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仆人生病時,主人就要做起下人的工作。楊奕叫上了師正業和方正,到廚房裏為眾人做飯。
師正業在家也不會做飯,不過楊奕倒是經常做飯,於是他便指揮二人淘米洗菜燒火。三人正在忙碌時,師正業不禁問道:“楊兄可有意中人?”
楊奕愣了一下,然後道:“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我還沒有想過自己的婚事,這也不是你這個年齡所應該想的!”
方正道:“可在我們老家,像少爺這個年齡的人都已經成家,有的都有孩子了!”
楊奕回答道:“所以他們隻能一輩子呆在老家,沒有什麼作為!”
二人聽了不知如何回答,楊奕又道:“男子漢大丈夫當先立業,欲成大事又豈能被兒女情長所牽絆!”
這時突然從身後傳來一人道:“可我們都已經老了,楊家就指望你來傳宗接代,來傳承香火!你是我楊家的獨子,又豈能逃避責任?”三人順聲看去,見是楊老爺。
楊宏業道:“我楊家現在的名望是越來越沒落,在先朝時,你曾祖父可是官至柱國公。到了大唐,朝廷仍然敬重我楊家。”
楊奕道:“要將楊家發揚光大,再做柱國公的爵位,孩兒隻怕做不到了。”
楊宏業道:“沒關係,你結婚後有了孩子,我來教他,我一定會讓他將咱們楊家發揚光大!”
楊奕不知是羞愧自己無能還是關於自己的婚事,臉也紅了起來。楊宏業道:“你覺得聶小姐人怎麼樣?”師正業聽後心裏便有些惱火,但又一想,聶小姐和自己又沒有關係,自己惱火什麼!
楊奕不語,他老爹便有些著急了,道:“你倒是說句話啊!是不是覺得配不上聶小姐?”
楊奕回答道:“我們剛剛來到代州,我想等穩定以後再說,至少也要等聶將軍回來以後,再提!”
楊宏業聽了道:“傻小子,你可以陪聶小姐一起去雁門關見聶將軍啊!”
又低聲對他道:“如果你錯過了這次機會,隻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午飯罷,師正業便急不可待的請師父帶他前往將軍府去見聶小姐,楊宏業也慫恿兒子一起去,這時方正見自己留下,心裏很不情願,師正業道:“此去路途艱難,你若不想留下,就和風師叔一起回華山吧!”
方正道:“那我還是留下來等你吧!”
風飄零便向這人告別了,翻身上馬離去。沒多久,一騎飛來在門外止住,聶小姐從馬背翻落,道:“你們準備的怎麼樣,我們這就走!”隻見她後麵金剛罩也趕來了數騎。
清一風早準備好了,叫上了激動不已的徒弟應了,出了院門,便翻身上馬,楊奕忙追了出來道:“聶小姐,末將也要與你同去拜見聶將軍!”
聶飛盯著他,道:“可以,不過你見到我爹爹後,就不要再跟著本小姐了!”楊亦有些不明白,但見她已經一揮馬鞭,先行一步,忙也翻身上馬,追了去。
雁門關在代州往北方向,需要走上兩天時間才能到達,天很快就黑了,聶飛帶他們找了驛站住宿。清一風師徒倆住一間房,師正業正在看自己先前得到的橫刀,這次去雁門關,他將兵器也帶了上,以備防身用。
他師父問道:“看得出來你很喜歡這把橫刀?”
師正業忙道:“先前我與楊亦比武時,他說我沒有兵器,一旦遇到危險就不能保護自己,我的確沒有什麼武器,現在好了,有了這把長刀,我就不怕了!”
清一風道:“這叫橫刀,是大唐騎兵的武器,刀背厚重,非力弱之人能用,有時間我可以教你幾招橫刀的刀法!”
師正業天後從懷中取出了王方翼送他的書籍,打開看了,果然找到了橫刀,又道:“師父,江湖人稱您為劍神,卻為何不見你佩劍啊?”
