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穀屋一隻大手拿著自己的血粼粼的腸子和那懸在半空中的肝髒,另一隻手把那被霍開的那下麵的半截肚皮,著急的往肚子裏麵塞,不知道是因為太心急了還是因為怎麼回事,剛剛塞進肚子裏麵的腸子,在藝術那件又跑了出來,讓阿穀屋著急的不知道應該幹甚?
無助的阿穀屋,看著自己的肚子裏麵的一切,一直都在往外麵冒,身體在這大熱天變得很冷,很冷。
孤獨,恐懼和無助在這一一時間湧上了阿穀屋的大腦,他害怕了,他真的變得很害怕,慌亂之中他看到了曾今無比疼愛自己的單於素利,對著他用盡了自己的力氣吼道:
“單於,救我,我好冷,好冷——”朝著單於素利的位置慌亂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與此同時,那肚子裏麵的東西就好像是掙脫了韁繩的野馬,再也不受控製,撲通一下就湧了出來,掉在了地上,一股辛酸的刺鼻味道在戰場上麵彌漫了起來!
而阿穀屋的雙手始終還是沒有舉起來,掙紮了幾下之後,徹底的垂了下去,整個人也好似一灘軟肉,軟軟的掉在了地上,變成了一灘泥巴!
“丟人現眼!”素利看著阿穀屋的樣子,嘴裏麵輕輕的嘀咕了一句,然後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在這戰場之上,他聞慣了腥風血雨,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他實在是受不了眼前的這從內髒裏麵迸發出來的味道!
素利身邊的人先是一番慌亂,他們都在慢慢的搖晃著戰馬的韁繩,慢慢悠悠的朝著後麵退卻,這時,素利大手一伸,指著眼前的一個高大魁梧的人,朝著他點點頭。
隻見這魁梧大漢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在地上愣了五秒鍾左右的時間,隨後緩緩的站了起來,揚起馬鞭,在胯下的戰馬的身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跟著戰馬噠噠的馬蹄,來到了陣前,雙手拿起自己的長槍,在空中舞了兩三下,用槍頭指著於禁“大漢的將軍,我來會你!”
“唉唉,慢著,慢著!”拓跋珪趕緊走了出來,對著眼前的雙方說道:
“這個戰鬥,於禁將軍已經贏了,你們還要繼續上來消耗他的力氣嘛?你們還是草原上最凶猛的狼嗎?還是等等那兩個軍團現在打的怎麼樣了,先別著急嘛!草原上的雄鷹也不會這麼火急火燎的!”
素利聽了拓跋珪的話之後,哈哈一笑,對著於禁大聲的說道:
“哈哈,於禁將軍是吧,雖然你在鬥將方麵勝了阿穀屋,但是你的那些士兵們,可不是我草原勇士的對手,我們從小就一直都是馬背上的勇士,我可是聽說了,你一直都是步兵,今天我草原上的勇士,就叫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騎兵!”
“拓跋珪,這就是你找來的天兵?還是一些步兵?你怎麼能夠找來步兵呢?你還是我們草原上的勇士嗎?”聽了素利的話,軻比能自然是不能冷靜了,雖然軻比能聽到了於禁能夠給他們帶來糧草他有些感動,但是他也受不了素利一次又一次的蠱惑,尤其是拿著他們最信仰的狼和雄鷹來做比較!
“他們以前是一些步兵嘛,大漢的這些天兵們厲害著尼,他們雖然是剛剛成為騎兵的人,可是血洗了呼廚泉的大本營,呼廚泉在大本營的兵了可不少尼!”拓跋珪聽著軻比能的質問,跟以前自己的當政的時候麵對著軻比能的質問一樣,脖子一縮,渾身瑟瑟的看著軻比能,嘟著嘴對著軻比能淡淡的說道。
聽了拓跋珪的話,軻比能朝著於禁的反方向移動了幾步,錯開了於禁的攻擊範圍圈,然後對著拓跋珪大聲的問道:
“拓跋珪,這樣的傻話你也相信,我們的騎兵一般是從八歲開始就在馬背上麵摸爬滾打,到了十六歲,才堪堪成為一個合格的騎兵,你就相信這些剛剛爬上馬背的人能夠跟我們草原上麵的在馬背上麵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人相比較?”
