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浴血江陵:下

就在文聘進攻的一刻,黃忠的人馬也到了漢軍大營,立刻發起了衝,貝信率五十名死士舉著盾牌向前衝鋒,漢軍營裏一直沒有放箭,眼看著他們已經貼近了大營,開始搬動鹿角,漢軍營中響一陣鼓聲,跟著箭若暴雨一般的射了過來,五十名死士被射翻了二十來人,其餘的都被和盾牌給擋住了。

“搬開鹿角!”隨著貝信的一聲大吼,沒死的人向前衝去,奮力搬著鹿角,和攻城不一樣,攻營馬軍是能派上用場的,但是箭蹄是不能鹿角擋路。

李飛瓊看著黃忠的軍兵把鹿角抬起來,眼看就要丟開的時候,用力一揮手,營裏的六個刁鬥上一齊放箭,那些箭都從上向下射出來,避開了盾牌把十幾名抬鹿角的兵士都給射翻在地,身上被箭射中之後,傷勢還沒有怎麼樣,但是覺鹿角重新又砸了下來,把那些兵士都給砸翻在地上,擋路的鹿角沒有被抬起來,反而又多一些活著的路障。

貝信左肩窩中了一箭,拚了命的逃了回來去,黃忠看著那些倒在漢軍營門前的兵士冷哼一聲,厲喝道:“衝鋒!”第二路騎兵衝了出去,離著那鹿角將近,拋出鐵索掛住了鹿角,借著馬力給拖了開來,被壓在鹿角之下的兵士淒厲慘叫,有得被壓住了骨頭,無法擺脫開鹿角,被拖得在地上滾著,血塗了一地,慘厲的嚎叫,和一地的碎骨碎肉,荊州兵的臉色全變,竟然失去了進攻的勇氣。

黃忠看到了自己兵士的士氣低落,不由得冷哼一聲,抓了弓箭在手,向著對麵的漢營就是一箭,那箭飛上刁鬥,穿過第一名漢軍的脖子,而刁鬥上是四個漢軍弓箭手背靠背的站著,那從第一個人的脖子上穿過去,又進入了第二個人的後頸,把兩個人都鎖在了一起。

黃忠的親兵黃柱及時叫道:“好!將軍神武!”

荊州兵的士氣略有恢複,黃忠沉聲叫道:“看我的第二箭!”又一箭向著漢軍大旗射去,他相信隻要射斷這麵大旗,他們的士氣自然就會上來,隻是那箭才冰進漢軍營中,對麵一個尖尖的聲音叫道:“射箭很了不起嗎!”隨著這話音,一支箭飛而來,就撞在了黃忠的箭上,本來兩支箭的力量差不多,但是黃忠的箭由於已經飛出去一段了,被這支蓄足了勢的的箭撞上,砰的一聲,被彈得飛了出去。

漢軍營中士高漲,歡呼一片,荊州軍本來強提起來的一點士盡喪,還不如剛才了呢。

黃忠驚異的看著漢營,叫道:“好!黃忠再試一箭!”說著話又是一箭飛射而來,李飛瓊毫不示弱的還了一箭,兩箭又在空中相撞,這一回力量相當,兩支箭一同落下。

黃忠暗暗驚震,他學箭不是一年了,自有成就以來,就沒有碰到過對手,沒想到今天被一個小女子給擋住了他的箭,本來箭被擋住也沒有什麼,但是對方一個女子,竟然能射出和他差不多力量的箭,這才是讓黃忠驚異的。

黃忠知道,自己這會沒有可能一箭就把李飛瓊射倒,再鬥下去,那己方的士氣將會更差,於是沉聲叫道:“攻營!”

雖然荊州軍的士氣下降,但是他們必竟是訓練有素的兵士,聽到命令,三千馬軍向前急衝,他們的任務就是打開漢軍的營門衝進去。

“撒!”看著荊州騎兵將近,營寨的寨牆上,丟下來無數的鐵蒺藜,但是荊州兵卻並不太意,這個東西要在一開始撒下,才能對騎兵起到作用,這會撒出來,人力有限,不可能撒得太遠,對衝鋒的影響已經微乎其微了。

敲動大地的馬蹄,向前疾衝,那擋在前麵的荊州殘兵發出絕望的叫聲,被踏成了肉泥,眼看著鐵騎就要衝到漢軍的營門前了,李飛瓊尖聲叫道:“收!”隨著叫聲,那些鐵蒺藜都飛了起來,就向大營的方向飛去,纏在了馬上。

