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隊的警察小隊長眼珠子一瞪,臉色猛的一沉:“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們也要替他承擔責任了,是不是——”
話音落下,小隊長一擺手:“把那個拿槍的給我拿下,敢反抗格殺勿論,其餘人等敢阻撓,開槍者格殺勿論,阻撓著一起帶走。”
楊安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警察擺明了不給麵子,或許在這裏根本沒有軍統局的概念,其實不單單是這裏,全國除了有數的一些大城市,很多軍閥都不給軍統局麵子,也不是一兩個軍統特務被抓過,不過真殺人的還沒有。
會不會殺人不敢說,但是這些就警察絕對會抓人,雖然有些惱怒,但是楊安不能不管那個蠢貨,現在好後悔為啥不給他付了賬,結果鬧出這麼多事,心念一動,趕忙偷偷掏出來幾十塊錢,湊到那小隊長身邊,就往小隊長的手裏塞:“兄弟,照顧照顧,一會我狠狠的收拾哪個笨蛋,絕不給老總們添麻煩。”
可惜小隊長一把給推開了,臉色有些難看:“幹嘛,這麼多人就敢賄賂我,這他娘的是想害死我是吧,少他娘的廢話,這個也給我帶走。”
身後的警察可不管這些,兩個人衝過去用槍頂著那家夥,那參謀也不敢動,就被繳了槍,他絲毫不懷疑這些警察和民兵敢不敢真開槍,最倒黴的是楊安,本來沒他的事,結果一下子給捎帶上了,兩名警察一擁而上,按住他的胳膊給控製了起來。
其他人也不敢亂說話了,眼巴巴的看著楊安和那家夥被抓走了,隻是急的不知道怎麼才好,好在被抓了還不會有威脅,最多是關幾天。
“去劉營座門口等著,相信隻要劉營座知道了,楊中校就能出來了。”楊安不在,一名少校就開了口,領著人去了劉楊的住處,就蹲在大門口老老實實的等著了。
不說楊安怎麼樣,反正白振聲他們沒看見楊安和那家夥回來,竟然有種痛快的感覺,一個個都幸災樂禍著,就知道軍統究竟多麼討人厭了。
劉楊是一覺睡到了傍晚,起來活動了一會,哨兵就來彙報說周縣長來了,劉楊趕忙迎出去,拉著周縣長進來有說有笑的暫且不提。
最可憐的還是白振聲,看到周縣長進去了,聽哨兵喊了一聲,就知道要糟了,這周縣長一進去,劉楊晚上又要喝酒,肯定不會見他們的,這可怎麼辦?
在等下去,可真就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咬了咬牙,白振聲不能等了,猶豫了一下,就大步上前,將身上所有的錢都塞給了哨兵:“兄弟,體諒體諒,我們就這點飯錢了,兄弟幫個忙,給劉營座彙報一聲,就說白振聲率領參謀部前來給長官報到,幫幫忙,兄弟們感激不盡了。”
這話落下,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鐵蛋,他們是幹嘛?”
哨兵鐵蛋猛的挺了挺胸膛:“春梅姑娘來了,他們是軍政部派來的參謀官。”
白振聲回頭望去,一個穿著軍裝的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正從身後走過來,一臉好奇的打量著他們,身上還背著一個包袱,這姑娘倒是挺清秀的,不過眉宇間也透著一股子殺氣,顯然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春梅哦了一聲,根本不知道軍政部是幹啥的,自家姑爺說過,軍務不能隨便問,春梅也就打算直接進去找姑爺。
門口的哨兵鐵蛋認識春梅,自然不會攔著春梅的,因為春梅是夫人的丫鬟,那就是代表夫人來的,給他們一個膽子也不敢攔下來。
眼見春梅不收阻攔就直接往裏進,白振聲忽然心中一動,顯然這女孩不簡單,最少能見到劉楊,此時哪還敢遲疑,猛的一個箭步,伸手拉住了春梅的胳膊:“姑娘——”
哪知道話還沒說完,春梅一張小臉猛地變了,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低斥了一聲,胳膊一抖,身子一扭,一個貼山靠就撞得白振聲一個趔斜,好險不險差點摔倒。
倒退了兩步,白振聲才勉強穩住身形,還懵懵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邊春梅卻不肯善罷甘休,自己一個黃花大閨女,這王八蛋拉拉扯扯的,要是讓姑爺看見了成啥了,說不定心中就不喜自己了。
隨手將包袱放在一邊,春梅瞪著白振聲惱怒的啐了一口:“不要臉,誰讓你碰我的,別以為我一個小姑娘就好欺負,這宜興可是我家姑爺說了算。”
