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楊可不知道這些,更不知道金豹去打了自己小報告,雖然看出了克麗絲對自己有那麼點意思,不過劉楊可沒想那麼多,對克麗絲的確是有興趣,特備是胸前,不過更大的興趣是克麗絲能給自己帶來些什麼驚喜。
這送走了湯姆斯一群老外,打發走了馬克,才休息了不長時間,哨兵忽然進來說,那些參謀官又來了,正在外麵等著求見劉楊,一個沒差全到了。
劉楊一聽樂了,反正該操心的事都安排好了,正好和這些軍政部的老爺們好好玩玩,心念轉動,一挑眼眉嘿了一聲:“鐵蛋,你去告訴他們,就說我中午招待外國友人喝多了,然後你再去把周縣長請來,晚上我宴請一下周縣長。”
“是,營座。”鐵蛋應了一聲,心中替那些參謀們感到無奈,活該,誰讓他們敢不給營座麵子。
哨兵出去了,劉楊索性迷糊起來,就當睡個中午覺吧。
可憐白振聲等人被擋在大門口,誰敢硬衝進來,劉楊喝多了,他們也不得不相信,隻是相信是一回事,關鍵是怎麼熬下去,這一路趕過來,眾人可是一口飯也沒有下肚,如今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了,人已經沒了力氣。
“長官,弟兄們都餓壞了,你看——”張偉東湊了過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怎麼辦?就是錢唄,有錢想吃啥吃不了,可惜當時來的時候帶了不少錢,一路上花了不少,滿以為到了這裏,縱然不敢說待若上賓,最少也不敢太刁難他們吧,可是結果呢——
結果說起來全是一把淚,特務營根本沒有人將他們看在眼裏,連頓飯都給,隻能自己出去買,張嘴什麼規矩,閉嘴什麼條例,真他娘的見鬼了。
但是白振聲還真不敢發作,別說特務營都是些亡命徒,就是猛虎營那些人也都不是善茬子,劉楊就更不用說了,據軍統那邊的消息,第三戰區司令部那邊的唐長官,副官都被打死了,也不就這樣了嗎,也沒拿劉楊怎麼樣了。
唐長官麵前敢殺他的副官,他們這些參謀,你以為劉楊真不敢殺呀,隻要不全殺了,隨便找個由頭,軍政部能咋滴,人家劉楊現在要人有人要槍有槍,要說戰鬥力,加上收編的一零五師和川軍第十三旅,那頂的上三個師的戰力,還是和中央軍比。
這就是白振聲也不得不夾著尾巴做人的原因,劉楊那就是個瘋子,什麼都敢幹,特務營也都是瘋子,也都是什麼敢幹,跟著劉楊啥都敢做。
想到這,一點脾氣也沒有了,先前就是沒能及時認出劉楊來,可不就被劉楊丟在哪裏,到現在不見麵,還被警衛胖揍了一頓,別說劉楊不知道,該死的就一分鍾。
“兄弟們,大家都把錢拿出來,看看還有多少錢,好歹弄點熱飯吃著暖和。”白振聲苦笑著,從口袋裏掏出來幾塊錢,也就這麼多了。
眾人都去摸口袋,不過此時就看出來了,軍統的自成一幫,桂軍的又是一幫,軍政部這邊人最多,占了一半還多一點,偏偏就是自己這邊最窮,有好幾個弟兄身上一個大子沒有,湊起來也不過二十幾塊。
二十幾塊,一人才兩塊錢,吃好的是不行了,那就隻能吃麵,這次留下三個人盯著,其餘的人就在街頭上的小飯館,好歹要了一人一碗麵,吃飽吃不飽的,最少能吃個熱乎。
軍統其實也不好過,來的這些人不完全是一個係統的,雖然大老板是一個,但是派係不一樣,再加上軍統的人和軍人不一樣,顯然自私的多,有錢也都不願意拿出來,最後隻能自個顧自個。
有個倒黴的軍統的家夥,是真的一點錢也沒有了,偏偏自己這一派的就自己一個,沒錢了怎麼辦,就跟著他們混,混口吃喝,就不信楊安他們不管自己,結果證明他想多了,等吃飽了飯,自個算自個的,還真就沒有人幫忙結賬。
這哥們也是豁出去了,眼見真沒有人管自己,索性就耍起了軍統的那副嘴臉,臉一板,對著老板舉了舉軍官證:“我是軍統局的,先給我記賬吧。”
這要是在武漢,誰敢不給麵子,軍統局就是活招牌,可惜這裏是宜興,是特務營的地盤,話音才落下,老板一梗脖子,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子:“我管你軍統局還是啥的,吃飯給錢天經地義,想吃霸王餐是吧——”
說到這,猛的一巴掌抽在了那家夥臉上:“我告訴你,這裏是特務營治下的宜興,是龍你也給我盤著——”
