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亂來,如果你殺了酒野少佐,你會萬劫不複的——”中佐陰沉著臉,一邊聽著小隊長向自己彙報,一邊勸解著劉楊。
小隊長彙報的很仔細,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一五一十的無偏無向的將事情敘述了一遍,中佐越聽就越想抽出槍將酒野二郎一槍給崩了,九爺這蠢貨生生把人給逼急了,而且已經激起了普通士兵的憤慨,如果仔細看的話,這些憲兵槍口都已經放下了許多,很多人並不想抓捕劉楊。
其實這源於日軍的一個習慣,在日軍之中,除了少數的軍官,幾乎大多數的軍官對待士兵並不好,上級軍官打罵士兵,這屬於常有的事情,有的甚至於是侮辱,雖然都默默地忍受下來了,但是士兵們並不是沒有反應,對待這種事情每個人心裏都很厭惡。
再加上剛才酒野二郎太猖狂了,而且那種淩駕於普通人之上的態度,激起了其他士兵的憤慨,特別是有人受過酒野二郎的責難,此時此刻,自然不會真的去搶救酒野二郎,甚至恨不得有人一槍打死這個禍害。
凡此種種,讓酒野二郎成了人見人煩的一個人,憲兵們反而同情劉楊,雖然不敢明著支持,但是憲兵們都在磨蹭,給劉楊無形中創造了很多的機會。
中佐臉上抽搐了幾下,長長地吐了口鬱氣,朝劉楊擺了擺手:“隻要你釋放酒野少佐,我可以保證不追究你——”
“那您能保證酒野少佐也不追究我嗎?還是能保證酒野少佐不在騷擾我的女人?昂或是能保證酒野少佐不在欺負人?如果今天我放開他,那麼或許明天,酒野少佐就可能殺了我,然後我的女人會怎麼樣,中佐閣下,您能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劉楊一連串的反問,問的中佐臉色越來越難看。
苦笑了一聲,劉楊歎了口氣:“中佐閣下,您很正直,但是您保證不了,即便是我幾乎為帝國付出了生命,但是酒野少佐殺了我,做多就是關幾天,然後就會出現在其他的地方,而我將死的像是一個臭蟲,沒有人會注意到我,我活著尚且沒有人會給我一個公正,難道指望我死了之後嗎。”
一連串誅心的話,讓中佐都沉默了,張了張嘴,最終有些喪氣,朝劉楊揮了揮手:“這個該死的世道,好吧,你走吧,我給你寫一封信,你可以去其他的部隊,這樣的話就可以避開酒野少佐了。”
中佐是個好人,也能公正的對待每一個人,甚至讓劉楊都有些不知道怎麼接口,但是偏偏就在這時候,酒野二郎從眩暈中恢複過來,正好聽到這番話,即便是被人用槍口指著,卻依舊毫無顧忌的囂張的叫喚著:“八嘎,就算是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出他來,沒有人可以用槍指著我,該死的混蛋,我不但要玩你的女人,我還要弄死你的全家——”
好囂張的話,不過劉楊喜歡,如果按照中佐的劇本,自己都要演不下去了,但是酒野二郎給了他機會,這時候誰說也沒用了。
別說中佐很無語,所有人都是一臉的厭惡,憲兵們腳步放緩,槍口都散開了,就算是劉楊真的殺了酒野二郎,他們也未必會全力出手,或者最少等劉楊殺了酒野二郎之後在動手抓人。
還能說什麼,中佐體會到了一句話——不作不會死,原本還準備將酒野二郎先解救下來,至於劉楊還是放走的好,結果現在就是想解救都不可能。
你這麼張狂,誰敢放了你,都已經到了這地步了,劉楊都可能殺了酒野二郎然後逃離,最不濟和酒野二郎一命換一命。
“你走吧,隻要不殺酒野少佐就行,其他的我做主不追究了。”中佐很無奈,酒野二郎的身份不一般,就是他也很有顧忌,如果酒野二郎死在這裏就很麻煩了,所以隻要保住酒野二郎的命,其他的酒野家愛怎麼追究就怎麼追究,反正找不到他身上來。
劉楊點了點頭,微微朝中佐躬了躬身,然後緩緩地拖著酒野二郎朝密支那鎮外走去,場麵很沉默,除了酒野二郎一個勁的咒罵之外,所有人都沉默著,甚至槍口都放下了,酒野二郎是在不值得理睬。
使勁的掙紮著,酒野二郎想要掰開劉楊的胳膊,嘴裏麵還咒罵著:“八嘎,我要殺了你的全家,我不會放過你的——”
“酒野家絕不會容許有人損傷家族的顏麵,你給我等著吧,大日本帝國將沒有你的容身之地——”酒野二郎的話如同犬吠,不但是劉楊想要掐死他,就連其他人也很想一槍崩了他,這是什麼玩意。
