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終章 第190章 此生有幸FIN

將她握拳的手攤開在掌心,上頭的新傷和舊傷為他用唇熨帖:“不準有下次,就算我成了機器,也別再用你的血來救我。竹,我很沒用,不配你對我這麼好。定城之圍,那麼危險的事你也做得出來?你的腦子去哪了。”

冷竹定定地看著那雙琥珀色眸子中毫不掩飾的焦急,他或許自己都不曉得,就算他神情自若,在他激動的時候,手會忍不住握緊,就像現在,扣住她手腕的掌,甚至讓她有了些許疼痛。

他在她的眼前,同樣無所遁形。

綻開笑顏,她臉上紅暈尚未褪去:“我的心很想你,我的腦子就不聽使喚了。”

那雙黑眸就像是無底的潭水,吸引得金亞天沉溺下去,而上麵映著的,全是他的倒影。從今以後,隻允許她的眼中,留著他一個人的影像。

貼近,鼻息相對:“既然想我,為何拒絕?或者說,你還不能原諒我,還是不喜歡我用這種方式表達感情?”

話說出口,金亞天有些後悔,若她真是拒絕了,自己卻沒有把握能夠放手。

明白了他的意思,感受到了他的急切,冷竹的臉就快燒起來了,羞澀的感覺一如新婚之時:“我……有些遲鈍,你曉得的,你剛剛……太快了,我們太久沒有……”

她想用一種平等的方式,心無芥蒂地重新接受他,去愛他,正如她對他的稱呼。隻是,這未免也太不體諒眼前這箭在弦上的男人。

金亞天歎了一聲,說:“我明白。”

側身將她抱緊,閉上眼催促自己入眠,身子卻越發僵硬。

冷竹貼著他,體溫依舊灼熱。

這段日子,他的懺悔,他的隱忍,他的彌補,她都看在眼裏。眼角有了歲月的痕跡,兩鬢也染上雙色,冷鬆說,是服藥的原因,調養一段就好,但她現下隻想好好地抱住他,告訴他一切已經過去。

她的手貼上了他的頸側,在他驚訝的注視之下,溫柔的吻向他額心的褶皺。

“亞天,別太在意過去。原諒不原諒的,糾結著,眼前的幸福就沒有了。”

金亞天定定地看著她,歎何其有幸,此生得她為伴。

夫君大人或是亞天,隻要她還願意留著那份對他的情感,剩下的他會加倍地去努力,讓她不會再有離開的機會。

既然,她說了想念他,他就要拿出更加實質的行動,告訴身下這小人兒,自己才是非常非常的想!念!她!

“竹兒,我會讓你幸福,此誓,三生!”帶著她的手腕環上他的頸子,自己則將枕下早已備好的古玉取出,絲線係上她白皙的頸子,將來自西丹的定情之物呈於她胸前。

隨之而至的,是灼熱的唇瓣,貼著古玉的邊緣,尋覓溫熱的綿軟,與手一起,折磨令人心悸的嫣紅。

她敏感的地方,他記得,她迷人的反應,他也記得。終於沒有了任何顧忌,怎能不讓他用盡一切方法,喚醒她羞澀的身子,隻為榨取她最純粹的回應。

他的手,他的唇,無所不用其極,讓她無法再抵抗,隻有順從身體的叫囂,纏繞上他,用嬌軟得自己都認不出的聲音,斷續地吐出請求。

痙攣,後仰的腰身和扣緊他後頸的手,告訴他已經等到了。他無需再忍耐,這過程對她和對他都是甜蜜而銷魂的折磨,隻勝在他比她經驗更豐富罷了。

此刻,她身在九霄,無法自拔,他忍無可忍地進入,濕潤和緊致的快意讓他無法再慢下來。

火熱而沉重地進攻,將兩人再度卷入地獄的歡愉之中,一次又一次,沒有盡頭。

這是很多年都沒有的,一夜好眠,好得讓嚴謹如她,盡忠如他,都誤了上朝的時辰。實際上,他們糾纏得太久,也沒睡上幾個時辰。

沒有“擅闖者不得好死”的字條,下人們也識相地不去打擾,甚至火速地將小世子和小郡主送到冷府,名義上是陪陪外祖父母以盡孝道,實際上卻是不讓這些小鬼頭耽誤到王爺和王妃的“正事”。

天知道他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菩薩再賜他們幾個小主子吧,他們伺候得來。

影衛和幕僚們則是盡職盡責地給皇上告假,說二人染上“風寒”。

國家棟梁有疾在身,長樂帝自然是憂心不已,還傳旨說要讓禦醫火速到王府診治。上官武花了很長口舌,才讓小皇帝明白攝政王和定北公現下最不需要的就是有第三個人在旁邊“診治”。

當然,這樣一鬧,朝中上下都曉得兩位權臣“染上風寒”。於是兩人的好友少不得將問候的禮物送上,什麼小孩衣物啦,補腎良方啦,“早生貴子”的字條啦,“要節製”的……牌匾啦……這是誰送的?負責點收禮物的管家大人鬱悶不已。

