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柳辛說他不是柳家親生的而是養子的時候,秦朗忍不住愣了一下。
雖然他一直在接觸柳辛,卻並不認為這家夥是柳月的弟弟。
再說柳辛名字與柳月弟弟一樣,可兩人長相卻沒有相似之處,況且先前也不知道,他竟然是柳家收養的孩子。
隻是現在知道了這件事,秦朗再看柳辛的目光便帶了些微妙。
幼時與家人失散,名字又叫柳辛,莫非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柳辛真的是柳月的弟弟?
城門口初見之時,柳月就對柳辛很是關注,過後更是讓昭玉宮弟子打探了不少他的消息。
“那為何你養父母給你取名為辛?”
“是因為我身上帶著一塊玉佩,上麵有個辛字,爹娘便給我取了這個名字。”柳辛說著從脖子裏掏出一塊玉佩遞給秦朗道:“喏,就是這塊。”
“爹娘說這塊玉佩關係我的身世,便讓我一直帶在身上,說若是有天遇到我的親人,也好有個相認的憑證。”
秦朗接過玉佩看了看。
玉佩成色極品,上麵雕刻的花紋也似出自大師之手,價值不菲,不像是普通人家會有的東西,倒是與柳月的家世有些對應。
背麵果真刻著一個辛字,與柳辛所說不差。
將玉佩還給柳辛,秦朗微微挑起眉,再看他的時候目光中就多了幾分親近。
對於這個疑似自己小舅子的小郎君,自是要溫和一些。
“你現在還在繼續找你的家人嗎?”
柳辛搖了搖頭:“前兩年就不找了。”
“自從收養了我,我養父母便一直在幫我找家人,等我懂事之後,所有這方麵的消息更是直接報給了我。”
“隻是找了這麼多年也沒結果,許是我家人都已經不在了吧。”
“畢竟那些年戰爭頻發,天災連連生存不易,我現在也想開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
“找了這麼久都找不到,再繼續找下去也是徒勞,柳家養了我這麼多年,對我已經仁至義盡,再尋下去,總覺得有些對不住爹娘。”
秦朗聞言點了點頭。
畢竟柳家養育了他這麼多年,若是他一直不死心的尋找下去,柳家即便嘴上不說,心裏也許也會有些不舒服。
任誰把孩子養了這麼大,結果一轉身奔著自己親生爹娘去了,都會不開心。
柳家也算是可以了,不曾隱瞞柳辛他的身世,也助他尋找家人。
找了這麼多年都找不到,若是他,也會死心不找了,踏踏實實做柳家的孩子,為養父母養老送終。
“那你還想找嗎?”秦朗微笑道:“我還有些人脈,你又十分合我眼緣,若是你還想找,我可以幫你。”
不管是現在歸他管轄的百騎司,還是道門和昭玉宮,都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論起尋人,或許昭玉宮和道門都不如百騎司,可這麼一來,不管是江湖還是民間都有人手可以打探。
比起柳家雇傭尋常人幫忙打探,與大海撈針一般倒是好了許多,也方便不少。
柳辛聞言愣了愣。
原先隻聽這位少年侯爺的名頭,隻覺得這人當是活在傳奇之中,與凡人天差地別。
後來認識之後,這個印象緩和了不少,不再那麼高高在上,可因著兩人身份地位相差太大,相處起來卻也有些別扭。
哪怕這位少年侯爺已經極力的在收著自己身上的氣勢,與他們說話也溫聲細語,也沒改進多少。
尤其是客棧內處理祁大誌一事被他看在眼裏,更覺這位少年侯爺氣勢不凡,難以接近。
卻不料,他竟熱心至此。
若非他明確知道自己不過一介平民,且家裏並無值得覬覦之物,他都要以為這位少年侯爺是想從他這裏得到什麼,這才不惜紆尊降貴相交。
“這怎麼好意思。”柳辛靦腆的笑著搖了搖頭:“隻是在下家中一些家世,真好勞煩秦侯惦記。”
“無礙。”秦朗微微一笑道:“我說過,你很合我的眼緣,我樂意幫你。”
別的不說,隻看這柳月的麵子,隻看這這家夥有可能是自己未來小舅子,自己也得伸手幫忙啊!
自從柳月跟著他開始直到現在,從未向他提過什麼要求,或者求取過什麼東西。
尋找弟弟是柳月唯一的執念,做為她的男人,不幫忙怎麼能成?
柳辛第二次聽到秦朗說自己合他眼緣了。
第一次聽的時候隻當他客氣,隨口一說,沒想到他卻又說了一次。
這次聽到這句話,柳辛算是相信了,自己是真的合這位少年侯爺的眼緣,否則他不會說了兩遍。
隻是他卻免不了有些疑惑。
自己到底哪裏合這位秦侯的眼緣?
長相麼?
可是那位秦侯的長相比自己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已是世間難尋!
脾氣性格麼?
可說真的,這些天他與這位秦侯相處的並不多,反倒是與那位程小公爺相處的多些,互相了解的多些。
難不成,這位秦侯是看在程小公爺的份兒上,才對自己這般好?
一時間,柳辛對小程是羨慕外加嫉妒恨。
能與這樣一位,就連兄弟的朋友都十分照顧的人做兄弟,運氣也太好了吧!
更別說,這人還是仙人子弟,赫赫有名的藍田縣候!
看柳辛陷入沉默,不知道想了什麼,神色變得有些奇怪,秦朗挑了挑眉,從懷裏拿出一張金卡遞給他道:“這張卡你拿著。”
“若是以後遇到了什麼難處,到任何一家天外天酒樓,把卡給掌櫃,自會得到一次幫助。”
這金卡是字麵意義上的金卡,是融了金子,用特製的模具做出來的,寫有編號,專門拿來送人情用的。
隻不過僅能使用一次,金卡到了天外天掌櫃手裏之後便會被收回去。
現在還沒確認柳辛的身份,若是確認了他的身份,到時會給他身份令牌,比這金卡好用多了。
柳辛看著遞過來的金卡愣了神兒。
這秦侯對自己也太好了吧?
天外天整個大唐的人誰不知道,菜價可比黃金,不管是裝潢還是菜色都可以說是大唐最頂級的酒樓。
若非朔州有些遠,且臨近邊境,先前突厥又未曾被攻下,說不定天外天都能開到朔州來!
雖說這張就金卡隻能使用一次,卻仍舊消除不掉這張就金卡的分量。
他為何對自己這般好?
莫非……他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