軻比能的這番話,沒有對拓跋珪一點點的麵子,可是他的這番話,也同樣是在給於禁一種嘲諷。
“再說了,呼廚泉的那些家貓,他們有爪子嘛?我們鮮卑人才是草原上心的王,別拿著呼廚泉說事情!”
軻比能的一番話,叫於禁徹底成為了眼前眾人恥笑的對象,場麵上的素利的七千人,軻比能的六千人,他們都在哈哈大笑,他們都是從小就在馬背上麵摸爬滾打的人,現在聽到了這些消息,就好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一樣的笑話,笑的他們直不起腰!
甚至就是連跟在拓跋珪身後的兩千士兵,也有一些在咧開嘴嘿嘿的笑著,他們雖然羨慕於禁他們的兵器,羨慕他們能夠有好的裝備,可是他們更崇拜強者。
一時間,一萬多人,發出來的笑聲,叫旁邊的晉澤都變得波濤洶湧,晉澤中間的水,好像是被這笑聲驅趕了,朝著那被人掘開的地方滾滾而流!
素利看著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於禁,看著同樣也在笑嘻嘻的於禁,心中有些氣憤,感覺於禁這是在嘲笑自己,看不起自己的……
“於禁,現在我才終於知道了,你們大漢的人們說的敗家子是一個怎麼回事,沒有想到你們的敗家子少主,什麼人都敢用啊?”
“素利,你還沒有資格說我家少主,他帶著自己的一千騎兵,敢在袁紹的底盤上麵殺個底朝天,你呢?被袁紹殺成了喪家犬,你沒有資格說我家少主!”於禁聽到素利在嘲諷袁耀,終於忍不住了,他什麼都可以忍,可是就是不能容忍這些人說袁耀!
要是沒有袁耀,哪裏還有現在的他,要是沒有袁耀,怎麼可能有天子重新回到朝堂,要是沒有袁耀,他手中拿著的絕對不是今天就能輕輕鬆鬆的劃破阿穀屋肚皮的三尖兩刃刀,不肯可能有這麼鋒利的刀!
袁耀,是他心中的神,雖然有時候有些任性,但是袁耀的每一次任性之後,都給那些老百姓帶來的是無盡的安樂!
不會有人想到字啊南陽,在南鄉這些地方,哪裏的老百姓現在都已經每隔兩三天都能吃一回肉,而不是別的地方的老百姓,飯都吃不起的樣子!
“哈哈,於禁,你這就有些強詞奪理,你問問拓跋珪,他雖然在戰場上麵試一個孬貨,但是他可是一等一的騎兵訓練手,他會很清楚的告訴你,訓練一個合格的騎兵,需要幾年的時間!”素利聽了於禁的話,心中不甘,他想到了自己曾今被袁紹殺的好像是野狗一樣,在草原上慢亂蹦!
“於禁,我雖然在那個時候中了袁紹的陰謀詭計,可是我手底下卻沒與跟你一樣不會帶兵的人,騎兵講究的是對戰馬的控製,你在看看你手中的這些人,他們牽著戰馬的時候,戰馬一直都在打噴嚏,這是騎兵戰士和戰馬不合適的樣子,你們懂嗎?”
素利畢竟是老行家,他看著於禁手底下的這些人,看著他們牽著馬站在自己的對麵,看著他們的戰馬前蹄子不斷的在刨土,聽著戰馬不停地打著噴嚏,他就有了猜測!