原來那些鐵蒺藜的身上都係了繩子,被漢軍扯起來之後,繩子纏在了馬的身上,戰馬還向前跑,蒺藜就刺在了馬的身上。

跟著漢軍點燃了係著蒺藜的繩子,這蒺藜和繩子都被丟到油裏泡過,這會點燃立刻飛速的燒過去,由於泡得太久就連鐵蒺藜都燒了起來,戰馬疼得噅噅怪叫,已經不再衝鋒了,就在原地奮力的跳著,馬上的荊州騎兵被生生的摔了下來。

漢軍營中,一陣鼓響,一隊騎兵繞圈而至,漢軍營的大門打開,這隊騎兵急衝過來,輪刀一陣亂劈,也不管劈死了多少荊州軍,立刻又退了回去,黃忠率兵來追,漢營之中,箭矢若雨的射了出來,把他們生生給逼了回去。

漢軍退回去之後,漢營前麵,沒死的荊州軍兵士,就倒在哪裏痛苦的哀吼著,還有能動的,拚命向著本陣爬回來,不等爬到,就被漢軍的箭給定在那地上了。

黃忠厲聲叫道:“敢死隨我!”說完一馬當先,向前衝去,手裏的大刀揮舞開來,把擋道的蒺藜、鹿角都給蕩了開來,李飛瓊本來站在中軍的位置,這會猛的站了起來,大聲叫道:“放箭!”隻要能擋住黃忠這最後一衝,就能讓荊州兵再也沒有能力向前進攻了。

兩千敢死跟著黃忠向前衝去,一員曉將執著黃忠的大旗,緊隨黃忠身後,不住叫道:“衝啊,衝啊!”荊州軍在他的叫聲中奮起而前,這曉將就是黃忠的兒子黃敘,將軍拚命,少將軍親自向前,終於鼓動了荊州軍的士氣。

貝信在大軍後麵奪過喜槌,用力擊鼓,留在本軍的荊州兵也一齊大聲鼓喝,李飛瓊縱身上馬,雙腳踩著馬蹬而立,開弓搭箭向著黃敘描去,在對麵向前進攻的隊伍裏,黃忠也看到李飛瓊,他把自己藏在了黃敘揮舞的大旗後麵,也拉弓搭箭的向瞄著。

嘣!兩聲弓弦響,幾乎在同一時間完成,所以發出的聲音也幾乎成了一個音,跟著兩隻箭一齊射了出去。

黃敘在李飛瓊射箭之前,就感覺到了那箭是向著他來的,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躲,隻要躲開,黃忠就暴露了,以李飛瓊的箭術,完全能擋住黃忠的一箭,所以黃敘就那樣硬頂著沒動,李飛瓊的箭立時射穿了他的喉嚨,而黃忠的也取得是李飛瓊的喉嚨,李飛瓊幾乎下意識的微一偏頭,箭也穿過了她的脖子。

黃敘、李飛瓊兩個人同時向後倒去,向摔下戰馬,李飛瓊身後一個女親兵一把抱住了她,而黃敘由於早有準備,他把大旗插在了戰馬的了事環上,黃敘摔下馬去,黃字大旗搖晃了一下,向著一側傾斜,後麵的荊州兵一起驚呼,但是那傾斜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還是挺住了,並沒有倒下。

荊州後全軍歡呼,黃忠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此時倒在地上的黃敘已經不能喘氣了,他忍住剜心一般的疼痛,大聲叫道:“衝!”帶著兩千騎兵向前衝去,而後麵本來沒有動的荊州兵也跟著向前衝去。

漢軍營中卻是一片混亂,他們這麼長時間能這麼穩定,就因為李飛瓊的存在,現在李飛瓊的倒下,讓全軍都失去了一根定海神針,幾乎每個人都失去反應,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這個停頓僅僅有半分鍾,由於丁立一直對下層軍官的陪訓很是上心,因為現代軍隊的成熟代表性事物之一,就是下層軍官的高度成長,所以在那些小校、屯長的呼喝聲中,大家的精神又恢複到了守寨上,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黃忠幾乎就是踏著自己兒子的血衝過來的,悲憤的怒火,讓他的武力瞬間爆棚,戰馬疾衝到了漢軍的營門前,大刀一揮,喀喇一聲,把營門給劈飛了半片。

荊州軍就像水流一般的向著營裏湧,早有準備的漢營馬軍立刻迎了上去,這些漢軍都知道,隻有把黃忠他們給挑擋住,才能保證自己活下來,所以他們拚死向前,雖然沒有指揮但仍不肯退,就在營門前和荊州軍斬開了生死之戰。

