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龐季兩路人馬合一,第二天一早,衝出了南新市南門,圍困南新市的李俊幾乎沒有和他們交戰,就放他們過去了,等他們走了之後,自行進入隨縣,原來廖立料定黃忠知道丁立進攻江陵之後,會率兵回救,事先和李俊商量好了,任由黃忠自去,他們隻取南新市就是了。
黃忠、龐季兩軍商定的路線是走綠林山南,然後向竟陵進發,再轉路向江陵,隻是大軍走一會,黃忠突然下令,改向北而行,龐季驚愕莫名的向黃忠道:“漢升將軍,您怎麼隨意就改了路線了?”
黃忠哈哈大笑道:“自來兵不厭詐,我們大軍出隨縣,那唐賽兒豈有不知之理,她定然會在綠林山南側等著我們,不如改走綠林山北,穿過綠林山之後,向鄀國走當陽,那裏一條直線向江陵,必無人能擋我們。”
龐季臉都綠了,叫道:“不行!我軍已定了山南,不能隨意更改!”黃忠冷笑道:“那龐大人就自己走山南,我來走山北好了!”說完自帶馬走了。
龐季急得忙把陳虎、張生、蘇代、貝羽四大宗帥給喚來,道:“我們已經通知了唐帥,她必在綠林山南,攔截黃忠,現在這可恨的黃忠竟然改路了,這不是讓我們向唐帥失信嗎?”
陳虎急忙道:“快派人去通知唐帥就是了。”
蘇代擺手道:“現在不行,一來兩軍混在一起,若是這樣去通知,容易被黃忠發現,二來,我們不知道黃忠是不是就這樣走山北,若是他再有變化,那我們還能再通知唐帥嗎?隻怕唐帥也會不相信我們了,不如就跟著黃忠直,等到路線明朗了,我們再通報。”
幾個人都覺得蘇代說得有理,於是就這樣跟著黃忠而行,大軍過了山北,眼看就要進入了鄀國,龐季覺得差不多了,就叮囑蘇代快派人通知唐賽兒,蘇代滿口子的應了,龐季這才放下心來。
當日就在鄀國駐兵,黃忠在大帳之中設宴,把龐季還有四大宗帥都給請去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黃忠笑咪咪的道:“龐大人,此翻能順利解救江陵,龐大人乃是第一功啊。”
龐季謙讓道:“漢升客氣,龐某不過是隨漢升馬尾,有什麼功勞啊。”
黃忠把酒杯放下,道:“龐大人,黃忠兵敗隨縣,幾欲自盡以服荊王,但卻被部下攔了下來,若不是你趕來,黃忠也不能重新有再戰的勇氣,更不要說不是你黃忠都退不到南新巿,所以黃忠極為感你的情,但是……。”
說到這裏,黃忠麵色一整,沉聲道:“黃忠一生,惟奉忠義,講究私情不過公理,雖然若不是龐大人一封信,那唐賽兒也不會把人屯紮到綠林山南,可這也不能讓黃忠放過大人!”
龐季麵如土色,驚恐的看著黃忠,叫道:“你……你……你如何知道?”
黃忠也不回答,隻道:“龐大人,您今日之後,留在史書的,就是為主而死的好名字,黃忠隻能幫你到這裏了!”說著話黃忠猛的站起來,拔劍一劈,就把龐季的腦袋給劈下來了。
陳虎驚叫一聲,跳起來要走,被蘇代一腳踹翻在地,那麵張生也被貝羽給按住了,陳虎這才明白,為什麼走露了消息,不由得恨聲叫道:“姓蘇的!若無大人,你如何做得官,不過就是一個賊罷了,你怎敢對不起大人!”
蘇代冷笑道:“他召慕我們的時候,可沒說讓我們陪他造反!”說著雙手按住了陳虎的腦袋用力一轉,生生把陳虎的脖子給擰斷了。
張生嚇得連聲叫道:“蘇大哥,黃將軍,小人願與你們共同進退,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黃忠沉聲道:“放開他吧,現在能多一個人的力量,也是好的!”貝羽這才放開了張生,張生死裏逃生,魂都要嚇沒了,不住的做著保證。
黃忠沉聲道:“好了,我就讓你為先鋒,明天起兵,全力奔赴江陵!”
第二天黃忠把所有的騎兵都集結起來,又在鄀國收集了百來匹戰馬,然後他與貝羽督率馬軍,日夜兼行,向著江陵趕去,蘇代和張生帶著步軍,在後麵緊緊追隨。
四天之後,黃忠的人馬出現在了江陵北門之外,高天白日之下,黃忠一刀橫刀,就在高坡之上,看著下麵的江陵,沉聲叫道:“烽火!”
