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康坊的火尋漪瀾還不知道,秘密聯絡點的人手已經被悄無聲息的一網成擒,徑自和吳子西鬥酒鬥的飛起。
隻是在還清醒之時決定,明日便讓長孫家的小丫鬟去一趟秘密聯絡點,讓他們換個地方,如今被秦朗盯上,那裏是不能待了,還是早些換個地方的好。
火尋漪瀾和吳子西誰也不讓誰,最後鬥了個兩敗俱傷,長孫衝早就喝的人事不省了,看三人最後都倒了,秦朗這才喚了下人將幾人送去客房安置。
安頓好幾個人,秦朗並未回到房間休息,而是到了府內一處偏僻的院落。
他讓秦威帶著人去抓昭玉宮的人,也不知抓到沒有。
不過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秦威人穩重,心思有縝密,做的準備又足,應當無事。
沒讓他等的太久,秦威便帶著人扛著麻袋回來了,秦朗這才放下了心。
自上次火尋漪瀾在自家悄無聲息的帶走米薇後,秦朗就讓人把這個府內最為偏僻的院子做個改動。
正好道門之中有個擅長製作機關的人,秦朗便抓了壯丁,把偏院交給他改動,總算不負他所望。
偏院現在明麵上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和以前一樣,隻在地下挖出了足夠的地方弄成了密室,專門用來關押昭玉宮的人,就連心嵐現在也住在這裏。
等秦威將昏迷著的昭玉宮門人從麻袋中放出來後,秦朗用時光流轉術將幾人查看了個遍。
隻是,興許是因為昭玉宮距離大唐路途遙遠,並不能得到確切的位置,隻是將幾人最近幾日經過的地方劃了出來,得出一個大約的方向,是在西方。
但是,究竟在西方哪裏卻是不知道。
秦朗將昭玉宮門人如同米薇心嵐那般用靈力截斷體內經脈,保證這些人清醒的時候沒有行動的能力。
這才讓人將這些人從裏到外的扒了個幹幹淨淨,找出他們身上藏著的蠱毒和蠱蟲。
做完這一切,秦朗便把人交給了秦威,讓他好好審問一番,看看能不能從他們口中得到昭玉宮的地理位置。
如此忙忙活活便夜已過半,秦威是個得用的,秦朗吩咐完之後便不管了,回了房裏睡覺。
他想,等明日火尋漪瀾醒來,發現昭玉宮門人全部不見之後,想必會來找他詢問。
若是火尋漪瀾肯和他坦誠相待,他不介意隨她走一趟昭玉宮,弄清楚其中的原因。
但若是火尋漪瀾還這樣遮遮掩掩,那就沒意思了。
就當是他對不住長孫衝,也要將這女人控製起來,威逼利誘也要找出昭玉宮的方位!
……
第二日一早,秦朗起床時天還未亮,客房的門還緊緊閉著。
這三人昨日可是不少喝酒,怕是一時半會兒還起不來,秦朗便也不再管他們,舒展了一下筋骨跑到練武場開始鍛煉。
現在府內的部曲作息已經和他一致,等他到了練武場,他們也都已經開始在練武場操練起來。
看到秦朗紛紛衝他打招呼,秦朗微笑著一一回了,加入他們一起操練。
等到操練完畢,天色已然大亮,出了一身汗的秦朗回到房間洗漱一下,去飯廳吃飯。
他到的時候,吳子西、火尋漪瀾和長孫衝三人已經等在那裏了。
長孫衝倒是並無什麼異常,昨日喝酒時一臉的落寞也全然不見,吳子西和火尋漪瀾二人依舊是相看兩生厭,氣氛僵的很。
長孫衝也不管,優哉遊哉的捧著一杯茶喝著,對於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似是沒看到一般,見到秦朗便微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
“秦侯,昨日在下醉酒,讓你見笑了。”
“無事。”秦朗也笑著搖了搖頭。
其實,長孫衝不對著火尋漪瀾的時候,瞅著也是個溫潤如玉的君子,風度翩翩斯文有禮,說話慢條斯理讓人如沐春風。
可誰成想,一朝入了溫柔鄉,竟然那般頹廢。
不過秦朗倒也能理解,他對上長樂之時不也這樣?
現在他也想開了,等解決了昭玉宮的事,隻要長孫衝不跟他搶長樂,愛誰誰他才不管呢。
沒得讓人覺得他多管閑事!
昨日秦威帶著人將昭玉宮的人一網打盡,他這會兒心情著實不錯,臉上就不由帶出了幾分笑意。
“秦侯是有什麼好事不成?一大早這般高興?”不知為何,火尋漪瀾看著秦朗笑容滿麵的模樣就覺得有些發慌。
一大早眼皮子就跳個不停,結合昨日秦朗說的那些話,實在讓她不能不往壞處想。
“是啊。”秦朗看著火尋漪瀾點了點頭,呲牙一笑道:“昨日裏網了不少魚,收獲頗豐心情自然很好。”
網魚?火尋漪瀾警覺了起來。
是真的魚還是知他口中的小賊?
昨日裏這人才剛剛說過因為外麵跑著一條大魚,是以還未收網,怎的忽然說網了不少魚?
不會的!
那處秘密聯絡點位於西市最偏僻的一處鋪子,平日裏少有人去,隻能勉強混個溫飽,有時生意差的狠了,就連溫飽都混不上。
那鋪子雖說偏僻麵積卻不小,分前後兩院,早在十年前便被昭玉宮租下,做為門人在大唐的落腳之處。
鋪子的主人也是昭玉宮門人,隻是卻從未離開過大唐,一直都隱匿在暗處。
這些年從不出頭冒尖,老老實實勤勤懇懇的抱著鋪子過活,所以說來曆十分清白,就算衙門的人去查也是查不出什麼的。
這麼多年了從未出過什麼事,也從未被人搜查過,想來,這小子是在詐自己吧?
