個朋友。
鳳清歌每每想到,那段日子都會感動的無以複加,每每想到後來,重新分營時自己被迫跟她分開,也都覺得心裏鬱結的難受,有一些東西就叫做遺憾,說不清道不明,但卻能陪伴一生。
所以今天她一看到這兩人的表情時,立馬就想到了當初的自己。
那時候是自己無能為力,現在既然有這個實力,自然是想好好保護這份純真的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