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一網打盡

長孫衝之前雖說有過猜測,可他還是想從秦朗這裏得到確切的消息。

隻是為了安心罷了。

“不是。”秦朗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無語至極。

“多謝秦侯。”長孫衝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對秦朗拱手道謝:“若她真是細作,在下雖說痛徹心扉也不會放任她,現在秦侯說她不是,在下便放心了。”

秦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真是的,早知道長孫衝問那句話是這個意思,就算火尋漪瀾不是細作,他也會給她安上一個細作的名頭。

這家夥怎麼就這麼拗,怎麼說都不聽。

以火尋漪瀾的為人手段,是長孫衝這個自小被捧在手心的宦門子弟能降得住的?

看長孫衝和火尋漪瀾相處時的情景,囂張的女人和翩翩如玉君子,誰強誰弱一目了然。

怕是到最後,長孫衝會被啃的渣渣都不剩。

“看在曾在一處訓練的份上,還請秦侯阻止他們,不要再打下去了。”長孫衝看著秦朗的目光裏隱隱有著哀求。

看著長孫衝沉默了片刻,秦朗終是無聲歎了口氣,對著吳子西道:“師兄,打了這半天不累麼?過來吃點東西。”

已經快要支持不住的火尋漪瀾一愣,快要將對手打趴的吳子西一頓。

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了手。

吳子西看著火尋漪瀾冷哼一聲,轉身顛顛的跑到秦朗身邊:“承蒙師弟惦記,師兄早餓得不行了。”

站在原地不動的火尋漪瀾瞅著秦朗若有所思。

莫不是這小家夥看出自己快要支持不住,所以才開口阻止,怕自己傷在那個混蛋手中?

她雖然狂傲卻不愚蠢。

雖說一開始被吳子西激得心頭火起,恨不得弄死他,可打了一場之後漸漸有些力不從心,隻是麵子上過不去和心中不服輸的勁頭勉強支撐著她。

現在有人給遞了台階,她自然不會不識好歹的拒絕。

“娘子也過來喝點茶吧。”長孫衝看著火尋漪瀾冷冷的瞅著秦朗,執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用手背試了試溫度,遞給了走到他身邊坐下的女人。

隻是,看著她端著茶杯,一邊小口啜飲,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秦朗,心中酸澀,低垂下眼眸。

為什麼?為什麼他最先遇上她,最先對她動心,為她做盡一切,甚至可以犧牲性命,卻偏偏她的目光從不會在自己身上停頓一下?

滿腔妒火燒的他差點失去理智,未免被人發現隻能低頭垂眸,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指尖都泛了白,若不是手心的刺痛一直提醒他克製,他早已爆發了。

“正好我還未吃飯,若是長孫兄你們不嫌棄,不妨一起吃點。”秦朗端起茶杯灌了一口,因為吃了太多葵花籽而幹渴到不行的嘴巴總算舒服一些了。

現在火尋漪瀾傷勢未愈,看來不是吳子西的對手,自己便可以稍稍的放些心了,真到了和她攤牌的時候也算有了助力。

並且,好似剛才吳子西拿出來的那個玉雕花對蠱蟲有克製的效果?否則打鬥之時那女人怎麼會不用自己最厲害的手段,偏偏跟吳子西械鬥?

到時候看看能不能將那玉雕花借過來研究一下,這樣若真是跟她攤了牌一起去昭玉宮,也能有個防身的手段。

吳子西聞言冷哼了一聲掃了火尋漪瀾和長孫衝一眼,隻是因為這裏是師弟的家,也就沒有在開口說些什麼。

他現在都不知道這個昭玉宮的女人跟師弟究竟是怎麼關係。

這女人雖說手段凶殘,可卻長了一副好相貌,自家師弟正值少年慕艾的年紀,若是對這女人起了什麼心思可就壞了。

這也是他跟火尋漪瀾打了半天,明明能夠趁機弄死她,卻不得不暗地放水,隻是打的她沒有還手之力卻沒下死手的原因。

火尋漪瀾看了一眼長孫衝,看他低著頭並不做聲,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挑了挑眉笑道:“既然秦侯相邀,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聽見她的話,長孫衝縮在衣袖內的手顫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抬起臉卻毫無異樣的微笑:“秦侯家中飯菜美味長安皆知,在下心生向往,便打擾了。”

“長孫兄謬讚了。”秦朗哈哈一笑道:“既然長孫兄喜歡,一會便多吃些。”