那家夥被打的當時怒火衝起,被猛虎營的士兵打了,那些人都是戰場上殺鬼子的家夥,他惹不起也就罷了,好歹敬重猛虎營都是抗戰英雄,都是殺鬼子的英雄,可是一個麵館老板算幹嘛的,竟然敢打自己——
是可忍孰不可忍,軍統的那家夥腦袋一熱,就掏出了槍,一下子頂在了老板的腦門子上:“你敢打我,不想活了是吧——”
結果老板眼皮子都不帶眨一眨的,嘲弄的哼了一聲:“我還就打你了,劉營座說過,最討厭中國人的槍口指著中國人了,你他娘的才是不想活了——”
話音落下,忽然掏出來一支哨子,然後使勁的吹了起來,哨子一響,就聽見大街上開始傳來哨子聲,一個接一個的朝遠處傳去。
參謀們不會知道,在宜興簡直人手一支哨子,都是兵工廠出產的,簡直是賣脫銷了,生產的趕不上賣的,這就是劉楊所謂的聯防體係,哨子一響,民兵就會動,附近有隊伍的,部隊也會支援,前提是真的有事,小打小鬧的也沒有人敢吹哨子,警察會抓人的。
如今動了槍,還二十多個軍人,老板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隻知道這些人動槍了,隻要吹哨子,民兵和附近的警察都會立刻過來,宜興人可是很團結的。
哨子聲起伏不斷,一個接一個的向下傳遞,都是民兵的回應,也有警察的回應,其實仔細聽的話,哨子聲並不相同,老板吹得三長一短,而且聲音拉得很長,這是發出召喚民兵的哨聲,另外告訴附近的人,有二十多個帶槍的敵人,至於回應的隻是很短的哨聲,這是告訴老板收到了。
很快就看見從臨街的店鋪裏,衝出來不少穿著老百姓的衣服,手裏麵卻端著槍的靑壯,一個行動迅速,分明是經過訓練的,不過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門,三八大蓋有,中正式有,漢陽造有,遼十三也有,甚至還有單打一和老套筒,有的腰上還掛著手榴彈,甚至附近不遠的一個小樓上,忽然支起了一挺歪把子——
“這邊——”遠處出現了幾個穿著警察衣服的人,然後朝這邊衝來,手裏麵清一色的三八大蓋,行動矯健,可要比民兵更正規。
參謀們傻了,這是怎麼個情況,怎麼一下子冒出來這多人,而且不單單是這樣,原本熱鬧的大街上,所有的人都躲進了附近的店鋪裏,很多店鋪都擋上了裹著鐵皮的厚木板,很快大街上就一個人看不到了,宜興已經習慣於戰爭模式了,訓練可不是假的。
“不許動——”民兵們集結的很快,而且不是傻乎乎的衝上來,大都找了藏身之處,隻是短短時間,就有上百條槍對準了他們,其中還有一挺歪把子機槍。
參謀們真不敢亂動,這些訓練有素的民兵,可不像是戰場上的初哥,真要是亂槍打死他們,可是連個說裏的地兒也沒有了。
特別是那個用槍頂著老板腦門子的軍統,此時更傻眼了,其實他那想過真的殺人,真要是殺了人,別說特務營不會放過他,就連軍統局也不會放過他,隻是想嚇唬嚇唬這個老百姓而已。
在武漢的時候,隻要拔出搶來,老百姓就慫了,畢竟不過是一頓飯錢,又不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宜興這小地方竟然如此古怪。
“把槍都丟掉——”警察也拿著槍趕了過來,甚至有人還舉著手榴彈,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架勢。
白振聲和楊安都懵了,這情況好像不對,白振聲不想趟這趟渾水,更不願意給軍統局的人背鍋,趕忙表明身份,一麵掏出軍官證,一邊高聲道:“誤會,誤會,我是軍政部派來的參謀,和他們不是一起的。”
一時間軍政部的人都舉著手亮出了軍官證,表示自己不會反抗,很合作,隨即桂係的那幾個人也跟著亮出了軍官證,和軍統局的人撇清了關係。
警察倒是很明事理,看了看證件,果然是軍政部的,也就沒有為難他們,擺了擺手:“既然沒你們的事,那就立刻離開。”
白振聲他們當然不會找事,根本不管軍統局的這些人,呼啦一下全都走了,將尷尬的楊安等人留了下來。
楊安真是尷尬了,心中除了暗罵白振聲那些人,不得不擠出一臉的笑容:“兄弟,都是誤會,我們是軍統局的——”
可惜警察不給麵子,板著臉瞪了他一眼:“有你們的事情嗎?”
楊安一滯,啊了一聲:“我們都是軍統局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