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風帶眾人又沿山路一路向北,在路邊的石壁上發現了李且留下記號,便道:“這裏仍是山區,已經離開了河南的境內,雖然安全許多,但我們不要在這裏多做停留,要盡快前往代州!”
這山路雖然不太好走,幸好他們騎著馬,行走的也不算緩慢,師正業心裏仍然惦記著楊小姐,不禁在空暇時想師父詢問李先生究竟是什麼人?
清一風回答道:“在大唐的西部玉門關有一座沙魔鬼堡,堡主是給武功非常厲害的神秘人,而李先生就是被這個鬼堡堡主所救,又找劍術高手傳授其武功。李且也是給厲害的人,楊小姐與她同行,不會有事的。”
他這樣一說,楊家人和師正業也放心了許多,一行人在天黑前趕到了平陸縣城,找了驛館住宿,晚飯罷,眾人便要入睡,師正業的房門被敲開,清一風走了進來,道:“為師帶你出去走走!”
師正業忙道:“好啊,我們去哪裏啊?”
方正也道:“少爺,我也要一起去!”
師正業又給了他的小腦袋一下,道:“師父帶我出去有要緊事,你跟著湊什麼熱鬧!老實呆在房間裏睡覺!”
清一風道:“徒弟,你既然已經拜我為師,我不僅要教你武功,還要向你傳授江湖經驗。”師正業忙應了。
師徒二人離開了驛館,在小縣城的街道上行走了不久,來到了一座宅院外,清一風上前敲了門,一個老仆開了門,見是他,不由驚訝,卻又讓他們進去。隻見裏麵是座普通的宅院,建有三間瓦房,門口懸掛著燈籠,老仆將他們引到了正堂裏,讓他們先坐下等待,然後便轉身離去。
二人落了座,師正業不禁問道:“師父,這是什麼地方?”
清一風道:“這是為師的一個朋友,等下見了主人,不可多說話!”
師正業忙應了,隻見老仆端了三杯茶來,後麵緊跟著一個穿藍色長衫的中年人,開口道:“李先生前天路過這裏,說你們會稍後就到,你們走的也不慢啊!”
清一風帶了徒弟起身拱手道:“杜老弟,老朽又來打擾你了。”
杜老爺爺拱手還禮,請他們坐下,道:“若非身不由己,我倒願與老哥一起行走江湖,雲遊天下,你們都可還?”清一風道:“路上還算順利,”
又壓低了聲音道:“想必你已經知道楊家的事情了,世事難料啊!”
杜老爺也道:“是啊,想我們都曾是名門望族,就連大唐開國後的幾位皇帝都給我們幾分麵子,不料那個無知小兒倒敢拿我們開刀!”
清一風喝了口茶道:“現在武氏臨朝,告密盛行,小地方倒還不是太明顯,京城裏人人自危,受難的多是名門望族,中小官吏。”
杜老爺苦笑了一聲,道:“是啊,朝中的重臣和名將都被殺的所剩無幾了。”
清一風安慰他道:“此事宜低調,終歸有結束的時候。”
杜老爺點頭應了,有看著師正業,道:“這位公子氣宇不凡,不知是什麼人?”
清一風道:“我新收的徒弟,師正業,太學學生,不想讀書,倒向薛武,我看他根基不錯,便收下了他,剛入門不久。”
又對師正業道:“這位是為師的好朋友杜小山。”
師正業忙起身拱手行禮道:“晚輩拜見杜伯伯!”
杜小山看著他,點頭道:“聽你口音是燕趙人士吧!”師正業忙應了稱自己是邯鄲人。
杜小山道:“燕趙多壯士,山西多商賈。同是名門後,患難更相扶。”
清一風起身道:“楊氏夫婦不似我們江湖中人,騎馬走不得山路,我為他們雇頂轎子,希望杜老弟能為我們開具行路文書,也好一路暢行!”
杜小山點頭道:“這個我自當竭力去辦明日一早飯罷,你們到平陸縣衙找我領取路條即是!”
清一風道:“多謝了!”
師徒二人又就此告辭主人,回到了客棧。第二日一早,師正業醒來,這時風飄零進來,丟給他一套普通長衫,道:“你把鐵甲丟掉,換上這套衣服,我們的身份變了,你一定要記住,我們是護送聶天行將軍部下家眷前往代州的。”
師正業點頭應了,道:“那我們的名字稱謂是否也要改變?”
風飄零道:“這倒不用!”
早飯罷,師正業將眾人都換成了布衣輕裝,又多了一頂轎子,清一風請楊裴氏入轎,雇了兩個當地後生抬轎,其他都上了馬,他卻對楊亦道:“楊公子,你先帶大家出城,我去取衙門的路引,隨後就到。”楊奕應了,帶眾人先行。
到了平陸城的北門,守城兵士見他們人多眼生,便攔下盤問,風飄零道:“我們是護送楊將軍一家前往代州聶天行將軍那裏的。”
守門的兵士用山西話道:“我在這裏四十年了,怎麼沒聽說這裏還有位楊將軍啊?”