清一風回答道:“我的玄鐵劍不是送給楊小姐防身用了嗎?”
隔壁房中,聶飛正要休息,卻聽有人敲門,便開門一看,卻是楊奕,不由疑惑道:“你來有事情嗎?”
楊奕站在門外道:“我爹娘希望我能夠早些成親,以為楊家傳遞香火!”
聶飛道:“那你就早點成親啊,不要讓伯父伯母為你擔憂了,而且聽說你妹妹和崔公子已經有了婚約,要是你不成婚,不就耽誤你妹妹也不能成婚?”
楊奕忙辯解道:“不,聶小姐,我爹娘是希望我能夠向你爹爹提親,不知聶小姐意下如何?”
聶飛聽了立刻心跳加速,臉也紅了起來,立刻關上了房門,道:“我的如意郎君還沒有出現,至少個頭比我要高!”說罷便躺在了床上,雙手捂住了臉。楊亦立刻愣住了。
第二日一早,眾人洗漱吧,用過了早飯,便又上馬,繼續往雁門關趕去,這次隻用了一天,便到了雁門關,隻見這裏地勢險要,守關的兵士見小姐到來,忙去通知聶天行。
在簡陋的兵營裏,聶天行見到了眾人,正在聊天時,聶飛卻向師正業使眼色,正不解時,卻見她已經告辭離開了房間。晚飯後,聶天行道:“你們能來這裏見我,我真的很高興,尤其是這兩位年輕人,我想傳你們幾招刀法。楊奕忙應了。
聶天行帶他們走到了一塊還算平坦的地方,接過女兒遞過的橫刀,站穩了身體,便使出了一套橫刀刀法,他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但身體非常強健,舞起橫刀來密不透風,這刀法大開大合,而且殺傷力驚人,單是一刀,便劈開了一塊山岩!師正業不禁暗中叫好。
這時卻聽從關外傳來了陣陣狼嚎聲,師正業忙又向聶飛望去。聶飛向他點頭示意。聶天行一套橫刀刀法舞畢,清一風忍不住也要耍幾招,聶飛忙將自己的佩劍拋給他用,不料清一風卻沒有伸手去接,長劍就要往山壁上墜落,卻見他手掌一轉,長劍立刻又飛入他的掌中。
聶小姐和師正業皆很驚訝,聶天行卻道:“你的禦劍術還是不減當年!”
清一風將劍在手掌裏掂了份量,道:“恩,這種樣式的劍很適合女孩子使用,不知是在何處打造的?”
聶天行道:“這是我在天水請當地鐵匠打造的,專為女子所用!”
清一風點頭道:“不錯,我想為楊小姐也打造一把!”說罷便舞起了劍來。
清一風的劍法很快,隻看到劍影晃動,而山壁上的樹枝草葉紛紛飄落,如同落雨一般。聶天行道:“以前洛陽有位鑄劍名師姓夏,他一生鑄劍無數,而且還擅長為女子鑄劍,他所鑄的劍中有一把劍的劍身長三尺,通體碧綠,暗夜裏會發出綠光,名喚碧霄劍,這劍我有幸一見,可惜夏前輩已經失蹤多年。”
聶天行安排眾人在軍營裏住下,聶飛去了父親的房中住宿。師正業在山風的呼嘯中漸漸睡去。他夢到自己到了關外,卻被一匹狼追趕,驚得他出了一頭冷汗,睜開眼,卻見同屋的兵士已經開始起床,便問道:“你們起這麼早做什麼?”
兵士道:“我們要出早操,公子可以繼續休息!”