兩人打架的時候還算克製,並未損壞屋內的擺設,這時也不過是再將東西移回去就行了。

開口叫了下人,讓他們去廚房吩咐做些好菜,又讓人從酒窖裏搬來了酒,秦朗帶著幾人便去了飯廳等待。

瞅這架勢,火尋漪瀾不達目的定然是不肯罷休了,可現在中間又牽扯了一個長孫衝,若是他真貿然傷了那女人,長孫衝定然是不肯的。

他雖說不怕長孫家,卻也沒必要非給自己樹立一個敵人。

若真是引得長孫衝這廝與他翻臉,到時候長樂夾在中間定會為難。

罷了,反正他已經用時光流轉術看到了米薇的藏身之所,甚至還捉一贈多。

昭玉宮門人多了,性命便不那麼值錢了,到時隨便抓上兩人拷問出昭玉宮的所在也就是了。

至於火尋漪瀾,若她真是被昭玉宮控製,無可奈何才做那些事,隻要以後和長孫衝在一起,將過往拋卻老實下來,他自然不會為難,說不得還會助這二人一臂之力。

秦府的廚子手腳還挺麻利,酒菜不一會兒就上齊了,他便開始招呼幾人吃喝。

吳子西想是也餓了一晚上加一白天,這會兒吃的狼吞虎咽風度全無,一邊吃還一邊稱讚秦朗家中飯菜美味。

至於火尋漪瀾和長孫衝當是從家中吃過了才來的,是以菜吃得少,酒喝得多。

尤其是長孫衝,看那模樣簡直就是喝悶酒一般,一杯接一杯的不停,沒一會兒便有些醉眼朦朧了,看得秦朗無奈歎氣,隻能吩咐下人將他的酒換成並不醉人的果酒。

等到吳子西將桌上的菜掃了大半,打了一個飽嗝之後,看火尋漪瀾有一杯沒一杯的喝著酒,好勝心又升起,兩人打鬥未曾分出勝負,反而開始鬥起酒來。

隻不過兩人皆是內力深厚之人,酒量或許還都不錯,竟是鬥了個旗鼓相當。

不,或許是火尋漪瀾更勝一籌。

秦朗看著兩人一腳踩在椅子上,一手拎著一壇子高度酒,惡狠狠的盯著對方,“咕嘟咕嘟”幾口下去,半斤裝的小瓶高度酒便見了底。

有些微醺的火尋漪瀾眼睛明亮的嚇人,暈紅的雙頰更是豔若桃李,沾了酒液的紅唇水潤豐盈,引人遐思,鳳眼中滿是桀驁更是讓人不由自主想要征服。

秦朗不由暗自感歎,怪不得長孫衝對這女人一見鍾情滿腔癡心。

就這女人禍國殃民的長相便讓男人把持不住,更別說那熟透了的身材,還有桀驁不馴的脾性。

……

黑夜的掩護下,秦威帶著秦府的部曲悄悄的去了西市的一家鋪子。

主子說了,被人救走的米薇就藏在這裏,還有不少昭玉宮的門人子弟。

那次米薇在侯府內被人悄無聲息的劫走,讓秦府的部曲們顏麵大失。

這麼些年,不管是隨著老主子征戰沙場,還是後來在翼國公府做部曲保衛主子安全,他們還真是從未吃過這麼大的虧。

別說劫人的賊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就連賊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雖說後來主子並未責罰他們,可他們卻依舊羞愧難當。

幸虧那賊隻是來救人,若是要來刺殺主子呢?他們就算想去擋刀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該擋,若是主子在他們的保護還出了事,讓他們怎麼跟老主子交代?

所以這段時間,眾人都是不要命的開始訓練,巡邏守衛之時更是精心許多,不敢有絲毫大意,就想一雪前辱。

秦威帶著人到了鋪子外麵,尋了一處隱蔽的角落,仔細的傾聽了一下隔牆並無動靜,這才打了個手勢,眾人悄無聲息的翻過了院牆進入院內。

這時天色已然不早了,院內的人都已沉睡,隻除了偶爾有些異常的“嘶嘶”聲,和“沙沙”的聲音,算的十分寂靜了。

秦威摸了摸懷裏揣著的符篆,想到主子告訴他的事情,一麵感歎這符篆的強大,一麵感歎自家侯爺仁義。

當時吳子西拿出這些符篆給侯爺的時候,他也在一旁,聽到了這些符篆的作用,知道這些符篆有多強大!

雖說自家侯爺那位便宜師兄認為這符篆隻不過是神霄宮弟子練手之作,可對於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這樣的能力堪稱世間罕有。

有了這些符篆,就算是這處偏院內布滿了毒蟲他們也不畏懼!

他們這些人都是長時間處在一起訓練,彼此之間十分默契,甚至有時都不要手勢,隻是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在秦威的示意下,幾人進入院內之後迅速散開,各自結成小隊,尋了一處屋子便將迷藥從窗口吹了進去。

雖說這樣的手段不大光明,可自家侯爺說了,他們的命啊,太過金貴,傷殘一個他都心疼!

再說男子漢大丈夫,做事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隻要能將人帶回去,他們又沒有傷亡或者傷亡很小,那便是大功一件!

主子都說了他們的命金貴,那自然便是金貴!

長到這麼大,還真是從未有人說他們的命金貴,就憑著侯爺的這番話,他們又怎麼肯讓自己受傷,辜負侯爺一番苦心?

不就是吹點迷藥麼?就是吹點毒藥都是應該的!

小隊領頭的幾人互相看了一眼。

再說侯爺說了,這屋內的人手段十分詭異陰毒,若是不用這個法子,別說就憑他們這十幾個人,就是再來兩倍也是送菜!

等到迷藥吹進了過了片刻,屋內的呼吸開始變得綿長,秦威等人各自尋了一處房間,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將門栓悄悄的撬開,這才閃身進去。

都不用看,隻是聽呼吸便知道這些人是徹底昏迷了過去。

部曲們也不廢話,直接拿出麻袋將人一裝,背著人便出了屋與大部隊彙合。

秦威站在院牆一顆光禿禿的樹下,看著部曲背著人陸續出來,黝黑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總算沒有辜負侯爺的期望,將這偏院內的人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