火尋漪瀾心裏冷笑。
真當她是什麼也不懂的江湖菜鳥嗎?老娘闖蕩江湖的時候,你小子還在吃奶呢!
若是自己真的上了當,急急忙忙前去查看,不正是給這人帶了路麼?
呸!想的倒美!
她本來決定一會兒就拉著長孫衝告辭,等回了長孫府便找個老實的丫頭去鋪子送個口信,現在看來還是斷了這個念頭,在這秦府多住上幾日吧!
火尋漪瀾這番想法,卻是夠謹慎,隻是遇上了秦朗這個不按理出牌,身懷時光流轉術這樣牛氣衝天作弊器的家夥!
她還不知道,自己認為十分安全的秘密聯絡點已經被人知道了,所有門人包括店主也都被擒住了。
看著火尋漪瀾唇畔細不可查的冷笑,秦朗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
這個女人如此自負狂妄,若是知道自己的手下已經被一網成擒,一定很有趣!
他很期待,等這女人知道事情的時候,究竟是怒氣衝衝上門來質問他,還是會吃了這個啞巴虧按兵不動?
長孫衝看兩人時不時的互相對上一眼,雖說兩人的目光觸之既分,可依舊讓他心酸不已。
過了一夜好容易被壓下去的嫉妒再次湧上心頭,眼神不由暗沉了幾分。
他不想讓兩人察覺,隻能默默的低下頭喝茶,以作掩飾。
隻是,剛才還覺得異常醇香的炒茶這會兒怎麼喝著苦澀不說,還隱隱有股酸味。
吳子西心思本就簡單,做事向來喜歡簡單暴力,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在他看來都不叫事。
是以這會兒,他根本沒發現飯廳內有些怪異的氣氛,拿著筷子對著一桌子菜直流口水,吃的不亦樂乎。
隻是在小師弟家中不過住了一晚,吃了兩餐而已,他就已經覺得,以往吃的那些都是豬食了!
聽說小師弟還開了一家天外天酒樓,改天自己也去嚐嚐,看看酒樓的飯菜與小師弟家中的飯菜有何不同,也當時給小師弟捧場了。
秦朗本以為,吃過了早飯長孫衝和火尋漪瀾二人便會離去,可是他一直等到中午飯都上來,也不見他們兩個開口告辭。
做為主人,若是開口攆人實在是太過失禮,可他又好奇火尋漪瀾接下來的動作,端著酒杯輕啜了一口,最終還是忍不住好奇心,抬眼看向長孫衝。
“長孫兄,你一夜未歸長孫叔叔和嬸嬸怕是擔心壞了,你可曾給二老去信?”
秦朗一臉擔憂,眼神又透著誠懇的道:“若是不曾,我便派下人去你家裏說一聲,就說我留長孫兄在我家中住上幾日,你看可好?”
火尋漪瀾聞言心中冷笑不已。
看吧,她就說這小子定力不足!
才不過半日他們沒有告辭便急了,開始試探了?
長孫衝看了看火尋漪瀾,發現她的目光十分隱晦的放在秦朗身上,似在偷看他。
別人或許沒有發現,可自己全部心神都放在她身上了,哪怕她有一絲異常的舉動都會發現。
說實在的,他其實並不想再待下去。
沒有男人願意帶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去情敵家中,他也不例外。
隻是當以幫她接近秦朗為借口才將人留了下來,若是現在強行拉著她走,等於是自己單方麵撕毀盟約,以火尋漪瀾的性子,怕是立刻會翻臉走人。
並且,看她現在的模樣,應該也是不願意走的,否則那般自我的一個人,若是不想留下,早就開口告辭了。
心裏苦笑著,臉上偏偏不能流露一絲,長孫衝臉上依舊是那副挑不出錯處的微笑:“秦侯家中飯菜異常美味,在下甚是喜歡,如此便厚著臉皮叨擾了。”
“至於通知家父家母,不必勞煩秦侯了,一會兒我打發人回去說一聲便是了。”
秦朗嘿嘿幹笑了兩聲點了點頭。
這怎麼和自己想的不一樣?
他並沒覺得自己和長孫衝的關係已經相熟到了這個地步,平日裏也不過是個麵子情而已。
而火尋漪瀾就更不用說了。
雖說還未見麵便已知道了這個人的存在,可自己和她似乎從來便是處在敵對的關係上吧?
就算是因著長孫衝的關係算是認識了,可也不過才見了兩麵而已,難道在自己家中她就不會覺得不自在嗎?
火尋漪瀾看著秦朗尷尬的模樣不由微微翹起唇角,再看長孫衝便也覺得順眼了幾分。
看來自己沒有如他預料的那般離去,現在開始著急了吧?
哼!
自從昨日到了他家,自己就一直被他算計打壓,這一腔悶氣總算去了幾分!
長孫衝看自己應了秦朗的邀約後,火尋漪瀾便讚許的看了自己一眼,雖說有些莫名其妙,心髒卻不由自主跳了起來。
自從認識這女人以來,除了知道是自己救了她之後給了自己一個好臉色之外,再看見自己便是十分冷淡的樣子。
平日裏更是連個眼神都不願意施舍一個,今日不但對自己讚許的點了點頭,還對著自己笑了一下,難道說——她已經開始接受自己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