一路之上黃忠收攏了幾處蜂火台的狼煙,這會全都點燃了,滾滾的狼煙向著天空衝去,站在江陵北門城上的文聘看到之後,用力一掌擊在了城牆垛口上,叫道:“我們的援軍來了!”
文厚有些不敢相信的道:“父親,那兵馬來為不明,如何就能知道是我們的人馬啊?”
“李飛瓊老神在在的在城下守著,就是說她有十足的把握能破城,那來得人就沒有必要再用狼煙騙我們出去,所以來得一定是我們的援軍!”
文聘大聲叫道:“抬槍備馬,我要帶兵出城,在唐賽兒的人馬到來之前,先把李飛瓊的人馬給剿滅!”
“叔父,還是孩兒去吧!”文厚急急的爭道:“文聘搖頭道:“不行,你的能力不足,若是讓李飛瓊的人馬走了,那我們沒有翻盤的機會了!”說完不顧文厚的阻攔,帶了大將王甫、趙累、傅彤、士仁,五千精兵,衝出了荊州,而高坡之上的黃忠看到荊州大門打開之後,也帶著人馬衝了下來。
漢軍大營之中,李飛瓊集結了所有的兵士,沉聲道:“唐帥那裏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擋住黃忠的人馬,現在我們兩路受敵,若是固守,隻怕無法支持,所以……我擬分兵兩路,我以三千人守住大營,全力擋住黃忠,宿將軍、仇將軍帶著五千完整沒有傷的軍馬,向著江陵守軍,發起進攻,把他們打回去!”
“這一戰之後,我們能不能還守在這裏,我不敢一語而定,但是;隻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那黃忠就進不得江陵,江陵軍也不能衝出來,明白了嗎?”
全軍一齊高聲叫:“謹遵將軍將令!”
李飛瓊走到了宿金娘和仇瓊英二人身邊,用力拍了拍她們的肩膀,道:“我的性命就在你們的身上了!”
二將同時道:“飛瓊姐姐,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文聘的腦袋給你提回來的!”
外麵江陵軍的喊殺聲已經近了,李飛瓊尖聲叫道:“去吧!”
宿金娘在前,仇瓊英在後,帶著四千精騎衝出大營,向著江陵軍衝了過來。
文聘看到漢軍竟然主動出擊,不由得讚道:“這李飛瓊好生了得!”在兩路人馬的搶攻之下,沒有援軍,沒有堅城,最好的辦法就是分路攻擊,但是很多人下不了這個決心,文聘沒有想到一個女人,竟然下了這個決心。
“王甫、趙累,你們率兩千軍擋住他們,其餘軍馬隨我向前!”
文聘一邊下令,一邊帶著人馬向著前衝了過來,他相信,前翻死傷之後,在既防黃忠,又要出戰的情況下,李飛瓊派不出來太多的軍隊,自己應該能衝過去。
宿金娘看破了文聘的主意,尖聲叫道:“第一隊隨我來!”四千人馬分成了四隊,第一隊跟著宿金娘衝了出去,就和王甫、趙累的人剿殺在一起,刀、槍冰冷的寒鋒,借助著馬力毫不費力撕破了兩軍的鐵甲,刀鋒和槍尖刺進了人的肉體之中,嫩嫩的皮膚被刺穿之後,肌肉無力的被涼鐵給推擠開來,熾熱的血就順著被撕開的傷口湧了出來,骨頭發出喀喀的脆響,然後斷裂,身體跟著變形,而戰馬並沒有停下它們的衝鋒,武器也就沒有停止對人的傷害,從前麵刺穿過去,或者撞得人就那樣從馬上飛出去,向著後麵摔下去,被後續的戰馬踩死在地上,生命在怒吼之中,瞬間結束,留下的隻有一堆被踏碎了爛肉。
一輪衝鋒下來,宿金娘的部下倒下了二十人,而王甫和趙累的部下整整倒了三百,不等他們把戰馬調頭宿金娘他們已經衝回來了,就在後背劈砍著,又有不下百人被劈斬到了馬下,王甫和趙動不管怎麼斥喝,都無法把自己的人馬給喝止住,而且由於宿金娘他們就在堵著他們的後背打,許多人到了這會仍沒有辦法轉頭,王甫果斷的下令:“向前衝!”隻要戰馬和宿金娘他們跑開,就能有辦法了。
仇瓊英看著對麵的人馬向著自己衝過來,尖聲叫道:“我們與敵人數相當,我們北地健兒,還懼他南國騎兵嗎!”身後諸軍齊聲叫道:“我等必勝!”
