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代州的官道上,一場交戰正在進行,隻見一群騎士合力圍攻一個老者,但這個老者卻是越戰越勇,打的眾騎士人仰馬翻,一片狼狽。
再前麵,權可當奔到了大軍前請求庇護,楊亦看了前麵大軍的旗幟,心裏鬆了口氣,隻見旗子上題著鬥大的“聶”字,一個洪亮卻淩厲的聲音道:“把這人拿下!”
權可當聽了大喜,強忍了內傷,便從馬背上直起身來,向身後追來的楊奕望去,眼睛裏流露出得意的眼神,楊亦卻握緊了雙鐧,咬緊了牙,仍然追來。
卻見兩名騎兵卻縱馬上前,拋出繩套,一把套在了權可當身上,將他拉下了馬,權可當臉色大變,大聲疑問道:“反賊在前麵,你們抓我做什麼!”楊亦追了上來,見狀,揮動雙鐧便向被束縛的權可當腦袋砸去。
權可當見雙鐧砸來,自己卻不能躲避,隻好閉目受死。隻聽一聲清脆的撞擊聲,一個虎背熊腰的軍官揮動手裏的橫刀擋開了砸來的雙鐧,又是這聲音道:“楊將軍不可意氣用事,先留他一條狗命,交給聶將軍處置!”
楊奕收回了雙鐧,向這人看去,這人原來是聶天行的護衛金豹,便拱手道:“金護衛來的很及時,那就先饒他一條狗命!”金豹又命手下將權可當和周興抓起來,他帶兵士繼續前行,下令前麵的騎兵住手。
清一風見大軍趕來,立刻飛身躍到了金豹馬前,驚得他手下的兵士忙拔刀相護,金豹卻道:“清一風前輩,很久不見了啊!能見到你真好!”
清一風點頭應了,道:“這些騎兵就交給你打發了!”
金豹點頭,對著一百鐵騎喝道:“你們聽好了,你們的兩位頭領已經被我扣下,你們還是返回原處,否則就留在聶將軍軍營裏吃軍棍!”
這些騎兵望著他,為首的那個人道:“末將桓世才,本乃長安留守劉仁軌將軍麾下騎兵營頭領,後奉當今太後之命調往洛陽接受武承嗣大人差遣,如今你們扣留了兩位大人,我們隻好回京城向武大人如實彙報!”
金豹道:“隨你的便,我奉聶將軍之命前來迎接楊副將,就不怕武承嗣怪罪!”
桓世才聽後,立刻整修手下的一百騎兵,然後調轉馬頭,往太原城返回。
金豹又對楊奕拱手行禮,問道:“楊兄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真是小人得誌,忠臣受罪啊!還好你們一家逃出了京城,你的家人呢?”
楊奕收回了雙鐧,回答道:“剛才遇到權可當他所率的一百騎兵追捕,我家人去後麵的小廟裏躲避了。”金豹指揮了大軍,在楊奕和清一風的帶領下返回小廟,將驚魂未定的楊宏業夫婦接出。
楊宏業謝過了金豹,又詢問女兒的情況,眾人隨了大軍邊往代州行進邊聊天。金豹道:“李先生帶著楊小姐在聶將軍派出的兵士護衛下前往永濟尋找崔公子了,小翠姑娘因為長途跋涉,身體不適,留在將軍府裏休養。”
說著他又對清一風道:“楊小姐將你送給她防身的玄鐵劍也帶去了,說是等她回來後再還與你!”
清一風道:“不急,你們出現的可真是時候,聶將軍可好?”
金豹點頭應了,道:“聶小姐還惦記著你去教她武功呢!”
師正業聽到聶小姐,心裏道:“這個聶小姐也喜歡武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子?”在他的印象裏,女孩子都是躲在家裏學女紅,然後等著出嫁。
在金豹大軍的護送下,眾人很快就趕到了代州,進入了聶天行的府中,另外一個護衛道:“聶將軍有公事不在府中,他吩咐在下安排楊副將一家。末將姓元名沙。”
他將楊宏業一家帶往代州郊外的一座小院,對楊奕道:“這是聶將軍的一個護衛所購置的,但很不幸,那個護衛在一次戰役中犧牲,他的宅院被聶將軍購下,將銀子和撫血金交給了護衛的家眷,而那個護衛的家眷改嫁他鄉,這宅子便空置了下來,你們就在這裏安心居住吧!”
楊奕又問道:“聶將軍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元沙道:“聶將軍前往雁門關巡視,應該很快就能夠回來。”
說著又取出了兩封書信,交給了他,道:“這裏有兩封書信,一封是聶將軍給你的,另外一封是楊小姐給你的。”楊亦謝過了他,。
這時師正業和方正也進入了房中,隻見小翠臉色蒼白,躺在床上,見他們到來,忙奮力起身,卻沒有起來,楊宏業忙上前道:“聽說你身體不適,就不要起來了。”
小翠用嘶啞的聲音道:“沒關係,已經請大夫看過了,隻要一直服藥,多休息就能夠恢複的。”
楊奕安排了父母的住宿後,清一風師兄弟二人便前來道:“你們一家就安心在這裏居住,我們也算完成了任務,本打算等聶將軍回來,但我們還有別的事情,就先告辭了!”說罷又叫過了師正業。
清一風對徒弟道:“這裏距你的家鄉邯鄲不遠,你可以寫封信,請人稍回家中,向父母報平安!”
師正業道:“不如讓方正也回家鄉去吧!他跟著我不太合適!”
方正卻道;“不,我要留下來服侍少爺。”
清一風道:“你們都可以隨我回華山,方正雖然年幼。但忠心為主,就不要讓他回去了。”
這時從門外傳來了馬蹄聲,元沙在門口道:“屬下拜見聶小姐!”
