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嫵兒會劉封
王妃將嫵兒和忱兒喚進偏帳,道:“嫵兒,老王爺尚在休息,先不去擾他了。我正有事找你們兩個孩子,可巧,你們就來了。豈不是母子連心嘛”。嫵兒道:“母親,正是呢”。王妃看一眼忱兒,問嫵兒:“嫵兒,你與這童將軍真是不外嗎?”。
一句話臊得嫵兒臉紅到脖子根,“母親怎樣講話。忱兒與我般長般大,如同至親的骨肉不假。可母親不該用這不外之詞,叫我如何承受得起呢?”。夫人也覺失口,“嫵兒,為娘的講說錯了,與你賠上了不是。但聽你方才之言,我也心中有數了。嫵兒,你是個真真聰明的孩子。娘問你,眼見著你父王操勞過度,一病不起。你可願為你父正分憂?”。嫵兒道:“想必娘是太憂心了,今日裏問的都是些用不著問的話。我涉險來至軍中,不就是想望著與爹娘團圓,在您二老的膝下承歡盡孝嘛。今眼睜睜看著父王病倒,我心痛得不知道怎麼好了。隻是沒有爹娘之命,不敢守在病榻前。娘可知兒是怎樣地揪心”。嫵兒與王妃都眼淚汪汪地。
夫人拭拭眼角,“嫵兒,方才我聽苞兒言說夏候將軍將實情俱已知訴我兒了”。嫵兒來了精神,眼睛頓時亮起來。王妃接著說道:“娘想知道,我兒可願挑起你父王的重任?”。嫵兒答:“母親,這是兒本分之事,赴湯蹈火,兒在所不惜。隻是怕,怕列位將軍和軍師們另有高見。兒我一切聽從母親與父王的安排就是”。夫人點點頭,“軍師和將軍們原是早有那個心思的。隻是一來擔心軍中生變,二來怕我兒難當此重任。少時,待你父王醒來,定要與大家商議此事。到了時候,娘通知你來。你少不了要哀求大家,也要作個決心給眾家看看,方是緊要的事”。嫵兒道:“孩兒記下了”。夫人讓二人且回帳中聽信。二人即回。
在嫵兒帳中,嫵兒問忱兒,“依你看,那三位軍師和三位將軍都會是怎樣的意見呢?”。忱兒道:“這倒真難猜測了。我是一點把握也沒有”。嫵兒接著問,“如果我父王問你,你如何回他”。忱兒眼睛直直地盯著嫵兒,嫵兒嗔怪道:“你作什麼,犯魔症了”,說著起身去帳外張望了一下。忱兒道:“若是王爺外忱兒把玩著手中的茶盞,“王妃之意嘛,她自是和你擔心之事相同,隻是不知夫人一人之力怎抵其餘六人”。嫵兒打斷他,“你怎知那六人兼反對呢?我看夏候將軍,薑將軍就不會”。忱兒道:“若是王妃差了人來叫你去,你隻管去,見機行行事,見景生情吧”。嫵兒雖是點著頭,但心不在焉好似獨自打著另外一個主意,她對忱兒道:“你在此坐坐,吃點茶。我要出去一下”,說著嫵兒指指外邊,忱兒雖難解其意,但知女孩子家總是有許多的麻煩,也不好多問,隻點點頭。
嫵兒出得帳外,徑直快速來到不遠處劉封帳門。通稟後,入。劉封倒不覺著十分地意外,他雖本就嫉羨嫵兒的本事,加上孟達一味挑唆,將嫵兒說成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然劉封心中還是另有一番道理的,正所謂英雄惜英雄。劉封自二次學藝,重出世以來,還不曾遇到過對手。那日裏卻實實不敵嫵兒,妒恨之意雖有些,心裏卻覺這小將軍十分地可愛,想將來找機會敘淡切磋一番。
劉封此時正是心緒煩亂,一麵裏孟達兩下裏穿梭,將他與那父皇叔王架前的“侫臣”魏延扯在一起,一麵裏自己仍是猶疑不定,進退維穀。與魏延同黨,若得勢,自己落得個奸臣逆子的罵名,難對天地。況焉知那魏延會如何對待自已,不免落得個馬前之卒粉身碎骨的下場。好一好,自己壓製住那魏延,便要開九五之尊,一朝君臨天下,倒還值了。但這不和癡人說夢一樣嗎?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若不與那魏延勾打連環,便是要消消停停一輩子,也枉費了自己一片淩雲誌向。我劉封小名兒不大,可也是個王子,是當今皇上的冥伶義子,為主上東擋西殺南征北戰,也是立下過赫赫戰功。論公論私也該著我坐他幾載的天子。可似乎著別人皆無此意呀。我就再玩兒命,也是人家的一顆棋子。像耍傻小子似的,用著時,我是這個那個,親上加親。用不著了,我就隻去那養老的了。不過,似乎著養老相比起來,還是安穩些。與其跟著他人玩火涉險,還不如往那兒一眯,吃口安樂茶飯得好。
可劉封是正當時的年紀,氣血方剛,要說忍了一口氣是真難呐。遠的且不去想,就說眼麼前兒的事,一見叔王病,劉封也是心痛得了得。想想這帥位兵權就要全部歸了魏延,自己也是直冒冷汗呐。但又想著,有幾位軍師與叔王共作商議,定有萬全之策,想必會要用我來挾製那魏延,也是情理之中。加上軍中都傳那梅武小將是叔王的嫡女,她也必與我合力。說是嫡女,劉封其實不信,嫡子嘛,倒更可信些。他是與嫵兒交過手的。武藝高低且不論,但說這力量,哪有女子有這般氣力的。這不是說時日多些就好練就的,完全是自成於天然。劉封正在此打小算盤時,聽兵丁報說梅將軍前來拜訪,忙迎至帳外,二人同入。
劉封迎嫵兒至帳內。二人對座,兵丁看茶。嫵兒謝過,道:“世子殿下,我來得冒昧,禮數不周,還望海函呐”。劉封聽嫵兒稱呼自己為世子殿下,自是聽著受用些,笑言道:“梅將軍不必太客氣。這乃是軍中,軍中帥為大,講不得宮裏的規矩。哦,不知梅將軍來是所為何事呢?”。嫵兒起身,“世子殿下,梅武以茶代酒,向殿下謝罪。那日裏校軍場比武,本是蒙殿下讓我,在下忒意輕狂了”。劉封聽此言,也站起身來,“梅將軍言重了。你哪裏有什麼輕狂,我輸得心服口服。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後休提此事了”。劉封倒真個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倒也爽氣,他又問:“梅將軍是特來講這番話的?”。嫵兒定了定心神,四下裏觀望,劉封明白,喝退了旁人。嫵兒突然起身,嚇得劉封忙要撥劍招架,卻見嫵兒緊跟著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把劉封弄得蒙燈轉向,不知所以,身子往後一側,“你,你這是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