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很清楚，冷家會為你們效命，並不是因為這段可有可無的婚姻。當你們願望達成了，再把冷家一腳踢開我們一點意見都沒有。”
“你們是君我們是臣，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這就是你們的為君之道，我認了。”
冷鬆越說越快，停頓了一下，撂下狠話。
“但是如果你注定要傷害她，一開始就不要給她希望。那孩子太認真，腦子裏和老爺子一樣，有那狗屁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頑固想法。你對她好一點，今後你把她賣了她也會幫你數銀票。”
冷鬆冷冷地看著金亞天，“你可以當作這是威脅，如果你不能愛她，又碰了她的話，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們金家絕後！”
金亞天冷笑，也不懼他的威脅：“我給不了的愛，你能給麼？”
冷鬆湊近他，說道：“王爺神通廣大，應該知道竹兒是撿來的，你不過是占了個先機。”
他笑得有些古怪，目光懾人：“即使她真是我爹的親女，你以為我會在乎麼？再者，怪醫穀那種世外桃源，你說誰會管她是不是我妹妹？待你傷了她，我隻要說一聲讓她跟我走，你說這個從小到大的聽話孩子會跟上來麼？”
說完，他退了幾步，說道：“我的腦子裏，沒有那麼多迂腐的教條，隻要是為了她高興，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冷鬆看著一言不發的金亞天，臉上又回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臉，抱拳：“那妹夫您慢走，我就不送了。”繼而轉身離去。
金亞天看著那和冷竹一模一樣的走路姿勢，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冷家的人，確實不簡單。
走出前廳，冷竹和月影正在大門旁候著。
金亞天看著那雙純黑的幹淨眸子，冷鬆的話又響在了耳邊。
他沒辦法給她承諾，他最初娶她的目的，這些，都無法辯駁。
“王爺，坐馬車還是坐轎？”月影問道。
金亞天想到回去就有一攤子事務要等著他處理，覺得有些煩亂。
“走回去吧。”偷得浮生半日閑，他自嘲地笑道。
街市上熙熙攘攘，他們著了便服，混跡於人群之中，沒人認出來，月影在身後三五步跟著，冷竹略略慢他半步，兩人就像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夫妻。
“嫁給我，後悔嗎？”金亞天突然問道。
雖然她之前說過，嫁誰都一樣，但是如今心中的那一份不自信，讓他忍不住想問她的意見。畢竟，這十多天來，他們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對他而言，已經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了。
冷竹看向他，確定是在問她，脫口而出：“不後悔。”
“為什麼？”
冷竹想了想，說道：“我原本就以為，嫁了誰都是一樣的。何況王爺是個好人，所以也就談不上什麼後悔。”
“隻是因為我是個好人？”金亞天啞然失笑，確實，他是個心有所屬的男子，又怎麼強求太多。
但心中難免有些失落，不知從何而起。
“喲！這不是我們的徵王爺嗎？”一群嬌豔而俗媚的女子與他們擦肩而過，其中一個轉過頭來，喚道。
“真的呀！”那群女子一起轉頭，認出了他，立刻擁了上來，“好久不見啦！”“就是，王爺也不到奴家那坐坐！”
“是啊，順娘最近還好嗎？”金亞天笑問，和她們已經很熟絡了，也不在意她們時不時將紗巾和玉手什麼的蹭在他身上。
“好，您呀就記著順娘，最近怎麼也不見你來，想得人也消瘦了。”其中一個穿著嫣紅紗裙，幾乎衣不遮體的人說道。
冷竹看著圍繞著金亞天的一群鶯鶯燕燕，轉向正在一旁擦汗的月影說道：“她們是王爺的舊識麼？”
“這個……屬下不好說……”月影頭上的冷汗越擦越多。
“那我便不問。”冷竹淡淡一句，卻讓心虛的月影更加慌亂。
“王妃，不是屬下隱瞞……她們，是青樓的花娘。”
冷竹皺了皺眉，月影見她不動聲色，怕是生氣了，誰料得她說的竟是：“南晉律法，五品以上官員，不得出入青樓的。”
“您是為了這個……”月影略略鬆了口氣，“王爺和順娘，是不一樣的。”話一出口，又立即後悔了，這不是越描越黑麼？
金亞天被急得跳腳的月影吸引了注意，一瞄見冷竹，暗叫不好。
可這置身“花叢”，可沒那麼好脫身。那些女子推推嚷嚷的，非要他到花樓上喝一杯不可。
“我先回去吧。”冷竹看著那些在金亞天身上纏繞的妖豔女子們，對月影說道，“王爺怕是一時半會走不了了。”
聲音裏，沒有半點怨怒，卻聽得月影心驚膽戰。
冷竹回到王府裏，卻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久候多時。
“何莎？”
何莎依舊是一身紅衣，妖豔而慵懶地笑著：“我還以為王妃樂不思蜀了，嫁到王府裏，連軍營都不回。”
冷竹淡淡一笑，也不辯駁，拉了她的手讓她坐下。
“何老板！請用茶。”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冒了出來，一看原來是流蘇。她捧著茶碗的手有些抖，但是卻目不轉睛地盯著何莎看。
“妹子，不舒服麼？”何莎接過茶碗，看著這個小女孩的異狀有些奇怪，從她入門開始一直盯著她，都有些毛骨悚然。
流蘇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禮，趕忙垂下頭。
冷竹替她解釋著：“這是流蘇，一直很仰慕你和雨萱，今天叫她見著了，怎能不高興。”
“仰慕？我？老娘……我有什麼好仰慕的？”何莎笑道，本想爆出的粗話在這怯生生的精致小女孩麵前又生生吞了回去。
寒暄之後，何莎說了此次來的意圖。“我準備在皇城開淘金賭坊的分號，想順便來看看你，而你身邊連一個貼身的人都沒有，就把這丫頭給你帶來了。”
“王妃有我呢。”流蘇有些不服氣。
何莎揉揉她腦袋，把她弄得暈乎乎的，說道：“小姑娘，你們王妃可是個將軍，長年在外麵跑的，總要找個會武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