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拙孟達喪命
嫵兒跪在劉封的麵前,說道:“殿下莫要驚慌,我沒有歹意。今來隻為兩件事。一為賠罪,二為認兄”。“嗯?”,劉封問道:“這又是從何說起呢?”。嫵兒答:“想來殿下也有耳聞,梅嫵不才,是我那父王,我樹個罪,要提他老人家的名諱,關羽關雲長膝下不肖的女兒”。
劉封此一驚非小,“怎麼,這難道是真的?”,嫵兒點點頭,接著說:“爹娘本欲那日裏便要讓我認祖歸宗,可怕那魏延將軍想差了,就暫隱了我的身份。要我軍前效力,等湊凱還朝之時,再與各家叔伯子侄相認。可誰知父王竟一下子病體沉重”,說到此處,嫵兒眼淚撲嗽嗽掉下來,“這軍中豈可一日無帥?父王本欲將帥位交與殿下,可又深恐那魏延老將不服。倘若生出事來,自己人先動起手來反為不美。然要軍中大事托於魏延將軍,又是實實地不妥,正為了此事,少不了要與各家軍師將軍們計議一番”。劉封問道:“怎麼,我那叔王有意將重任托在我劉封的身上?”。
嫵兒點頭,“正是這樣呢,小妹也願在殿下帥前聽令。張苞將軍也是這個說法。你我俱似那一門的骨肉,怎就任由那魏延胡行”。劉封此刻就象是懷裏揣了二十五隻耗子——百瓜撓心。這麼大的事,自已怎麼一點消息都沒得著呢?也難怪,這是軍中密事,怎好傳開來,隻怕是提防著那魏延。可是誰讓嫵兒來泄此機密呢?劉封想著,猛然間發現嫵兒還跪在那裏,忙去攙嫵兒,卻被嫵兒拒絕了。
劉封道:“這,你跪著卻是何故啊?”。嫵兒道:“殿下,兄長,難道還不明白梅嫵的一片心嗎?嫵兒願保殿下為帥,劉家的事定要劉家的人說了才算,任何人擰著勁兒來的,我就要替王清側”。劉封雖被嫵兒講得熱血有些沸騰,他還保持了相當的冷靜,問道:“我來問你,竟究是何人遣了你來?”。嫵兒聽罷大笑,“殿下問得荒唐,難道王爺,軍師和各家將軍的心思,殿下就渾然不知嗎?魏延早早晚晚是要被除掉的。殿下不出力,自有出力之人罷了。話已說完,殿下”,突然間帳簾一挑,孟達闖入,說是闖入,倒不如說是跌進來的。更準確點講,分明是被人推進來的。劉封和嫵兒都被嚇得不輕,孟達也變毛變色的,“兩位將軍,我,我”,他想說什麼呢,支支吾吾地。
原來這孟達本要來找劉封的,至帳外聽守帳的兵丁說梅武在此,他心中大為不解,想那梅武怎會無端到此呢,其中必有個緣故。他因對兩個兵丁講兩位將軍有密事相商,叫他們可退開來一些,由他孟達親自把守在帳外,料也無妨。兩個兵丁不敢違抗,便立於十幾步開外。孟達緊貼帳門,順著風倒也能飄出些支言片語,雖不全,似乎著他也聽出是對那魏延不利。
他剛要轉身離去,卻萬不料何人好快的身手,將帳簾挑起,一把把孟達推進帳內。孟達折著跟頭就進來了,根本沒空編瞎話,他支吾兩下,站好,道:“不知梅將軍也在此”,此時的嫵兒早聽著挑簾的聲音便立起身形,手扶著配劍。聽孟達講話,她也答一聲,“是呀,我是特來找劉將軍和孟將軍來敘談敘談的。劉將軍剛要差了人去尋你,不想你就現身了”。孟達一陣臉紅。
此時劉封大大地不悅,問道:“孟達,你這是作什麼,被什麼蟄了不成?”。孟達道:“唉,我剛到了帳外,就被什麼東西誰進來了。我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嫵兒忙跳至門首,左右看尋,卻見兩個兵丁遠遠站著,將其二人叫來問緣由,二人隻說是孟達之意。嫵兒明白了八、九,轉回身進帳。嫵兒眼露殺機,盯著孟達,“孟將軍,你是要去魏延那裏出首殿下與我嗎?”。劉封“啊”了一聲,問嫵兒何意,嫵兒抽寶劍抵著孟達脖梗,道:“還不快說”。
孟達陪笑道:“梅將軍你這是作什麼?莫不是在審問犯人嗎?”。嫵兒聽得不耐煩,“你還狡辯呀,帳外的兵丁,你因何打發他們離去?又鬼頭鬼腦地在外麵竊聽些什麼?你若實說了,尚可保住你的賤命。快說”。孟達心裏說話,倘我真講出實情,還有我的好嗎?他們非要了我的命不可。可我不說,這梅武顯然已知我的所為,他是不依不饒,我也難脫身。罷,此時我也得是舍得破頭撞金鍾了,與他爭個魚死網破便了。
想到此,孟達猛地抽身站起,一把抓住劉封的袍袖,說道:“殿下,他是來殺架的,請殿下速速與我去王爺處稟明”。嫵兒一聽這話,就知道孟達這小子要起壞水兒,一旦張揚開了,不是給魏延老兒報信嗎?那樣一來,萬裏長城可就毀於一旦了。再不容得多作考慮了,嫵兒手起一劍分心便刺。孟達躲閃不及,應聲倒下。劉封驚得顏色更變,“你,你”。嫵兒在靴子底蹭蹭劍上的血跡,道:“殿下,別你你的了,這個狗東西差點害了你的性命,你還要替他喊冤不成?”。劉封怔了片刻,竟出了一身的冷汗。嫵兒講的確是在理,自己險些就失身羅網。到如今,為求自保,隻得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幹他個痛快。
劉封問嫵兒:“今當如何?”。嫵兒答道:“你我隻有去掉那魏延,方可太平。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結果他的性命”。劉封道:“是不是太魯莽了。軍中”,嫵兒打斷他:“殿下何言魯莽二字。如今是你我不殺他,他即殺你我。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呀”。正說話間,聽得帳外兵丁告稟,言說老王爺請眾家軍師將領後帳中議事。嫵兒看看劉封,歎了句,“這麼快?莫非有變?”。劉封道:“也罷,去看看情形,再相機行事”。二人會意,趕去王爺寢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