“於禁,你們最多隻能夠算是一些會騎著馬跑路的人,距離騎兵的這個位置,你還差的遠呢。我看你現在臉上已經有了胡須,還是安心的回去訓練下一代把,你這輩子,已經晚……”
“看,他們回來了……”素利的話好沒有說完,突然在拓跋珪的這個陣營中間,一個人衝著他們吼道。
眾人的目光衝著遠方砍去,卻看到了一些跟太陽肩並肩的人,他們完全就是站在太陽的腳上慢慢的移動了過來!
夕陽西下,在並州的土地上麵落下了長長的晚霞,他們這些人,就是在晚霞的餘暉中,朝著這邊緩緩的走來!
他們的身影,在夕陽的拉扯下,變得高大;他們的肩膀,在天空的襯托下,變得雄厚。
他們就是一切腳踩著大地,肩膀上麵扛著天空的人,緩緩的來到了這裏。
在夕陽的餘暉之下,素利,於禁,軻比能,拓跋珪和他們身後的將近兩萬人,他們看不見這回來的人到底是誰,可是他們能夠很清楚的看到這一次回來的人,在夕陽之下,他們總共是三十九個影子,也就是兩千人去了,之回來了三十九個人!
這是一個多麼殘酷的戰場,所有人的眼睛都湧出來了淚水,他們能夠想象得到,在他們不遠處的戰場,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可能是一個到處都是胳膊的泥潭,也可能是一個全都是腦袋擠滿了的畫麵!
於禁在顫抖,素利也在抽泣,這是他們兩個共同的選擇,這樣是他們兩個人必須要有的選擇,素利不想回到草原之後被別的部落吞並,於禁不想再這裏壓不住軻比能和拓跋珪的七千人。
可是他們都不想再彼此的麵前認輸,他們的尊嚴不會答應,他們的傲氣不同意,對於於禁來說,要是拿不出點什麼本事的話,也鎮壓不住眼前的八千拓跋部落的鮮卑人!
馬蹄在地上走的很慢,同樣每一步路也走得很重,沒有了剛才衝出去噠噠噠清脆的馬蹄,現在回來的馬蹄,就好像是一些好多年沒有吃到飯的馬蹄聲!
在他們還在默哀的時候,再他們還在抽泣的時候,這三十八人的騎兵,距離他們還有不到一百步的位置,第一個看清楚的他們的模樣的,自然是站在距離他們最近的拓跋部落的勇士,他們看著這些人,身上都在流血,看著有的人隻有一條胳膊,或者隻有一條腿,但還是堅強的坐在戰馬的馬背上麵!
“謔!”兩千勇士,看著他們的即將噠噠噠的經過他們的麵前的時候他,他們朝著這些勇士,大大的吼了一聲,然後下馬,一隻手握著他們的兵器,另一隻手按著他們那的膝蓋,單腿跪在了地上,朝著他們心中最偉大的勇士致敬!
於禁的心在顫抖,素利的牙齒在打鼓,但是他們兩個人的位置,都是在東方,現在夕陽的光就是遮住了他們的眼,叫他們看不清眼前的這人到底是誰的人!
三十八人看著身邊跪下去的兩千士兵,並沒有被那一聲“謔”所嚇倒,但是也沒有在這些人的麵前去表示什麼,他們已經給你徹底的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做其他的表情,他們隻想走完這眼前的這一段紅地毯!
終於,距離還不到三十步的位置,終於素利和於禁他們看到了這迎麵而來的人是誰。
“阿平!”畢竟是族兄族弟,於禁第一眼在夕陽的反光之下,還是第一眼認出了眼前的第一個人,那邊時自己的族弟,於平!
可是,眼前的於平,隻剩下了一個胳膊,一隻右手靜靜的抓著戰馬的韁繩,另一隻袖子在空中空蕩蕩的。
而在於平的大腿上麵,還插著兩把刀,插在於平的大腿上麵……
於平身邊的那三十七個兄弟,他們的情況也都差不多,兩個胳膊全乎的人,隻有一個,但是他的大腿骨頭摟在外麵!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跟於禁不同的是素利,他怎麼也不相信眼前的於禁帶領著一些步兵能夠把自己的騎兵幹的全軍覆滅,他不相信眼前的於禁的這些才上馬幾個月的時間的步兵,能夠有這樣的本領!