隻聽馬蹄聲在門口止住,眾人忙往院中走去,隻見從大門外大步走進一個身著銀色甲胄的女子,見到了眾人,朗聲道:“清一風伯伯,我終於把您盼來了!”
師正業忙向這個女子望去,隻見這個女子沒有戴鐵盔,梳著三叉發髻,麵色白淨,兩道柳葉眉,一雙明目格外有神,一張瓜子臉,開口聲如銀鈴般悅耳。清一風道:“飛兒幾年不見,都長成一個大姑娘了,越來越漂亮了。”
說話間,聶飛就走到了師正業身邊,楊宏業也聞聲走出,清一風向他們互相介紹了,楊夫人仔細看著聶小姐,心裏充滿了驚訝和歡喜,又道:“大家都到屋裏說話吧!”
聶小姐應了,又去向清一風走去,清一風道:“你的個頭也長高了許多!”他徒弟不由暗自與聶小姐作了比較,發現聶小姐竟然比自己高了一頭,心裏懊惱不已。
清一風介紹她與楊亦認識了,便請眾人進屋中說話。聶小姐卻看著師正業,道:“清一風伯伯怎麼會收你做徒弟,我還沒有拜他為師呢!”
師正業臉稍紅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清一風道:“我隻怕自己的武功會誤人子弟,又豈敢狂妄做聶小姐的師父!”
眾人在正堂裏坐著聊天,師正業不住的向聶小姐偷偷望去,隻見聶小姐雖然是大家閨秀,但身上卻透露出一股巾幗英姿的颯爽,與楊小姐全然不同,這時聶小姐說話時發現師正業正在偷偷看他,便向他看來,眼裏射出了一股威嚴的眼神來,師正業忙低下了頭。
清一風道:“聶小姐,我們正打算回華山,就不能辭別聶將軍了!”
聶小姐聽後,忙道:“清伯伯不要這麼急著走,我爹爹還有許多話要與你說呢!”
風飄零道:“可我們華山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呢!”
聶小姐道:“那你就先回去,我這就帶清伯伯前往雁門關去見我爹爹,突厥的大軍總是在關外晃悠,也不進攻,讓人看著就心煩!”
清一風笑而不語。師正業道:“不進攻還不好嗎?要是突厥大軍進攻了,不是要死很多人,聶將軍也會有危險的!”
聶飛瞪了他一眼道:“像你這般膽小怕死的男人,我倒很少見!”師正業的臉立刻紅到了耳根,楊奕道:“非也,師正業所言不錯,雖然我們軍人的使命便是保家衛國,與敵人征戰廝殺,但我們都希望沒有戰爭和廝殺!”
聶飛向他望去,道:“楊將軍也是久經沙場,不會也心生膽怯了吧!”
楊奕道:“末將跟隨王將軍鎮守大唐北疆,與突厥交戰無數,從未退縮,隻是不希望再有戰爭。”
聶飛道:“你如果不想打仗,那我就讓爹爹給你安排個教頭的官職做,也安全些!”楊奕忙謝過了她。
清一風道:“我也很想再見聶將軍一麵。可....”
聶小姐不等他話說完,便道:“聽爹爹說在邊境出現了一個穿著布衣的禿頂老頭,居然引著一頭狼在溜達。”
清一風聽了心裏暗驚,忙道:“那個老頭還真是厲害啊!”
師正業非常好奇,道:“不會是隻大狼狗吧!”
聶飛對著他道:“我爹爹親眼所見,你以為我爹爹連狼和狼狗都分不清嗎?我們可是一直生活在邊疆,狗不多見,狼不少見!”
師正業道:“那個老頭就不怕被狼吃了!”
清一風道:“胡人簨養猛獸作寵物也很多,但能把狼作寵物的卻極少,狼的野性很難馴服。”
聶飛又俏皮的道:“那伯伯要不要去見見那個老頭呢?”師正業忙也向師父望去,他希望師父能夠答應,清一風道:“可邊關不安全,我徒兒他新入門,武功修為尚淺,隻怕去了哪裏會拖累大家。”
師正業聽後心裏很不高興,道:“那就讓方正在這裏等待,我的武功已經長進了許多。”
聶飛轉身盯著他,道:“是嗎?那我倒想和你切磋一下,看看你究竟有何能耐,居然做了劍神的徒弟!”
在座的眾人除了聶小姐外,都知道師正業的武功,自然也不想讓他與聶小姐比武,故都不做聲,清一風道:“這還用比試嗎?當然是聶小姐的武藝高強了,單是身材你就比他高!”
聶小姐聽了,道:“不比也好,那伯伯答應和我一起去玉門關見我爹爹!如果怕有危險,你的徒弟可以留下!”
師正業聽了心裏一百個不願意,道:“我隻是不喜歡戰爭,何時又怕過了,我連詔獄都進過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聶小姐看著他,眼中流露出一種不相信的眼神,道;“那好,那我們就一起去玉門關見我爹爹。”
師正業忙應了,讓方正留下照顧小翠。聶小姐起身就要離去,走到了師正業身邊,突然停下,附耳對他道:“關外的風景特別美麗,而且還有那個遛狼的老頭,我們一起偷著出關好不好?”
師正業感覺她吐氣如蘭,又是如此近的靠近自己,心裏不免慌亂,不知該如何回答,隻是點頭,聶小姐又迅速向門外走去,口中道:“我在將軍府等你們!越快越好!”
清一風過來問道:“聶小姐剛才對你說什麼了?”
師正業忙回過神道:“沒什麼!”
楊夫人道:“不知聶小姐如此佳人,可否有婚配?”
清一風道:“這個我也不知,還沒有聽聶將軍說起過,不過像她這般身高,恐怕不好找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