可惜酒野二郎沒有劉楊的力氣,死活掙脫不開,折騰的煩了,劉楊毫不客氣的用手槍在酒野二郎的腦袋上狠狠地砸了一下,直接給砸暈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麵對著酒野二郎被打,沒有人反應,隻是默默地看著,甚至有人在心中喝彩,他們惹不起酒野家,但是看著酒野二郎挨揍,這還是沒關係的。
沒有多久,劉楊退到了密支那的城外,已經離開了哨卡,酒野二郎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就連小島熊二都趕了過來,但是看著一堆的軍官,小島熊二到底是慫了,這時候鬼才敢和劉楊搞到一起,那意味著和酒野家作對。
“中佐閣下,到這裏吧,下麵讓憲兵的一個小分隊跟著我就行,在我確定能離開之後,我會放了酒野二郎的,另外我需要一些糧食,應該不少餘一百斤,還要一支槍和彈藥,最後請給我一根繩子,然後需要一個小車。”劉楊將自己的需要的都報了出來,有了這些才能真正離開,不然叢林中就是他們的喪命之地。
當然最後劉楊又要了一頂帳篷,還有水壺和藥品,用酒野二郎換這些東西,自然是換的來的,除了槍支彈藥,所有的東西都是從酒野家的商行要來的。
“可惜了一個人才,那個中川軍曹絕對是戰鬥天才,卻被酒野二郎那蠢貨給逼得不得不逃離,這是帝國的損失呀。”中佐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如果他知道從他麵前離開的是特務營的劉楊,別說一個酒野二郎,就是整個酒野家搭上,他也敢果斷的下令開槍,一個酒野二郎和劉楊相比算個屁呀。
在場的有人知道,那就是小島熊二,但是他不會喊出來,對於留美子的遭遇,他也很同情,甚至於暗地裏,高橋醫生和野戰醫院其他人,還湊了一些物資,擺脫小島熊二轉交給劉楊和留美子。
誰都知道,劉楊和留美子這一離開,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了,劉楊和留美子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回去帝國,回到家鄉,畢竟在軍政界,酒野家都有不小的影響力,酒野家絕不會讓一個打了他們家臉的人活著。
換一個人,自然很茫然很害怕,不過劉楊卻隻有興奮,終於從他娘的密支那出來了,不用整天提心吊膽的待在小鬼子的大本營,哪怕是劉楊的心髒在強大,這種滋味也不好受,一旦暴露就是死路一條。
離開密支那是必然的,如果沒有酒野二郎,那麼他還會離開的晚一點,但是現在不得不提前了,當然有留美子跟著他,劉楊生存下去的把握就大了很多,畢竟他現在不良於行。
小車交到了留美子手裏,雖然很沉重,但是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留美子主動地擔負起了推車的重任,換上了一套軍裝,留美子也好像沒有了平時的嬌柔,因為她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她和劉楊就隻能永遠的流浪了。
但是留美子也沒有選擇,縱然沒有劉楊,就是自己逃出來他也隻能逃走,絕不會屈服於酒野二郎這種人渣。
憲兵的一個小分隊,遠遠地吊著劉楊,他們很同情劉楊,所以沒有去逼迫,他們的任務不是殺了劉楊,而是將酒野二郎活著帶回去就行,至於是不是受傷都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之內。
酒野二郎被綁的結結實實的,然後被放在了小車上,這樣留言個就和和留美子一起推車,而酒野二郎正好當做平衡放在了小車上,說到底,劉楊根本沒有將他當做一個人,至於釋放酒野二郎劉楊根本沒有想過。
隻要離開密支那,劉楊就會想辦法聯係人手,一旦聯係上,到時候有弟兄們支援,酒野二郎自然是要殺掉的,殺了酒野二郎劉楊沒有一點心裏負擔,什麼酒野家在劉楊眼中算個屁。
酒野家在日本也隻是一個二流的家族,劉楊以前都沒有聽說過,他知道的如柳川家、近藤家等等這些大家族,其實就算是這些大家族劉楊也絲毫的不在乎,畢竟劉楊在和整個日本為敵。
無論如何,劉楊離開了密支那,一頭紮進了叢林之中,開始利用叢林來擺脫那一隊憲兵,畢竟這些憲兵隊跟著也挺麻煩的,不過這一路上劉楊都留下了特務營的秘密標誌,希望萬一有弟兄發現了這些標誌的時候,能夠順藤摸瓜找到他,否則這種情況下想要回到貢利拉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