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待秦朗放下筆,迫不及待的將詩搶到手中,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湊在老程身邊的秦瓊一邊看一邊念,眼睛越來越亮,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得意。
“怎麼樣二哥?這詩做得好嗎?”老程將紙張顛來倒去的看,也沒瞧出這首詩究竟好不好。
“好詩!”聽秦瓊念叨完詩句,李二就忍不住一把將寫了詩句的紙張從老程手中奪過來,還鄙夷的橫了他一眼:“你一個大老粗又看不懂,湊什麼熱鬧!”
老程撇了撇嘴,到底沒有反駁。
“好!好詩!”李二越品越覺得好,忍不住拍了一把大腿,看老程滿臉求知欲的看著他,忍不住為他講解:“這首詩說的是梅雪爭春,各執一端,連詩人都為難住了。”
“尤其是最後一句,將梅雪之特點描寫的淋漓盡致!”
“這首詩表麵上看起來是告訴我們梅花不如雪潔白,而雪卻沒有梅花的清香,實則卻是借物喻人,告誡世人上天是公平的,沒有人是完美無缺的。所以要取人之長,補己之短。”
“真是首好詩,朕今天果真沒來錯!”李二嘖嘖感歎,拿著紙張不舍得放下。
“陛下,既然這般好,那老夫就給他們交上去,讓他們看看。”老程說著就想從李二手中將寫了詩詞的紙搶過來,卻被李二躲開了。
“你急什麼?”李二瞪了老程一眼道:“現在外麵那些士子還沒寫完,讓朕再看會兒!”
秦瓊早已在一旁無聲的大笑起來,臉上的得意勁兒就甭提了,捋著短髯美滋滋的看著秦朗不住誇讚:“好!我兒果真大才,寫出這般好的詩文!”
瞅了一眼秦瓊毫不掩飾的得意樣子,李二酸溜溜的說了一句:“叔寶真是好運道,認了這麼一個幹兒子!”
“那是!”秦瓊早沒了往常的老成持重,得意洋洋的拍了拍秦朗的肩膀:“當初我一見著這孩子就覺得親切,看來果真是老天注定,我們二人有父子之緣!”
看著秦瓊笑的咧開的嘴,李二心裏更不是個滋味兒。
當初他就是想得太多,下手晚了,不然這般的好孩子,還有叔寶什麼事兒?早被他弄回去當兒子了!
看秦朗越是優秀,他心中就越是酸的不行,瞅著秦瓊的眼神透著一股子嫉妒。
老程嘿嘿直笑:“既然陛下和二哥說好,那這詩定然是好的!就是不知今日能不能奪魁?”
他心裏倒是沒有什麼嫉妒,他和秦瓊二人,那是過命的交情,與親兄弟也一般無二!
阿朗早些時候就被他視若親子,現在又成了二哥的幹兒子,更是覺得親厚了一層。
“陛下,臣看還是先交上去,讓那些酸腐們看一看。”老程還是不甘心,想要早些交了詩文上去,讓那些文人們品評一番。
雖說陛下文采也好,但畢竟沒辦法和那些大儒們相作比較,還是由專業人士品評,他才能安心。
“給給給!”李二瞅老程一個勁兒的磨嘰,湊到他身邊直轉圈,知道若是不遂了這老小子的願,他定是要沒完沒了的煩自己,隻能不耐煩的將詩文塞進老程懷裏。
“多謝陛下。”老程也不介意李二不耐煩的態度,隻要能夠達成目的他才不管那麼多!
這次騙了阿朗來就是為了讓這小子給自己漲把臉,等詩文刊印成冊賣出去之時,自己好拿著詩冊出去吹噓一番。
心滿意足的拿著詩文直接擠進了大儒們的桌邊,氣勢洶洶的將手中的紙張往桌子上一拍說道:“看看!這才是詩!”
圍著圓桌坐著的大儒被老程的動作驚得一愣,回過神來便是大怒:“程咬金,讓你來已經是給你麵子了,怎麼還敢來此處搗亂?”
“就是,你這個滾刀肉,老老實實坐在一旁看看熱鬧就是了,跑這邊來做什麼?難不成你還做出詩來了?”
“若不是看在……的麵子上,定要將你這蠻夫攆出去!”
“吵吵什麼!吵吵什麼!先看看這首詩再說!”老程不屑的掃了一眼這些大儒,臉上的高傲讓人恨不得一拳頭揍上去。
“看就看!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寫出什麼花來!”虞世南氣的一巴掌拍開老程的手,將被他壓在掌下的紙張拿出,怒瞪了他一眼才低頭看去,滿是怒氣的臉卻突然怔住。
“怎麼了?”孔穎達看虞世南臉色不對,問了一句湊到他身邊,這一看之下也愣住了。
“你倆怎麼回事?難不成這詩寫的不好?”歐陽詢也湊了過去,一看之下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真是好字!這字體從未見過,是誰所寫?”
“這詩……”歐陽詢是書法大家,最先注意的便是這字體。
剛勁有力氣勢雄渾,結構嚴謹筆筆精到,已是自成一派,並且這字體他從未見過,想來定是新創出來的。
而後一看詩更是不得了,忍不住也愣住了!
看這些以往總說他是魯莽武夫的大儒們都被震住,老程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這一笑,驚醒了沉浸在詩詞中的幾人。
“笑什麼笑!”虞世南先回過神來,麵色不虞的瞪了一眼老程:“果真是個莽夫!這詩你從何處得來?”
雖然這詩是程咬金拿過來的,但他壓根兒就沒想過老程能寫出這樣的詩來!
“你先說,這詩好不好?”老程麵上得意,拽過一旁的椅子大刀金馬的坐下反問道。
“難不成是陛下所做?”孔穎達皺著眉頭說完便又搖了搖頭。
不是他小看那位陛下,雖然陛下有些文采,卻還做不出這種好詩來!
更何況,依那位陛下愛顯擺的性子,這詩若真是他所做,定然不會讓程咬金這個粗人拿過來,必回在宮中開設宴席,遍請名家大儒前去品詩。
“你們就別猜了,猜也猜不出來!”老程哈哈大笑,心裏痛快至極:“你們說說,這詩怎麼樣?今日能不能得魁?”
“是好詩!難得一見的好詩!”歐陽詢先是點頭給了肯定,然後便又搖了搖頭:“至於說能不能奪魁,還得看看其他人的詩文怎麼樣。”
“你們這些酸腐辦事就是墨跡,既然這詩好,就直接點它為魁首就是了,婆婆媽媽的忒是煩人!”老程聽完就不樂意了,既然你們都說這詩好,怎麼還說不知道能不能奪魁?
“你這夯貨,既是詩會,自然是從所有詩詞之中挑選最後的點為魁首,若是我們直接定了這個,那這詩會成什麼了?”虞世南鄙視的看了老程一眼怒道。
“你少廢話,趕緊說,這詩是何人所做?此人現在可在梅園?”孔穎達拽住老程的胳膊,雙眼急切的在廳內巡視。
老程衝著秦朗他們所在的方向遙遙一指,眾人跟著他的手看了過去,第一眼便看到了陛下的臉,不由一愣。
“難不成真是陛下所做?”孔穎達一臉疑惑的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