仇瓊英舞開畫戟叫道:“隨我來,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騎兵!”說著話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左手好如招寶七郎一般,向外連著丙擲,正中衝在前麵的士仁的雙眼,士仁慘叫著落馬,仇瓊英飛騎而至,一戟劈下他的頭來。
兩支騎兵跟著撞到了一起,並州的騎兵用得都是丁立改良過的騎兵刀,略帶一些彎孤,輕便有力猛劈下來,江陵守軍的劍完全無法格擋,許多都被漢軍的猛劈把自己的劍給劈斷了,跟著又被劈落馬下。
仇瓊英一馬當先,手裏的石子不住的丟出去,打得那些江陵守軍哭天叫地,躲避著那些石子。
傅彤怒吼一聲:“妖女!你打得別人,打得我嗎!”說話間催馬而至,虎頭大槍向著仇瓊英劈胸刺來,仇瓊英手在皮囊裏一摸,卻摸了一個空,原來石子已經打完了,她右手急向回一橫,大戟格住了傅彤的金槍。
傅彤眼看自己全力施為,仇瓊英卻隻有一隻手就接住了,不由得暴吼一聲,手上加力。向著瓊英的戟上壓去,一心要把她的大戟給格開,仇瓊英尖聲叫道:“石子來了!”說話間一個黑呼呼人頭大小的東西向著傅彤的臉上就打過來了。
傅彤驚呼一聲,急閃身的躲讓,但是那東西太大,還是被臉上掃了一下,卻並不感謝覺到怎麼疼,仔細看得時候,卻是仇瓊英的那個裝石子的皮袋。
仇瓊英借著傅彤一讓的工夫,雙手握戟,用力一挑,傅彤的大槍被她一下給挑了開來,跟著仇瓊英的大戟向前遞過去,就在傅彤的身前劃過,把身上的一層鐵甲,兩層皮甲都給劃開了,戟尖就在傅彤的胸口劃了過去,傅彤胸口的肌膚都被劃開了,白色的肉,黃色的脂肪豁開,好像一張大大的嘴巴一樣,紅色的血就那樣滾了出來。
傅彤慘叫一聲,不顧自己身上的傷,輪開大槍和仇英瓊拚在一起。
文聘身上有燒傷,不能貼身披甲,隻能穿著一件錦衣,所以也不敢太向前,他手裏執一口劍,大聲叫道:“向前衝,衝開他們的糾纏,向漢軍的大營進攻!”
但是漢軍拚了命了護著大營,不管江陵軍如何衝擊,也不能撞開他們的包圍,一聲聲刀劈骨肉的吱吱聲中,漢軍的騎兵以一當十的擋著江陵的騎兵,就是他們倒下,也要摟著一個江陵兵一齊落馬,在死之前咬也要咬死對手。
大地被鮮血給浸透了,戰馬不管有人沒人的都變得瘋狂起來,它們踢著、叫著、嘶咬著,幫著主人在向敵人進攻。
王甫、趙累兩個眼看甩不開宿金娘,同時泛起一個念頭,帶著隊伍向正麵戰場衝了過來,他們的兩千人馬帶著一股疾風猛的衝了進來,漢軍措手不及之下,被裏外夾攻給劈翻近百騎,而文聘看到了宿金娘的人馬狂追過來,立刻指揮一哨人馬衝出去,把她給攔住了,隻要能擋住宿金娘,仇瓊英這裏就不能擺脫腹背受敵的險境。
宿金娘看出文聘險惡用心,擺脫開糾纏的江陵軍向著正麵戰場衝了過來,但是江陵軍的那支小隊,陰魂不散的又纏了上來,宿金娘不管怎麼向前,都不能衝開這支小隊的糾纏。
就在這個時候,漢軍大營裏一陣鼓聲響起,跟著一千飛騎就在漢軍大營裏飛跑起來,繞營而走,將到前營門的時候,一齊放箭,飛泄而下的箭雨把江陵軍射翻了足有二、三百人。
仇瓊英和宿金娘同時大聲叫道:“大漢必勝!”所有的漢軍也跟著叫了起來,那怕身上被血染盡,傷口翻張著兩邊的皮肉,仍然像瘋了一般的暴發出強大的戰力,向著江陵軍衝了過去,江陵軍幾乎就沒有辦法擋住他們,被一陣急衝鋒劈翻了數百人,本來的勇氣一下沉了下來,已經沒有對衝鋒的勇氣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江陵城的北門大開,劉先、文厚二人帶著八千馬步兵混合的部隊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