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買束花好嗎?”一個甜甜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索。
月影是怎麼看門的?什麼人都放進來!金亞天一皺眉,正想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販趕出去,卻對上了一張可愛的小臉,還有和他一樣的琥珀色眸子。
這孩子……金亞天麵對著這三四歲的小女孩,驚得說不出話來。
門被打開了,一邊是忙不迭賠罪的一個店小二,一邊是板著臉的月影。
“王爺,抱歉,叨擾,下次絕不放人進來……”那小二說著,就把那賣花的小女孩往門外拖。
月影在他們火速出門之後說道:“下次再讓人亂闖,絕不輕饒!”說完,便把門合上了。
“月影,那小姑娘是……”
月影因為自己疏忽而導致失誤,迅速紅了臉:“王爺恕罪,剛才隔壁的雅間有動靜,屬下便去探了探,回來才發現那小販已經趁機溜進來了。”
“那小二怎麼麵生?”金亞天看著那小二的身影,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
“大概是新來的吧!王爺,怎麼了?”
太可疑……但是,那眸子的顏色……金亞天忙走到欄杆旁邊,看到“新來的小二”扯著賣花的小女孩,出了酒樓門,徑直向外走了。
他心中升起一絲不安和困惑:“我去追那孩子,你問老板關於那個小二的情況,再來尋我!”
講話的同時金亞天已經追了上去,下樓,朝那孩子的方向尋著。十幾守在樓下的侍衛見他,也隨即跟了上來。
果然讓他料中了!躲在一旁屋頂之上的冷夜不由得心生佩服。昨夜關夫子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
“我用我這酒壺子打賭,這個罕有的瞳仁顏色,定會讓他方寸大亂。這時,便是我們下手的最好機會!”
既然如此,讓好戲上演吧!絲巾將臉一蒙,冷夜便向他要堅守的地方跑去。
人影一晃,總能讓金亞天知道人往哪跑,但是,永遠追不上。
“哎呀,怎麼把人家的攤子撞翻了!”
幾個侍衛被攔住了,纏著他們不依不饒:“還有王法嗎?還要不要小百姓做生意啦?”
僅僅是一瞬間,他們停下腳步的位子又太巧,正好讓金亞天走上一條很多小巷的岔路,分神之時,他們的主子已經無影無蹤。而他們無奈地回頭,打算賠錢給那個小販時,攤子還在,人已經不見了。
剩下依然跟著金亞天腳步的侍衛,不是遇到從天而降的竹竿,水,衣服等物,就是像現在一樣,僅剩的幾個侍衛在一個小巷前,突然從巷子外橫過一輛牛車,滿滿的柴火,進去不得。
而那拉車的老牛慢悠悠地踱著步子,趕車的老頭也像是喝醉了,叫都叫不醒。一群侍衛麵對著那“吽”叫著悠閑的老牛,急得要死卻無計可施。
金亞天一個人拐了幾個胡同小巷,發現依舊沒有侍衛跟著他了。十三四的年紀,那個小二,莫非也是拭劍閣的殺手?
金亞天心中一驚,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去,就聽見巷中傳來聲音:“別……你別過來!你想幹什麼?快來人呀!”
是那個小女孩的聲音!
他顧不了那麼多了,直直跑上去,過了一個拐角,便看見那個小女孩坐在地上,籃子裏的花全散落出來,而她正低頭嗚嗚地在哭。
“怎麼啦?”金亞天忙上去扶起她,拍幹淨她身上的灰塵,蹲下身子,直視著她可愛的小臉。當同樣的眸子對上,他心中便確定了:錯不了!
“有個哥哥把我的銀錢全都搶走了。”那孩子把委屈全都說了出來,也給了他全部的信任。
“沒事,告訴我,你娘呢?”金亞天問著,心髒在急速地跳動,幾乎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娘……娘不見了。”說完這句,小女孩的眼淚是一串一串的落了下來,看得金亞天心裏一陣緊。
“別哭,叔叔帶你去找娘。告訴叔叔,你叫什麼名字?”金亞天蹲下來,將她抱進懷裏。
“小夕……”那小女孩也不認生,很自然地歪了腦袋,靠在他肩上。
“小夕,好名字呢!”金亞天笑著,不知為何打心底就想寵著她,於是輕順著她的背。
“叔叔,你喜歡小夕嗎?”小女孩低低地說,好像要睡著。
金亞天不由自主地回答:“喜歡。”
“那就不要怪我呀!”不知什麼浸涼的東西,就撫上了金亞天的臉,懷中的小手一推,竟然輕易地掙脫了他的懷抱。而自己,什麼力氣都使不上,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腳被沾了水的麻繩綁得緊緊的,處在一個小茅屋裏。
“哥,他醒了!”那個把他弄暈的小女孩湊到他身邊看了一眼,便跑到屋內另一個與她年紀相仿,卻蒙著麵的男孩子身邊。
“醒了便醒了。”那男孩連看都不想看他,隻盯著門。
“這是哪?”金亞天問。毫無疑問,他是被綁架了。但是這兩個三四歲的孩子,綁他來究竟是要作什麼?而甩開眾多侍衛,讓他落單的布局,絕對不是一個小孩子能夠辦到的。
“這是……”小夕剛想回答,便被那男孩用冰冷的眼神製止了。
“不許多嘴!”那男孩瞪她一眼之後,隨即轉頭。
門被推開了一個年紀稍大的男孩步入,也是蒙麵,身後背著與他的個頭很不相稱的長弓。
“關朝,蒙上小夕的眼睛。”他冷漠地地命令道,在對方照做之後,撚起羽箭,搭在弓上。
凝神,張弓,鬆手,第一支箭,就掠過金亞天的臉側,釘在了身後的牆上。
金亞天沒有閃躲,也沒有害怕,他一看那孩子拿弓的姿勢便知道,若是有意殺他,是逃不掉的。現在這樣,無非是想看到他驚慌失措的表情罷了。
偏不讓他如願。
金亞天冷笑一聲:“敢問金某得罪了你們嗎?”
那男孩說:“沒有,隻怪你讓我們最重要的人傷心了。”
再次撚起的羽箭,搭在弓上。金亞天便笑著,無畏地說:“孩子,你下得了手?看你的樣子,最多射過小兔子吧,第一次舉著弓箭對著活人,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