可是與於禁的表現不同的是,在場的所有的人,不管是於禁剩下的六千人,還是拓跋珪的兩千人,軻比能帶領著的拓跋部落的六千人,哪怕是素利身後的七千將士們,他們全部都是一個樣子,他們全部都是從戰馬的馬背上麵跳了下來,他們單手抓著他們的武器,一隻手抱在胸前,朝著眼前的三十八個勇士行單腿跪拜禮!
他們被眼前的勇氣所折服,這個時候,不管是敵人還是自己人,他們都值得自己的這一次跪拜!剛剛他們集體的是嘲笑,現在他們集體的是尊敬!
隻留下一個接受不了這種結果的素利,還在戰場上麵大喊大叫!
“軍醫,軍醫,趕緊趕緊!”於禁不敢上去,他生怕自己的一個不小心,會給眼前的三十八位勇士帶來傷害,隻是朝著身後大喊!
不多時間,從身後跑出來了十個穿著白衣的軍醫,迎著這三十八個勇士就上去了……
“巫醫,巫醫,趕緊去幫忙,趕緊去幫忙!”拓跋珪看著對方隻有十個軍醫,朝著自己的身後的那些巫醫喊道!
於禁的心在滴血,現在回來了三十八,那麼九百五十三個人,自己的九百五十三個兄弟已經徹底的躺在了不遠處,應該已經爬不起來了吧!
相比於於禁,素利的更是接受不了,那一千人,可是自己的貼身親衛,還有其他格格部落最勇猛的人,他們怎麼能夠失敗呢?
但是有一個人,他非常的高興,這個人便是拓跋珪,他高興的像一個孩子:“怎麼樣,軻比能,我找來的天兵還是厲害吧,他們這樣的能力,我們有多少的勇士能夠給他們殺,要知道,他們才剛剛成為騎兵沒有多少的時間!”
軻比能的臉上全是恐懼,他也沒有想到雙方能夠打成這樣,他本來以為於禁在這邊勝了一局,在那邊隻要不是殘敗的話,就是贏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的贏了!
軻比能很慶幸,自己沒有跟張遼去硬碰硬,不然的話,自己手底下的這些士兵,可能早就已經成了黃土中的一部分吧!
漢人還是強大!軻比能在自己的內心裏麵想到。他越來越佩服那個組織他們把張遼困在晉陽的人了!
“素利老兒,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於禁看著自己的這一方的三十八個勇士被軍醫抬了下去,看著自己的族弟在昏迷之前朝著自己的那微微一笑,心中有些抽痛,同時於禁也放下了自己的所有的矜持,對著素利大聲的問候道。
“於禁將軍,我們輸了,我走了,我保證,三年之內,我不在來到你們大漢的領土,我輸了!”剛剛還在瘋瘋癲癲的素利,在被於禁指著鼻子罵了一番之後,反而鎮定了,他對著於禁緩慢的抱了抱拳頭。
素利的這一次寶拳頭,就好像是在拖動著兩隻千斤重的胳膊,這一次抱拳,就相當於是在認輸,他現在隻能放下尊嚴回去!
而且很清楚,現在隻能放下尊嚴回去,要不然的話,那些拓跋部落的人,或者真的會在這個時候,跟著於禁的兵馬一起來強吃自己的這七千軍隊!
是的,素利帶來的是八千軍隊,但是是剛剛的一瞬間,他的一千軍隊,就已經成了這片草原上麵明年水草長得豐茂的不可或缺的原因!
素利走的很幹脆,隨著素利的離開,拓跋珪帶領著自己IDE兩千將士,帶著軻比能帶來的六千將士,朝著於禁的跪倒大喊道:
“拜見上國將軍,請上國將軍吩咐!”
“拓跋珪趕緊帶領你們的人,幫忙這個晉澤給我堵上,給我堵上,這樣你們的糧草才能運到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