楊亦上前,道:“本將長年在外行軍打仗,極少還鄉,你們自然不清楚我了。”
這時隻聽後麵馬蹄奔來,在此留住,清一風趕來,將路引遞給了兵士查看,道:“這是你們的杜府伊所開具的,你看清楚了。”
兵士看過後,忙放他們出城。因為增加了轎子,少爺眾人的行速變慢了不少,用了一天一夜時間,才趕到了運城,將抬轎的後生連同轎子一同打發回去,清一風出錢購置了一輛馬車,有了馬車,眾人行走的速度變快了許多,但他們的速度示眾沒有趕上權可當所率的一百鐵騎。
周興和權可當他們走的是官道,而且直奔代州,雖然路途比清一風他們走的路要遠了許多,但這些騎兵路上晝行夜宿,又在太原城北唐王代州的官道上布下了眼線,不過這些人與楊宏業一家以及清一風等人都不熟,隻是靠口音分辨。
四月下旬,天氣炎熱,還好老天下了暴雨,清一風引眾人躲在了官道旁的一座小廟裏避雨,楊奕道:“這一路走來,還算順利,看來朝廷的酷吏也隻能在京城裏作威作福!”
清一風道:“楊公子不可放鬆警惕,你可還記得那個捉拿你的權可當,如果單是周興,那倒不怕,可權可當行伍出身,與你結仇,定不會放過你的。”
楊亦胳膊的傷已經養好,他鎮定的道:“等我到了聶將軍的地盤,便要看看是誰更厲害?”
風飄零低聲道:“我已經收到了李先生的消息,他們已經到了聶將軍哪裏,不過他們與崔公子失之交臂,聶將軍派人去追崔公子了。”眾人聽了大喜。
雨過天晴,眾人又繼續趕路,剛走了沒多遠,隻見從前麵駛來兩騎,在眾人麵前停下,攔住了眾人的前路。楊奕望去,不由吃了一驚,迎麵攔路的正是周興和權可當,心道:“不會這麼巧吧?剛提到他們,他們就出現了!”說著便丟開馬韁,去握袖裏的雙鐧。
清一風卻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朗聲道:“兩位請借過!”
周興道:“不用掩飾了,我們就是為追捕你們而來!”楊宏業夫婦聽了,躲在馬車裏繃緊了心弦。
清一風用低沉的聲音道:“老夫看兩位還年輕,而且前途很好,不想取你們的小命,希望你們把招子放亮,不要白白丟了性命!”
周興聽了,忙示意權可當,冰用眼神向兩側望去。清一風忙也想道路兩側望去,隻見兩側的樹林裏人影攢動,定是布了伏兵,他暗凋內力,準備開戰,但仍好煙相勸道:“如果這裏不是京城,而且你們也知道楊公子的出身和經曆,隻怕你們都不過我們的。”
權可當聽後,立刻握緊了橫刀,冷聲道:“奉武承嗣大人的命令,前來追捕逃犯楊亦一家,如有反抗,格殺勿論!”說著便要策馬前來。
楊亦忙對馬車裏的父母道:“你們要小心防備!”
說著也抽出了雙鐧,清一風卻道:“徒兒,看清楚為師的招式,等以後有時間,為師教你!”
權可當冷聲道:“隻怕是沒時間了!”說著一揮橫刀,便策馬殺來。
清一風朗聲道:“師弟帶他們後退,不要誤傷了他們!”風飄零忙應了,調轉了馬頭,往後麵的小廟趕去。楊奕和師正業留了下來,一個細心觀戰,另外一個蠢蠢欲動。
清一風見橫刀攔腰砍來,便提氣右掌,一掌打出,掌風擊在了刀身上,他朗聲道:“不要怪老夫沒給你機會!”
權可當隻覺有一股強大的力氣按在了橫刀上,硬生生的拉住了坐騎,並且將他往後退,忙拉了馬韁,這匹戰馬嘶叫一聲呢個,仰起了前蹄。
清一風道:“最後一次機會,不讓開,就從你身上踏過!”
權可當回應道:“老頭,好大的口氣啊!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如何?”
說著又策馬上前,揮刀砍來,清一風側身躲開,縱身提氣,從馬背飛躍而起,探出左腳,踏在了地方砍出的橫刀刀背上。
權可當見狀暗吃一驚,忙用力收回橫刀,也從馬背上躍起,又揮動橫刀砍來,清一風探出右手,捏住了刀背,往下一按,左掌立刻成拳,獨出食指,一道劍氣激射而出,權可當忙一側頭,這道劍氣卻將他的鐵盔擊落。周興見狀大驚,忙揮手示意。
登時一百鐵騎自樹林後現身出來,往官道上奔來,為首一個騎士見到了交戰的二人不由驚訝道:“原來是他們!”這人便是清一風在磁澗陣外遇到的那群騎兵的首領。
權可當手裏的橫刀已經脫了手,他強回馬背,剛下令道:“放箭!”
清一風一腳便踹到了他後腰上,令他吐了口血,伏在了馬背上,他忙趁機策馬逃去,周興見狀忙也想官道前逃去,同時口裏下令道:“放箭,快放箭!”
這些騎士立刻取弓搭箭,便瞄準了這些人。
清一風一把抓過橫刀,對徒弟道:“接住了,快離開這裏!”
師正業見橫刀飛來,忙疾出手,抓住了橫刀的刀柄尾部,但覺著把橫刀好重,楊奕立刻在他的坐騎上來了一鐧,催馬衝開騎兵,去追權可當。
這些騎兵終於鬆手,開始放箭,清一風立刻扯下自己的長衫,飛身躍起,揮動長衫,將射出的羽箭全都掃落,師正業忙也握緊了橫刀,擋開了一支羽箭,他暗自道:“好重的大刀啊,還好師父將羽箭攔下!忙又調轉馬頭,往寺廟逃去。
這時隻見從官道上又趕來了一大群騎士,高舉著大旗,而且個個衣甲鮮明,權可當見了大喜,忙策馬上前求救,但楊奕已經追了上前,一鐧將周興從馬背上掃落,就要去追權可當,卻見迎麵趕來的大軍,心裏一驚,握緊了銅鐧,準備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