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皙原本的打算是等越軍前來亳陽縣落腳的時候,在城內以地形優勢讓鷹騎軍吃個大虧。而且他特意疏散了民眾。
可沒想到越軍來是來了,可偏偏就來了六千多人的一支前鋒。讓他們進城,城內的情況必定會引起懷疑。不讓他們進城,那擺明了就是有鬼。
正當他在猶豫的時候,越瑋率領的隊伍也到了。
“怎麼回事?為什麼城門緊閉著?”越瑋騎乘在馬上冷冷地看著先鋒官。
那先鋒官立即回稟道:“已經跟他們說了,我們是江南來的官軍要去靈寶郡,可他們……一直都沒有回複。”
“嗯?……你去跟他們說,大越司馬府都督越瑋在此,讓他們速速開門!”越瑋想著可能是這先鋒官沒說自己在這裏,縣裏麵這才有所怠慢了。
不過還真是讓越瑋猜對了,當陳子皙聽說越軍最高指揮官司馬都督越瑋就在城下的時候,立刻下令開城了。
出麵迎接的自然是縣令諸子平。對於這麼一個小官,越瑋自然是傲慢無比,正眼都沒瞧一眼就策馬前行了。當他率軍進城之後,走了一段路,總覺著這縣城有些不對勁。
“這大白天的縣城街道上為何如此冷清呢?”他隨口問著身邊的先鋒官。
先鋒官也覺得有些納悶。但就在這時城門處一陣沉悶的聲響讓他們猛然警覺了。越瑋猛地一回頭。
城門竟然正在緩緩關閉。再一看,兩側那些空蕩蕩的房屋裏麵突然冒出許多箭手!
“中計了!”越瑋剛剛才有了這麼一個念頭,一支雕翎箭直直地射向了他。
剛剛還非常嚴整的隊伍立即出現了混亂。越瑋首當其衝前胸中了一箭,隨後的那些騎兵和步卒也同時陷入了猝不及防的突襲之中。
蒼龍旗的那些射手,一個個地從隱蔽的地方站起了身,一支支的羽箭就像射靶子一樣輕鬆地射入了毫無防備的越軍身體之中。
那些鷹騎軍果然驍勇,在倉促應戰之中,他們迅速整頓好了隊形策馬狂奔直朝著城內衝去。
不過很可惜,城內早就為鷹騎軍準備好了各種裝置,陷馬坑、絆馬索、叉棍、長刀一應俱全。隻不過他們這支隊伍人數少點,根本不夠吃的。沒一會兒整個六千人馬的越軍前鋒全部給滅了個精光。
“陳將軍……那個……兄弟們抓到五個……女人!”馮黑虎帶著一幫步卒清理戰場的時候,在那輛大車上發現了越瑋帶來的五個女子。這可是越都督隨軍的美人,專門為小公爺暖被窩的。
陳子皙朝著馮黑虎看了一眼:“你想說什麼?”
“那個……嗬嗬!沒什麼!就是想問問將軍該怎麼處理……”馮黑虎一臉的古怪。
陳子皙是何等聰明的人,一眼就看穿了馮黑虎的花花腸子。他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自己看著辦!”
這種事情說實在的,任何一支軍隊都是存在的。沒必要管的太寬,俗話說“水至清則無魚。”有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行了。
不過陳子皙沒想到的是,正是因為他的這一個疏漏,讓潛伏在亳陽縣城這近萬人馬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危機。
馮黑虎得到了他的默認之後,帶著手下的一小隊人,將這五個女人押到了一邊的一個院子裏。
如今這縣城的百姓都知道這裏要發生大戰,所以全部都跑了。各處院落自然也都空了下來。這隊士兵其實也大多都是以前的洛軍殘勇。原本洛軍的軍紀大都不甚嚴密,對於這種戰爭中發生的奸淫事件也大都是不管的。他們將這幾個女子帶到院子裏之後,很熟練的按照軍中規矩抽簽分妞。抽到了頭簽的幾個喜氣洋洋的將幾個女子推進了房。
很快在各自的房間裏就響起了那種讓人聽了心裏癢癢地直抓撓的聲響。
馮黑虎運氣也不錯,抽了個頭簽。他之前沒當過兵,也是從來都沒碰過女人。家裏麵一直都窮,也娶不起媳婦。看著人家討了老婆,自然心裏也癢癢。如今當了兵,剛剛發現這幾個女子的時候,他屬下的一個老兵就提議將這幾個女子帶走解解饞。他自然是懂的,不過他還是向陳子皙報告了一聲。可偏偏陳子皙沒在意。
這就讓他們犯下了大錯。
馮黑虎將他挑中的這個女人推進了房。他也是個急色地,脫了褲子就要上。可這女子朝他拋了個媚眼膩聲說道:“小哥,你把我鬆開,我好服侍你啊!”
