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如說,他在一天前,就收到了一份秘密而來的家書,這份家書是從自己的家中發過來的,甚至就是以自己夫人的名義發出來的,不過寫信之人,卻不是自己的夫人。
信的開頭,看的袁熙直接扔掉,在地上狠狠地踹了幾腳。
這封信的開頭寫著:
顯弈世兄,你為統帥之人,常年在外征戰,吾願替汝照看妻兒。
顯弈世兄,吾乃並州刺史,算的上跟世兄乃是同僚。
世兄男子漢大丈夫,為了建功立業,不顧家中獨守空房之嬌妻,世兄乃是庶出,家中嬌妻亦無地位可言。
吾入家中尚未滿月,已入閨房深闕,探尋人生極樂,還望世兄見諒。
……
後麵的袁熙已經看不下去,全部描寫的都是淫穢不堪的淫詞濫調。
“畜生,畜生……”
在曲梁的軍營之內,傳來袁熙憤怒的咒罵聲,衝進去詢問詳情的士卒,都被袁熙砍掉了數十個。
袁熙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帥帳裏麵,看著自己麵前的長篇的文賦,喃喃地念道:
“嗟佳人之信修,羌習禮而明詩。抗瓊珶以和予兮,指潛淵而為期。執眷眷之款實兮,懼斯靈之我欺。感交甫之棄言兮,悵猶豫而狐疑。收和顏而靜誌兮,申禮防以自持。”
這樣明利益,善言辭的女子,難道不是在描寫自己的夫人甄宓嘛?
曾幾何時,袁熙一直都在懷疑,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夫人給自己整出了這麼一個幺蛾子,一直到他真正的讀了那文賦之後,他確定了,肯定是他的夫人。
在鄴城,在冀州,在河北,在全天下,能夠匹配上那篇文賦的女子,除了自己的夫人,無人能出其右。
有時候,他覺得很幸福,有時候,他也覺得很憋屈。
人生處處充滿了意外,處處又都是驚喜。
年輕的袁熙,得到了這樣的消息,自然沒有自己老爹袁紹那樣的忍耐性。
這日夜半時分,袁紹就點調自己的軍隊五百餘騎兵,準備一次奇襲鄴城。
“主帥,我們要去哪裏?”
“奇襲鄴城!”袁熙臉上慢慢的都是怒氣,手中的銀槍被他抓的青筋暴露。
“鄴城?奇襲誰?”副官心中猜到了些什麼,不過還是問道。
“問那麼多幹什麼?帶著騎兵跟我走!”袁熙怒罵道。
五百餘騎兵,趁著夜色,奔向了鄴城。
此時此刻的波浪,仍然在粉紅色的閨房中,在花與水的溫柔鄉中盡情縱橫馳騁,奮勇殺敵。
在兩個時候之後,在鄴城袁紹的家中,正在倒泔水的趙雲,收到了從曲梁送來的消息。
在隨後的一盞茶的時間之內,鄴城城內,袁紹的家中,卡米然卡,麥爾丹,賈詡等不知道多少人,立刻就警覺了起來。
一道道的消息在夜色中流出鄴城,飛奔向各個地方。
從曲梁出發的袁熙,在天亮時候,到了趙國郡的邯鄲城,遇到了第一次麻煩。
給他麻煩的,不是軍隊,也不是土匪,而是一夥在山中討生活的獵人。
“將軍,真的對不住,這縣裏也沒有送來消息,說最近要在這裏行軍,我們才鬥膽在這裏設下陷馬坑。”
“是啊,將軍,這山中有一群野鹿,我們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把他們驅逐到了附近,隻要他們經過這裏,我們半年就不用進山打獵。”
這些老獵戶的一聲一個將軍的叫喚,求情,跪地磕頭,讓滿是怒氣的袁熙,也無可奈何,隻能催促他們快速修好道路。
在第二天天亮的時候,袁紹家的護院統領,昨日夜裏,出恭意外死在了茅坑。
卡米然卡順利成為了新的袁家護院統領。
或許在很多人看來,事情就是這麼巧合,或許那些後世的史學家,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個怎麼回事?