但是沒有大將的情況下,幾乎無人能擋得住黃忠,他的大刀輪開,好如無人之境一般,斷肢殘臂,骨肉鮮血,隨著他的大刀飛舞,漢軍的馬軍不住的向前衝去,想要擋住黃忠,但是沒有一個人做得到,死屍一片片倒下,漢軍的勇氣也在下降,在看不到勝利的情況下,他們越來越感到了無力……。

就在大營門被劈開的一刻,劉先、文厚二人的聯軍,也已經衝進了戰場,強大的人數幾乎瞬間就把宿金娘、仇瓊英的人馬給裹住了,失去了營中弓箭支持的漢軍被逼得向後一點點的退去,宿金娘身中三槍,仇瓊英身中兩箭,兩個人還在拚死的衝殺著。

不管是仇瓊英還是宿金娘都清楚,隻要退到大營的營門前,那大營就會被她們自己給衝破,所以兩個人形成了兩個箭頭,不住的向外衝擊,完全不顧忌自己的身上的傷,隻求離著大營的營門,遠一點,再遠一點……。

岸上馬軍被圍的消息,馬上就被水軍的探哨船報到了孫尚香在長江的戰船上。

孫尚香急衝衝的出來,向著江陵城北門的方向看去,那裏殺聲震天,但是距離太遠了,她完全沒有辦法看到那裏的戰況。

孫尚香咬道:“以李飛瓊的能力,雖然她故意出戰,讓大軍有所損失,也不至於打得這麼緊張啊!”

顧大嫂說道:“剛才小軍報了,黃忠的人馬趕到了,對大營形成了內外夾擊,這才讓我們的人馬不能自顧!”

“大嫂、二娘!”孫尚香一咬牙道:“你們兩個立刻帶五千人馬趕過去,一定要救下李飛瓊的人馬!”

孫二娘臉色不好看的道:“香兒,我們水軍隻有八千人,這是千挑萬選才選出來的這點會水的兵士,要是損失大了,我們沒有辦法向唐帥交待啊!”

顧大嫂也道:“而且我們走了,要是襄陽的援軍到了怎麼辦?”

“襄陽的援軍還沒有來,我們不能看著飛瓊他們全軍覆沒,立刻進軍,不得延誤!”

這會孫尚香拿出了主將的氣勢,顧大嫂、孫二娘兩個不敢再說,就點了人馬,匆匆下船向著江陵趕去,他們的人馬本來都是步軍,隻是選了會水的,充做了水軍,所以這會並不為難,雖然沒有幾匹馬,但是他們跑得飛快,眨眼工夫就接近了戰場。

顧大嫂和孫二娘催馬到了高處,看到了戰場上的情況,顧大嫂沉聲道:“二娘,你帶三千人向著營前衝擊,把押在了營前的人馬給衝開,我去抄黃忠援軍的後路,隨然他們已經有一部份人攻進我們的後營,但是隻要我們把他們的後軍給衝開,我相信李飛瓊是能把那支衝進去的軍兵給趕出來的。”這個時候,他們兩個還完全不知道李飛瓊已經中箭了。

孫二娘二話不說,帶著三千人馬,向著江陵軍衝了過去,而顧大嫂一麵派人回報,一麵著黃忠的後軍衝了過來。

回報的人趕回戰船向孫尚香報信,孫尚香聽了之後,微微點頭,顧大嫂的處置很是恰當,她也安下心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望哨官飛奔進來,麵如土色的叫道:“校尉!對麵有荊州水軍來了!”

孫尚香手上猛一用力,把手裏的茶盞一下給捏碎了,孫安抓著她的手,把碎瓷都揀了出來,剛要給孫尚香抱紮被刺破的手掌,孫尚香用力的掙了出來,急匆匆的出去手,手上的血都滴落在了甲板上。

周秀英看到孫尚香出來,急忙叫過來叫道:“校尉,你看!”

孫尚香順著周秀英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十幾大船,向著他們這裏駛來,正中一艘大船上,立著一麵引軍旗,上麵一行小字是‘荊州武猛從事、馬步水三軍都校’中間栲栳大一個‘王’字。

孫尚香知道荊州眾將的官號,臉色冷肅的道:“這是荊州的王威來了!”

幾乎就在孫尚香的話音一落的時候,江陵北門的方向突然響起一通戰鼓,跟著漢軍的歡呼聲響起,孫尚香眼中精光暴射,叫道:“李飛瓊那麼少的兵力,腹背受敵,還有能打下去,我為什麼就不能!準備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