這時卻從門外溜入一人,奔到了師正業床前,他立刻感覺有股香味傳來,忙看去,卻是聶小姐穿著戰甲,已經站在他床頭,居高臨下的道;“快起床,晚了就跟不上了!”說著把一套戰甲丟在了師正業的被子上,這套鐵質戰甲立刻壓的他難受。
師正業略有些不明白,但還是照做了,穿好了戰甲,又去拿了橫刀,道;“聶小姐,你看我這樣子像不像一個軍人?”聶小姐卻示意他低聲,又示意跟著她走!師正業忙跟了去。二人在忙碌的兵士間穿過,到了軍營外,隻見兩匹戰馬正在等待主人。
聶飛立刻翻身上馬,師正業不禁疑問道:“聶小姐,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聶飛仍示意他不要問,便策馬往後奔去。師正業忙也上馬,跟了著,二人往代州方向趕去,不料卻在半道改變了方向,聶飛勒住了馬,取出火絨吹燃後,仔細辨認了,隻見山道上刻著:古風二字。
聶飛又吹滅了火絨,對師正業道:“你跟緊我,不然要是墜落懸崖,我可救不了你!”
師正業忙又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聶飛道:“到了你就知道了!”說著又用厚布將自己臉遮了起來,師正業忙跟著她緩緩前去,隻見這裏走的路十分陡峭,而且旁邊就是懸崖峭壁,索性他們走的很慢,山風從身旁呼呼吹過,雖然已經快到五月了,可淩晨的風還是有些刺骨。
走過峭壁後,又出現了一條很窄的山道,聶小姐從馬上下來,道:“前麵不能騎馬通過了,我們要牽著馬慢慢走,你也下馬來!”師正業照做了,將馬韁掛在了橫刀上,聶小姐卻伸出了一隻白玉般的手來。師正業有些不解。
聶小姐道:“把手給我,前麵的路需要我拉著你過!”
師正業聽後忙伸出了左手,知感覺聶小姐的手心裏生著老繭,而手背卻光滑如玉。正心跳加速時,卻聽聶小姐道:“不要往側邊看,隻看我的後背!”同時他感覺聶小姐握自己的手用的力氣增加了。
當東方出現了魚肚白時,二人來到了一處山嶺上,這山嶺上還算平坦,生有草木,聶飛鬆開了手,指著東方道:“太陽就快要升起來了,在這裏看日出是不是很浪漫啊?”師正業紅著臉,仍在回味聶小姐手心的餘溫,道:“什麼叫浪漫啊?”
聶小姐道:“你沒有讀過書嗎?不知道什麼叫浪漫?《詩經》裏的話,就是很心曠神怡的感覺。”太陽漸漸從東方的黑暗裏掙紮出來,天邊出現了萬丈霞光。二人迎著清晨的山風,向東方望去。
師正業不禁看呆了,道:“前麵的風景好美啊,不知是什麼地方?”
聶小姐道:“是關外,想不想去?”
師正業點頭應了。聶飛又道:“想去關外,就照我說的做!”
師正業忙回過神來,道:“什麼,我們要去關外,可那裏是突厥的國境,會不會很危險?”
聶小姐卻將自己的戰甲和馬的護甲卸下,道:“按照本小姐說的做,就不會有危險了!”說著便讓師正業也脫下戰甲和馬的護甲。
兩人隻帶了佩劍和橫刀,又上了馬,向前走去,來到了一處斷崖前,隻見斷崖對麵是塊平地,聶小姐道:“照我的樣子,躍馬過山崖,咱們飛到關外去!”
說著又將馬頭調轉,騰出了緩衝的距離,縱馬前去,師正業嚇的忙盯緊了她,隻見這匹戰馬馱著主人,在斷崖前一揚前蹄,後蹄奮力蹬地,戰馬便從斷崖飛躍而過,穩穩的落到了對麵地上。
著便師正業看的是心驚肉跳,但見聶小姐u卻調轉馬頭,向他招手,示意他也這樣做!師正業忙咬了牙,橫了心,策馬向前衝去,到了懸崖邊,見到了前麵的斷崖,嚇的他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