這愣小子哪裏經過這個,被這女子一聲“小哥”喊得骨頭都酥了。馮黑虎鬼使神差地竟然真的給這女子解開了繩索。這女子風情萬種地將衣帶緩緩解開,兩手抓著衣襟一下子就將白花花地身子展現在了馮黑虎眼前。
馮黑虎眼睛都看直了,口水流了一地,這女人伸出一支手指朝著他勾了勾,然後她就平躺在了床榻上,兩腿一分……
那黑黝黝的芳草之地將馮黑虎的魂都勾跑了。這家夥一張臉漲得通紅,憋了好半天總算把渾身的勇氣都憋出來了,他猛地朝上一撲。
他張大了嘴將整張臉都埋進了那白花花的胸膛裏。可這被欲火衝昏了腦子的傻小子根本沒有意識到自身的危險。
這女人纖細的手指在馮黑虎的後脖頸處摩挲了一會兒之後,一根細細的發釵徑直刺入了他的後腦!
馮黑虎一下子就沒了氣息,整個人就趴在這女人的身上,一動不動了。
越瑋帶著這五個女子的確是為了路上解乏和淫樂之用的。但這些女人的來曆可並不簡單。除了他府裏幾個美貌的侍婢之外,這個被馮黑虎選中的女人同樣是出身越庭書院的。而且是出自內院之中一個最隱秘的燕園。
越庭書院名為書院,其實是儒門的宗門所在,一直以來都是活躍在戰國政治舞台的一支隱秘的力量。外院傳授儒學,學生大多出仕。而內院則有各個不同的派係,謀、兵、武、秘……各種高深之學因材施教,專注培養各種頂尖人才。而這所燕園,始建於一千多年以前,收攏無家可歸的孤身女子,經過悉心調教,專司刺探機密和蠱惑君王重臣。所有的燕園之女被稱為“女燕”。
這個女子就是燕園派到越瑋身邊的,就連越瑋本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這隻女燕悄無聲息的幹掉了馮黑虎之後,從門縫了往外看了看。院子裏還有十來個士兵。她略一沉吟,就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個精光。然後打開門,赤條條地走了出去。
門開了之後正等候著的士兵們齊齊地將頭轉過來,看到這女子一絲不掛的樣子,眼睛都直了。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她走到門口,將門閂插上,待她一回頭朝著這一幹傻兵微微一笑……她就開始了最是輕靈飄逸的殺戮,仿佛在荷尖的舞蹈一樣,一個飛躍輕輕一點舞姿翩躚……
但她的每一個動作必定會倒下一個士兵,揚起一團血霧。直到院子裏十幾個士兵全部倒地。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整個院落裏除了那幾個女子之外其餘的士兵全部被殺。這女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另外的四個女子也一並殺了。趁著夜色,她悄然的從穿城而過的亳河之中溜走了。
第二天一早,陳子皙等待了許久的越軍大部隊總算到了。照例盤查了一下之後,陳子皙下令開城。但是這次他卻失算了,當亳陽城門打開之後。鷹騎軍卻並未進城,率先進城的是一批步卒。這批步卒進城之後,立即登城!
陳子皙發現不對再要下令關城門時已經晚了。
越軍總共有四萬多人,兩方麵本來就力量很不均衡,再加上城門被奪,越軍幾乎是沒有任何阻擋的衝進了亳陽城。陳子皙在一眾部下的掩護下向北門撤退。雖然他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走漏了消息,但現在卻不是去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關鍵是如何脫身。定了定神之後,他立即下令:“蒼龍突騎全部從北門出城,不得有誤!”
他決定留下步卒以城內的街巷展開節節抵抗拖延攻擊。
“將軍!北門外已經被越軍封鎖了!”蒼龍突騎剛剛打算從北門出去,卻被早就埋伏在城外的越軍趕了回來。
陳子皙如今感覺到有點作繭自縛的悲哀了。
“將軍,亳河可以離開!”一個校尉向陳子皙建議道。
“亳河……!”陳子皙眼前一亮,可隨即又否定了這個主張,“不行,我們這麼多人無法全部從水路離開的!”
“請將軍突圍,我等……留下來!”蒼龍突騎的一個佐領對陳子皙嚴肅地說道。
陳子皙一聽怎麼可能答應,他斷然拒絕道:“不!公子將你們交給我……我不能留下你們自己一個人逃生!”
“那……請將軍恕末將無禮了!”這個佐領隨即朝著一個屬下使了個眼色。陳子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身後一個士兵打暈了。
他們將陳子皙抬上一條小船,兩個親兵隨侍左右,餘下的人目視著這小船緩緩地駛出城去。
隨後蒼龍旗三位佐領互相對視了一眼沉聲道:“拚了!”
看著正在城門口激戰的步卒們,蒼龍旗三千突騎兵全部披掛整齊,齊身上馬。他們在各自的佐領校尉們的帶領下,齊刷刷地拔出了戰刀。明晃晃的戰刀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現著一片殺氣。
“蒼龍旗!出擊!”
一聲號令之下,三千突騎從城門處衝殺而出直朝著鷹騎軍衝殺而去。
列隊整齊的鷹騎軍麵對這這三千突騎同樣地也是嚴陣以待。雙方的力量太過懸殊,他們明知道這是送死。不過用蒼龍旗建旗之時他們的掌旗殷昊的話說:“蒼龍旗隻有戰死的兵,絕不應該有投降的將軍。
一輪又一輪的衝擊,一次又一次的砍殺。
“蒼龍旗,出擊!”隻有一個人的聲音,這是那位佐領。
他高舉著戰刀,一條胳膊已經被砍掉了,依然麵無懼色地向敵陣衝去!
直到倒在進攻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