這話音落下,春梅喝了一聲,猛地躥了一步,抬腿一腳踢來,好在白振聲反應過來,趕忙伸手格擋,春梅攻勢受阻,身子一旋,卻又飛起一腳踹去。
白振聲雙手一檔,卻不想春梅這一腳沒有擊實,隻是一借力,整個人騰空,另一隻腳就狠狠的踹在了白振聲胸口,踹的白振聲悶哼了一聲,接連到退了好幾步,一口氣差點沒有緩上來。
好在春梅沒有繼續乘勝追擊,而是落地之後,掐著腰氣嘟嘟的啐了一口:“別以為我們女人好欺負,今天就是給你個教訓,以後在敢隨便拉拉扯扯的,看我不打死你,自己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啥德行——”
前麵的話白振聲倒也不以為意,對一個大姑娘拉拉扯扯的的確是有欠考慮,不過這最後一句話,應是憋得白振聲一口氣上不來,不由得咳嗽起來。
春梅罵也罵了,打也打了,也就消了氣,怒視了白振聲一眼,這就要轉身準備進去,不過白振聲明白,這個女孩多半是劉楊的人,絕對能直接和劉楊說上話,隻要能走通這女孩的關係,見到劉楊自然不是問題,甚至以後還能有個照顧,自然不肯就這麼讓春梅走了。
猛的使了一個眼色,張偉東等人會意,立刻衝出去幾個人,將春梅攔住,自然不敢說什麼不要緊的話,隻是陪著笑臉一個勁的點頭哈腰的:“姑娘,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相求見劉營座,這不是也實在沒辦法了,這都大半天沒吃飯了,在見不到劉營座,我們可能都要餓死了。”
“姑娘,剛才對不住了,我也是情急,絕不是故意的,先給姑娘道個歉,我們是軍政部派來的參謀,先前劉營座可能對我們有些誤會,但是無論如何請幫我轉告劉營座,我們也是來打鬼子的——”還是白振聲會說話,既不會顯得太掉價,又把事情說清楚,更是提到了打鬼子的高度上。
春梅眼光轉動,卻不想理睬這些閑事,隻是撇了撇嘴:“你們說的都是大事,找我一個小丫鬟做什麼,況且姑爺的事我哪敢插嘴,你們還是去找那些長官吧。”
雖然春梅這麼說,但是眾人那會讓她走,隻是堵著不放,白振聲一個勁的說好話,倒是讓春梅不好發作,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反倒困在大門口進不去。
春梅到底是年紀小,放不下麵子,被白振聲楊安等人一陣好話說的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即便是鐵蛋等人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怏怏的看著。
不過鐵蛋還是安排弟兄去給劉楊送信,告訴營座春梅來了,春梅雖然隻是個丫鬟,但是忽然到來,自然是代表夫人來的,劉楊自然不會不在意春梅。
果然,劉楊接到彙報之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中也打了個轉,琢磨著春梅是來幹嘛的。
略一遲疑,劉楊朝周縣長歉意的苦笑了一下:“周縣長,你先稍待,我去去就來,多半是我妻子有什麼事。”
“長官你忙去,我在這喝杯茶就行。”周縣長可不敢裝大,趕忙站起來,半送劉楊出了門,才又坐回來,琢磨著劉楊剛才所說的話。
自家這位長官心可是夠大的,打算擴城,新建新城,另外以碉堡群防守宜興,不過現在已經在徐舍張渚到和黃一線,修建了數十個碉堡,隱隱的連接成一條線,其防守力量很強,借助各種地形,讓宜興安全了許多。
宜興肩負著太湖根據地的經濟和農業生產的重任,首先劉楊打算建設一座水泥廠,宜興有豐富的石灰岩,製造水泥的原材料都有,而且水泥並不是什麼高等技術,隻需要一些簡單一些的設備,就可以進行生產。
而且水泥的用途很多,修建工事和防線,如果都采用水泥的話,就算是大炮飛機也很難攻克,將會修的越發的堅固,另外擴建城市也要用,甚至劉楊準備修一條水泥公路去長興和溧陽,也就是說接下來的水泥用量將會大增。
劉楊可不單是打算興建水泥廠,還打算修建一座肥料廠,生產化肥,據說請來的工程師說製造設備不是問題,二製藥廠可以提供配方,好像萬事俱備了。
而且肥料廠很關鍵,比如說不使用肥料的話,一畝地產量也不過三四百斤,但是用上化肥之後,畝產就能達到六七百斤之多,如果是這樣的話,單單是宜興一縣之地,就足夠劉楊的部隊和治下百姓生活所需的,就能堅守長興和溧陽了,守得住溧陽,根據地就能慢慢的擴展,自己這個副行署專員也能水漲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