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第705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事關慎王,趙柯說不出任何難聽的話,腳邊女人哭的滿臉淚痕,精致的妝容糊成一片,喜袍也皺的沒法看。

賓客們聽著柳迎春的哭聲,恨不得立刻腳底抹油離開這。

柳家這幾個女兒到底怎麼回事,柳若霜嫁給慎王那日,也是鬧出了這樣的荒唐事,都是一個爹生的,為何秦王妃與她們相差這麼多。

趙柯脖頸和手背上青筋都暴了出來,他胸口劇烈起伏,緩了半盞茶時間才開口:“方才發生之事,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諸位,事關慎王與柳府名譽,還望你們能夠幫忙保密。”

賓客們聞言,感覺腦袋被天雷擊中,青天白日見到了鬼。

這趙家庶子著了什麼魔,都這樣了,還執意要娶柳迎春,莫不是瘋了吧?

哪有男人心甘情願往自己腦袋上套綠帽子,還要幫奸夫銀婦保密的?!

柳迎春本已心如死灰,聽到趙柯的話,不敢置信的抬起了頭,“趙郎,你當真還願意娶我麼?”

“自然。”趙柯俯身將她攙扶了起來,“喜轎還在外麵候著,快些隨我出府吧。”

“好。”柳迎春披頭散發,破涕為笑,緊緊拽著未來夫君的手走出了院子。

“這,這……”賓客們目瞪口呆,今天受的打擊實在太大,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各位,這事就當沒發生過,依我看,喜酒也別喝了,還是各回各府吧。”

眾人覺得此言有理,紛紛離開了柳府。

白珂搖搖頭,“屬下算是長見識了,這姓趙的男人,真乃男子中的楷模。”

柳凝歌淺笑,“行了,回王府吧。”

“王妃不去趙府接著看熱鬧了麼?”

“一團汙穢,沒什麼可看的,走吧。”

“是。”

前廳裏的人並不知道後院裏到底發生了什麼,薑氏見迎親隊的人麵色怪異,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立即去了喜房查看。

不去不要緊,一進去,恰好看到了不著寸縷躺在軟榻上的慎王。

她驚愕的睜大了眼,跟著過來的柳若霜也沒想到會如此,又驚又怒的衝到了秦竹身旁:“王爺,您快醒醒,別睡了!”

慎王睡得太死,根本喊不醒,她咬咬牙,轉身拿起桌上涼透的茶水澆了過去。

屋內本就冷的厲害,涼水一澆,秦竹瞬間睜開了眼。

他愣了幾秒,隨後猛地一個耳光甩在了柳若霜臉上,“賤人,你敢拿涼水潑本王,找死!”

“王爺,您一點都不記得方才發生事了麼?!”

“本王在房中飲酒,能發生什麼……”他話還未說完,低頭看到身上並無衣衫,趕緊扯過軟榻上的被褥遮掩,“這是怎麼回事!”

柳若霜抽抽噎噎將此事敘述了一遍,秦竹臉色堪比鍋底灰,眼神也像是要吃人,“柳凝歌,好,好得很,敢這樣算計本王,本王要她的命!”

……

雖然趙柯交代了讓人不要將這件事擴散出去,可這世上最難以管住的就是旁人的嘴。

還沒到天黑,慎王和柳迎春之間的好事就傳遍了整個京都城,茶樓酒肆內坐滿了百姓,就連街頭乞兒都在拿這事說笑。

“你們說慎王是什麼時候和柳大小姐勾搭的?該不會早有暗通款曲了吧?”

“這都不是重要,關鍵是趙公子明明親眼撞破了,還要娶柳迎春回府,這樣的稀罕事,我活了這麼多年都沒聽說過。”

“也不知這位柳大小姐是不是給趙公子喂了迷魂湯,否則怎麼癡迷到這種程度。”

“哈哈哈,說不準人家就喜歡浪蕩的。”

城內各種汙言穢語不堪入耳,秦王府內,柳凝歌脫下了浸濕的鞋襪,雙足被凍的失去了知覺。

秦禹寒寬大的手掌將她兩隻腳緊握著,放在炭盆上取暖,“鞋襪濕了怎麼也不早些更換,寒從腳起,這點道理也不知道麼?”

“急著去柳府,一時間沒顧上。”

“你啊。”他拿起幹淨的襪子給柳凝歌穿好,“柳府發生的事我聽折影稟報了,想必明日一早,父皇也會有所耳聞。”

“這樣丟臉的事,你猜皇上會不會懲治秦竹?”

“父皇最注重皇室顏麵,即便不嚴懲,心中也會對慎王更加失望。”

這種好色之人,若當了帝王,大梁落到他手裏一定不會長久。

“王妃,屬下將慎王那位妾室帶來了,您可否要召見?”白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柳凝歌:“讓她進來吧。”

“是。”

門應聲被推開,身形單薄的女子局促的走進內室,目光根本不敢往秦王和秦王妃身上看,“妾身拜見王爺,王妃。”

“不必多禮,之前交代的事你辦的很好,該是本宮對你言謝才對。”

“王妃折煞妾身了,慎王作惡多端,人人的得而誅之,至於柳迎春,妾身暫住在柳府這段時日,被她三天兩頭言語陵辱,如今誤打誤撞鬧成這樣,也是她應得的。”

柳凝歌頷首,“你妹妹本宮已平安送到了城外,稍後你拿著銀子出城去吧,再也不要回來了。”

“是,妾身謝過王妃大恩大德,來世必定當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

“嗯,下去吧。”

譴退這位妾室,柳凝歌拿起火鉗夾出了炭盆裏烤著的紅薯:“說實在的,我還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不過這個結果也挺不錯,惡人自有惡人磨,老天爺都看著呢。”

秦禹寒:“柳迎春今夜怕是不會太好過。”

“她以為得到了救贖,嫁給了一位真正對自己好的人,其實比起孫家,趙家才是無間地獄。”柳凝歌將紅薯一分為二,香味瞬間飄散了出來,“冬天就該吃烤紅薯暖暖身子,我今天喜酒沒喝成,還搭進去一匣子珠玉翡翠,這可是做了一樁賠本買賣。”

“隻要你喜歡,多少珠玉我都可以給你弄來。”

“還是算了吧,庫房裏都快沒地方放了。”柳凝歌給男人遞了一塊黑漆漆的紅薯,“還記得咱們剛認識那會兒,也經常坐在炭盆邊啃紅薯,現在想想,仿佛是上輩子的事了。”

秦禹寒伸手接過,“無論幾輩子,我們都會這樣依偎而坐,你的身邊也隻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