尚不知道有這回事的冷竹比金亞天早一步醒來,她就這樣盯著那張俊顏看了許久。依舊英挺的鼻子,濃黑的眉,眉間沒有了讓人揪心的褶皺,嘴角上掛著心滿意足的笑。

他開心起來的日子,真是好看,隻是讓他開心的法子可不多,其中一件……

一夜難以啟齒的纏綿記憶襲上冷竹腦海,身上的酸軟疼痛讓她怒也不是,羞也不是。看,現下都該下早朝了吧?冷竹抽出身,想離那火熱的懷抱遠一些。

“怎麼不多睡會?”懷中人的動靜讓金亞天也醒了過來,冷竹那番有意無意地想要遠離他的舉動讓他相當不滿。

長臂往她的纖腰處一覽,再度將兩人的距離減為零。埋首在她頸間,純然的青草味道讓他安神,柔和而安靜中,聽到她溫潤之下微微加速了的心跳,金亞天覺得,這似乎就是幸福。

很久沒了動靜,冷竹低頭就看見那男人的唇貼著自己的鎖骨,沒有睡飽的徵王爺甚至微微撅起了嘴,像極了鬧別扭的冷朝。她也就當自己的丈夫是大一號的兒子來哄,手掌還在他寬闊的背上輕拍著:“好了,該起來了,你現在就像兒子一樣,賴床。”

金亞天支起了腦袋,另一手仍在她的腰線上遊弋:“你還這樣抱著小朝睡覺?他多大的孩子了,怎麼那麼粘人?”

冷竹拍下他不老實的手,卻被厚實的掌捉住,代替了腰背,被他的厚繭荼毒:“那自然是他四歲之前的事情,現下他隻會叫嚷著自己是個小男子漢,逞強得很。”

金亞天將冷竹的手帶到唇邊,恨恨地說:“我曉得,也就是那時候起,他帶隊對任何欺負了你的人報複,也包括我。現下,隻要當眾抱一下你,怕那小子就拿刀衝上來,剁了他老子的胳膊。”

“沒那麼誇張……”冷竹說到一半,突然試探性地問道:“亞天,你是在和自己九歲的兒子吃醋嗎?”

“吃醋,也生氣,生自己的氣,也生你的氣。”金亞天甩出了多種可能,懲罰性地突然收緊了搭在她腰背上的手,讓她的柔軟撞上他堅實的胸膛,聽她一聲驚呼,索性壓在上頭。

“那天你在九層之台上麵說了什麼,你是定北侯,是千目將軍,也是南晉百姓,不覺得少了什麼嗎?”

冷竹一邊攔著他肆虐的手,一邊想著什麼說辭不讓他稱心如意:“莫非,我早就該料到自己會封公爵?”

金亞天修長的眉眼一眯:“你膽子大起來了嘛!”

聰明如她,明明曉得答案,卻偏偏不告訴他。金亞天卻很高興,因為普天之下,隻有對著他,她才會如此嬌憨和隨意,而不是那副公事公辦,一板一眼的樣子。

他玩性起,循著冷竹的腋下下手,兩人滾作一處,卻滾著滾著,不慎勾動火苗,再度失控一回,逼得冷竹不得不在他耳邊承認,她的另一種身份,用清澈的嗓子,將那“夫君大人”再喚上幾回。

冷竹實在困倦得不行,金亞天則趴在她耳朵旁邊,把玩著她的黑發:“我們再生個女兒,這次我要從頭到尾陪在你身邊,守著她出生,看著她蹣跚學步,然後等她和小夕都長大了,哪個小子敢對她們圖謀不軌,我就揍得他們爹娘都人不出來。”

“哪有說生就生的?”冷竹還是忍不住羞紅了臉,知道他心中的疙瘩,於是換了個話題方向,“你怎麼曉得是個女兒?萬一是個兒子呢?”

“女兒,隻要女兒,兒子捏死!”金亞天低眼看那美好的起伏,絕對不允許再有一個雄性生物享受他專屬的“福利”。

並不知曉他的盤算,冷竹隻當他是說笑,自己也覺得好笑:“這點小事也勞得攝政王大人分心費神。”

“我現下,隻想為你分心。”金亞天準確地貼上了那片彎的讓他迷醉的的唇瓣,誰說是冷情女將的,誰說是雌雄莫辯的,他們都沒有見過,那份為他獨享的一笑傾城,溫柔婉娜。

輕輕摩挲,不急於入侵,隻享受現下的柔軟:“竹,等金耀成年,我們就告退。”

讓他們分心的事情太多,而一生太短,不足以讓他們占用彼此,卻還要分那麼大一塊給天下蒼生。

“嗯。”冷竹在他的呼吸下暈然,卻也理性地分析著:“可是父親那麼大的年紀了,還沒退成。他為南晉朝廷分憂了幾十年了,你說,長樂帝會放我們走嗎?”

“不放也得放!”金亞天說完,想出了一個一石二鳥的好計策,“要不,我們這些年花點功夫,把夜兒和小朝培養出來,他們就可以接我們的班了。”

“嗯。”唇邊的溫暖,冷竹似乎有些理解,曆史上的君王為何愛美人不愛江山了。她越發覺得,金亞天的提議不錯了。

她說:此生有幸,生而為女,與子攜手,相伴垂暮。

他說:此生有幸,得遇佳人,不離不棄,結發與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