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將克麗絲等人送上了西山島,除了弗勒特之外,所有的人都安排在了兵工廠,當然進去了就等於坐牢了,想從裏麵出來,沒有劉楊或者山口一夫的手令,就連秀才都無法從裏麵調出人來,或許有一個人可以,那就是夫人鄭金鳳,她絕對是個例外。
克麗絲的事情能瞞得過鄭金鳳嗎,正如劉楊遍布太湖周圍的情報網一樣,鄭金鳳自然也在劉楊身邊安排了人盯著,主要是為了不讓劉楊去冒險,當然也會盯著劉楊和其他女人會不會有事。
金豹就是鄭金鳳安排的狗腿子之一,這才安頓好了克麗絲之後,金豹就顛顛的跑去了鄭家大院,剛好鄭金鳳正在院子裏曬太陽,旁邊還有丫鬟春梅給她扒水果,這小日子過的好不舒坦。
“豹子來了,怎麼,回來有軍務?”看到是金豹進來了,鄭金鳳坐直了身體。
金豹在鄭金鳳麵前有些拘束,其原因是因為有一次喝醉了耍酒瘋結果被鄭金鳳這位大嫂給胖揍了一頓,打的金豹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從那以後就留下了陰影。
“大哥讓我送幾個洋鬼子去兵工廠,是從米國請來的技師——”金豹不敢隱瞞,盡管鄭金鳳此時看上去很和藹,但是金豹知道,這就是一頭人形恐龍,一旦發怒,比營座發怒還要可怕,營座好歹還有些顧忌,但是這位沒有,敢拿槍指著唐長官的腦門子,像金豹這種小人物算個屁。
哦了一聲,鄭金鳳點了點頭,隨便擺了擺手:“傻站著幹嘛,到自己家了,隨便坐,春梅,去給二爺拿點錢,人整天在外麵,身上可不能缺了錢。”
金豹剛要張嘴說不要,鄭金鳳就摁了一聲:“豹子,你大哥那人粗心,也不會疼人,不過他心裏特在乎你這個弟弟,他說多說少的你也別在意,別人他還不說呢,你個不想這些事,要是用錢就給嫂子說。”
“嫂子,我不是因為錢回來的,我也不缺錢,整天打仗,有錢也沒地花——”金豹倒是真的不在乎錢了,打一場仗,剛這次的獎賞就有一根金條,外加一百多大洋,大夥分分,一人也有幾十塊大洋,真的不缺錢。
可惜春梅已經提著錢出來了,鄭金鳳可不聽這些,直接把錢仍進了他懷裏:“讓你拿著就拿著,哪那麼多廢話,嘰嘰歪歪的像個娘們似得。”
金豹有點鬱悶,卻不好說什麼,畢竟也是為了自己好,猶豫了一下,忽然壓低聲音道:“嫂子,我給你說件事,你可別讓我哥知道了是我說的,否則我哥非揍我不可——”
鄭金鳳一愣,上下打量著金豹,臉色漸漸古怪了起來:“豹子,你是不是幹了啥壞事,你給嫂子說說,隻要不違背良心,不是跟小鬼子有關係,嫂子給你兜著。”
金豹是有些哭笑不得,撓了撓頭,小聲道:“嫂子,是我哥,有個洋鬼子妞好像看上我哥了,非說我哥是英雄,那洋婆子本身還是個技師,聽說動發動機和機床——”
“真的假的,你哥勾搭洋妞了?”鄭金鳳臉色陰沉了下來,或許這是劉楊出事之外最難以接受的消息。
“不是我哥,是那洋婆子看上我哥了,嫂子,你可別說是我說的。”金豹小聲的糾正著,要是被劉楊知道了,金豹絕對會成為豬頭,劉楊會讓他知道豬頭是怎麼煉成的。
鄭金鳳點了點頭,心裏有些煩躁,隨口應了一聲:“放心吧,嫂子還能出賣了你,這件事可不能小視,豹子,你回去在幫我盯著點,盡量別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有啥事記得給嫂子說。”
“放心吧,嫂子,那我先去忙了。”金豹也點了點頭,拎著錢就出去了。
金豹一走,鄭金鳳一張臉就陰沉下來,情敵出現了,這老話說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特別還是個洋婆子,說不定自家男人就喜歡嚐嚐鮮,這還了得。
本來一個人想就算了,偏偏旁邊還有給鼓勁的,打小就跟著鄭金鳳的丫頭春梅,咬著嘴唇一臉的擔心:“小姐,姑爺會不會真的和洋婆子搞到一起——”
那誰也不敢說,鄭金鳳感到一絲威脅,謔的站起來,結果一陣反胃,才忽然意識到自己懷著孩子,去宜興找劉楊肯定不行,別說自己身子不方便,就是劉楊也絕對不允許。
但是不去鄭金鳳怎麼能死心,眉頭緊鎖,好一會忽然雙眼一亮,猛地朝身邊的春梅看去:“春梅,你打小就跟著我,也沒爹沒娘的,小姐我對你怎麼樣?”