不管怎麼樣,卡米然卡就這麼樣,在袁家一個月的時間之內,連升三五級。
要不是波浪這邊已經做到了手握天下大勢,說不定卡米然卡臥底的時候,還搞不好徹底的反水,為袁家盡心盡力去辦事了呢。
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很多都是人為的巧合之下進行的,好比如說卡米然卡,如果莫名其妙得讓他做護院統領,相信沒有人會同意。
事情成就成在,在上一任護院統領一直都在極度的表揚卡米然卡,然後再加上袁府的新寵老道士賈詡,一直都在說卡米然卡是個可造之材。
這就跟卡牌遊戲狼人殺一樣,當所有的狼人,在加上一兩個攪局的拚命,都說那個狼是好人的時候,很多時候他隻要謙虛一點,他就是好人。
就是這個道理,他就是這個樣子,成為了現在最得意的人。
當然,卡米然卡在獲得大統領的位置之後,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慶祝擺酒席,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袁府表明情況,為了拱衛袁家,鄴城的安全,他願意帶兵出城十裏去駐防。
這樣的一個請求,沒有人不會同意。
守城的官兵會同意,很高興,你去城外駐防,並不會影響我守城的軍事行動,而且對我也是一個輔助作用。
在第二天中午時分,卡米然卡就帶著大軍,趕到了鄴城城外十裏的地方,暗影紮在,帶領一千多人,調用了趙雲這個大殺神,跟在了自己的麵前。
一切安排的妥妥當當,就等著從曲梁而來的袁熙。
袁熙,並沒有叫卡米然卡等待太久的時間,在下午十分,袁熙還是趕到了卡米然卡駐防的地方。
“來著何人?下馬接受檢查!”
袁熙還沒有到營寨前,營寨裏麵就打出了旗語,叫袁熙下馬接受檢查。
“我幹你老母,打旗語告訴他們,老子是袁家二少爺袁熙,瞎了狗眼的趕緊讓開。”
傳令兵一陣旗語打完,對方依舊沒有回複,同樣打出的乃是跟以往一樣的語言。
“主帥,他,他們叫我們下去接受檢查!”
“畜生,出來送死!”
袁熙現在哪裏有好脾氣,直接衝著寨子上麵的人罵道。
“匹夫,為了鄴城和袁家的安全,老子在這裏設立營寨,拱衛鄴城,爾不遵守,便是死罪!”
寨子上麵出現了一個褐色眼睛,黃色頭發的人,他的手中拿著一把長長的馬槊,朝著下麵罵道。
“小趙,下去給我砍下這狂徒的腦袋。”
卡米然卡衝著旁邊的趙雲喊道,身上穿著最低等仆人裝扮的趙雲,手中並沒有自己最常用的紅纓槍,現在他手中拿著的,乃是袁家砍柴的斧頭。
聽到了卡米然卡的話之後,趙雲是一臉的不願意,不過沒辦法,用怪異的眼睛看著卡米然卡,最終還是拉出了一頭比毛驢還要矮一點的,顫顫巍巍的戰馬,騎上去,朝著寨子的外麵走去。
“叫你在外麵叫嚷,叫你這個蠢貨一直叫嚷……”
罵罵咧咧的趙雲,把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在鄴城受得氣,全部出在了袁熙的身上。
別看趙雲拿著的一把斧頭,卻使出來的都是長槍的姿勢。
他們之間的見麵,沒有囂張的叫罵,沒有試探,直奔主題,衝著袁熙那邊就殺了過去。
兩個同樣是被怒氣充斥這的人,哪裏還有客氣的餘地,直接就是麵對麵的廝殺。
一開始,袁熙那邊使用的是順手的武器,占據了上風。
七八個回合之後,趙雲也找到了大斧頭的厲害之處,還有就是騎在矮小多病的戰馬身上,可以衝著袁熙戰馬的下盤攻擊。
等還不到二十個回合的時候,袁熙白色的戰馬,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乒乒乓乓,一直到了三十個回合的之後,趙雲本來是長槍的一點,卻變成個大斧頭的力劈華山,直接把袁熙打下了戰馬。
“你是何人?”
在戰馬下的袁熙,嘴裏麵喘著粗氣,身上大汗淋漓,雙臂因為方才的戰鬥,在劇烈地顫抖。
“我,我乃是常山……”
本來,趙雲準備說自己是常山趙子龍,最後想了想,自己要是這麼說出去,那不是丟了自己的威名,立刻改口:
“我乃是袁家守夜人,趙小龍。”
“我袁家現在是誰人當家?”
對於眼前這個打也打不過的人,袁熙聲音有些落寞的問道。
“你收的書信,還不清楚嗎?”
噗……
因為戰敗,再加上想到了自己家的情況,一口氣沒有換上來,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
袁熙身後的將領,趕緊把自己的主帥攙扶下去。
“我們真的乃是袁家的二公子,袁熙的部下,快快放我們通過?”
袁熙的部下開始去找趙小龍交涉,打不過,隻能想辦法動動嘴脾氣。
“廢話,沒有令牌,沒有手令,一律不準通過!”
趙雲心中怒氣大,再說了,早就手打了波浪,賈詡等人的暗許,打不過還想動最脾氣,那就是癡人說夢。
一個字,滾開。
這些個將士們自然不服,想要拉開陣勢跟卡米然卡幹一場,不過看著這個衣著這麼一般的人,他們心中產生了警惕。
這個依山傍水修建的寨子,裏麵到底有多少人,他們也不清楚。
我們五百人的任務就是單純的保護主帥的安全,其他的……
當袁熙的副將想到了這一切之後,立刻下了命令。
“撤退,回營,會曲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