一番話把春梅問的不知所措,春梅原本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有一年鬧饑荒,春梅一家人都餓死了,就剩下一個春梅靠吃草根勉強活著,還是鄭海平打劫回來,看到小丫頭可憐,一時發了善心,將春梅帶了回來,給自己的女兒當丫鬟,要說也有活命之恩。
再說鄭金鳳雖然潑辣,但是卻性子不壞,對春梅也從來沒將她當丫鬟使喚,說當妹子有些怎麼準確,但是還是不錯的,沒打過沒罵過,吃得好穿得好,一晃春梅跟著鄭金鳳也十一年了,如今也是十六七歲的大丫頭了。
雖說一主一仆,不過自從跟著劉楊以後,鄭金鳳也上了戰場殺鬼子,鄭金鳳上,春梅自然要跟著,戰場上鄭金鳳可不止一次救過春梅,別看春梅是個小丫頭,這手底下也有十幾條小鬼子的命了,功夫槍法都不差。
不知所措的看著鄭金鳳,春梅哪知道自家小姐想什麼,隻是本能的點了點頭:“小姐對我還有啥說的,我這條命都是小姐的。”
鄭金鳳滿意的點了點頭,上下打量著春梅,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了:“春梅,你覺得姑爺怎麼樣?”
姑爺?小丫頭可不敢亂說話,用力的點了點頭,還挑著大拇指:“姑爺是大英雄,縣裏的人都這麼說,打鬼子姑爺是這個——”
鄭金鳳再次滿意的點了點頭,眼眉一挑:“那這樣吧,春梅你給我去伺候姑爺,以後給我盯死了他,決不能讓他找別的女人,真要是她忍不住了,你就替我伺候他。”
春梅啊了一聲,卻是聽明白了鄭金鳳的意思,這就是讓自己當通房丫頭,張了張嘴,卻終究不敢說出拒絕的話來,打小春梅就害怕自己的小姐,凡是小姐打定主意的,或許隻有姑爺能改變,就是老爺說了都不行,要是不答應,小姐會不會——
看著小姐一臉的期盼,春梅屈服了,哪怕是關係到自己的一生,畢竟春梅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小葉頭,這個年紀還不是太明白愛情和人生,更何況從小耳聞目睹,當丫鬟的哪有什麼自由可言,再說自家姑爺那也是個大英雄。
“可是小姐,我走了誰照顧你?”春梅酒井還是掙紮了一下。
鄭金鳳大咧咧一揮手:“不是還有秋菊嗎,春梅,小姐我是看你大小跟著我,拿你當妹子才讓你去的,你可給我盯緊了姑爺。”
這說著話,秋菊聽到好像有說她的名字,趕忙從裏屋出來,顧不得還沒有做好的衣服,忙問了一句:“小姐,您剛才喊我呢?”
鄭金鳳就這麼倆丫鬟,秋菊還要小一歲,不過來的時間要短好幾年,是鄭海平花錢買來的,來的時候已經記事了,和鄭金鳳的關係不如春梅深,不過也一直跟著鄭金鳳上過戰場,殺過小鬼子。
“沒事。”鄭金鳳擺了擺手,不耐煩的瞪了秋菊一眼。
秋菊又縮了回去,隻留下春梅別無選擇了,咬著嘴唇一臉的認命:“那就聽小姐的,可是——可是我要是攔著姑爺,姑爺不聽我的咋辦?”
“咋,你一個黃花大閨女還比不上外麵那些狐媚子,他要是不聽,你就說回來告訴我,我去找他算賬。”鄭金鳳很霸氣的揮了揮手,別看她這麼說,心裏也沒底,天生一物降一物,鄭金鳳天不怕地不怕,死都不怕,就是怕劉楊。
春梅臉紅了一些,嗯了一聲,輕輕地點了點頭:“小姐,那我啥時過去。”
“這還挑個黃道吉日咋的,又不是嫁人,就今天吧,不過去顧夜身邊,就隻能穿軍裝,回去收拾一下就過去吧,有啥事緊著和我說。”鄭金鳳可是急性子,也更怕夜長夢多。
春梅嗯了一聲,便轉身去了自己的房間,心裏亂糟糟的,也說不上是咋想的,反正是當丫鬟的,啥事自己說了不算,可惜的事,自己這輩子做不了花轎了,也不能有一場婚禮,其實春梅更羨慕人家那些大城市的人,穿著洋禮服,叫什麼婚紗,那才叫一個漂亮,還做過夢,自己出嫁的時候也打扮成那樣。
可惜再也不可能了,通房丫頭說白了就是小姐方便的時候,去給姑爺暖床的,到底還是個丫頭,一輩子也是個丫頭,不過姑爺人挺好的,應該會對自己好一些吧,春梅胡思亂想著,換上軍裝,登時看上去多了一些英氣,隨後帶了些東西就和鄭金鳳辭行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