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陛下!”程咬金翻了翻白眼,手指朝著秦朗點了點:“是他!”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麵容俊美的少年郎君衝著他們微笑。
“他是……”虞世南疑惑的看著秦朗道:“那少年是誰?年紀如此之輕,此詩果真是他所作嗎?”
“那還有假?”程咬金不樂意了:“有誌不在年高!這詩可是我和陛下看著他做出來的!”
虞世南和孔穎達麵麵相覷,歐陽詢卻不管那麼多,看程咬金指出了人來,徑自拿了一張紙朝著秦朗衝了過去,一把將紙拍在他麵前的桌案上:“寫!”
像他們這種大儒,沉浸在一件事物裏是十分專心的,他眼中此時隻有秦朗一人,連坐在一旁隱隱有些黑臉的李二都被他忽視了。
秦朗才看到老程遙遙的指向他,隻來得及給他回了一個笑容,就看到一個頭發胡子全白了的老頭氣勢洶洶的朝自己衝過來,還沒來得及見禮,就被老頭的動作給驚了一下。
站起身,朝老頭施了一禮才問道:“不知老丈要小子寫什麼?”
“寫字!寫詩!”歐陽詢眨了眨眼:“老夫不信你小小年紀已是書法大家,所以你寫!”
“可有限製?”秦朗無奈的問道。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老頭是個真正的學者!在學問麵前無視一切地位權勢,隻看眼中自己願意看到的,心無旁騖,這才是真正做學問的人!
“既是看雪賞梅,當以梅花為題!”歐陽詢想了想說道。
秦朗略一思考,提筆沾上墨,在歐陽詢拿來的那張紙上寫了起來。
之前在遠處的虞世南和孔穎達二人也急忙奔了過來,屏住呼吸圍在秦朗身邊,他寫出一句,兩人便念出一句。
“我家洗硯池邊樹,朵朵花開淡墨痕。不要人誇好顏色,隻留清氣滿乾坤”
字體依舊是之前的柳體,這次卻是在他們的見證下寫的,至此,幾人心中再無懷疑!
“好字!好詩!”虞世南與孔穎達二人撫掌讚歎。
秦瓊在一旁一直像個隱形人一般,聽到兩人的誇讚臉上浮出得意。
自家的孩子就是好!要能力有能力,要才華有才華!更難得的是小小年紀就悲天憫人,心性也不浮誇,成熟穩重的不似少年人!
今日得了這兩位大儒的誇讚,自家阿郎在文人圈中的地位算是定下來了!
誰說將門出不了讀書人?將阿郎拉到他們麵前,定能狠狠地給他們一個響亮的耳光!
“果真是你寫的!這字可是你所創?”歐陽詢最在意的還是字體:“這字體可有命名?”
“並非是小子所創,而是師傅傳授與我。師傅說這字是由一位姓柳的書法宗師所創,是以師傅稱之為柳體。”
“你師尊是哪位大儒?可否與老夫引薦引薦?”歐陽詢眼中滿是期待的看著秦朗問道,就連虞世南和孔穎達二人也是如此。
秦朗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是小子不願意為幾位長者引薦,而是師傅無法與長者們相見。”
“這是為何?難道你師尊……”虞世南滿臉驚訝後恍然大悟,一臉可惜。
這般大儒竟無緣一見,實是人間一大憾事!
“長者誤會了。”秦朗滿臉無奈的躬身施禮:“小子秦朗,見過諸位長者。”
“秦朗?”孔穎達皺了皺眉頭:“這名字好生熟悉……”
“能不熟悉麼!”歐陽詢滿臉驚訝的看著秦朗:“我等竟是不知,傳說中能呼風喚雨的秦仙人竟然還有如此才華!”
“秦仙人?秦朗!”虞世南與孔穎達這才恍然大悟。
可不是麼!怪不得聽著名字這般耳熟!
難怪這小子說不是不願意幫他們引薦他師傅,卻是根本沒法引薦!
誰能有那個仙緣與始祖見上一麵?
再說了,仙人本就通天徹地無所不知,想要教導弟子一種從未見過的字體還不是輕而易舉?
雖說他們不怎麼上朝,可卻不少聽自家下人與小輩念叨這位秦仙人的事跡,哪怕就是在市井中,也總能聽到關於這少年的傳聞。
前一段時間坊間還傳說,這位秦仙人為了長安百姓不會在雪災之中餓肚子,硬是用自己的精氣神催熟糧食,才使得朝廷有糧賑災。
當時他們還感歎這位秦仙人大公無私,沒想到今天居然就見到了真人!
“雖說年少,卻心係百姓,不錯!不錯!”虞世南讚賞的看著秦朗說道。
“聽說你會呼風喚雨?還能使枯木逢春?”孔穎達一臉好奇的看著秦朗問道。
“小小手段不值一提!”秦朗十分謙虛,心中卻是無奈吐槽。
這不是詩會麼?這些人不都是當世大儒麼?真的這般八卦?樓歪成這樣真的好麼?
“哇哈哈哈哈!”老程聽了幾人的誇讚,腆著肚子笑的張狂:“怎麼樣?我家阿郎做的詩好不好?”
“你這老貨,就算秦朗詩作的好,與你這老匹夫又有何關係?”虞世南自那天被程咬金死賴著要請柬開始,到今日再看見他心氣就一直不順!
“誰說沒關係?阿郎是我二哥的兒子!那就是我老程的侄子!”老程不屑的朝虞世南撇了撇嘴,直接將那個幹字扔到了天邊:“這可是親的不能再親的關係了!”
秦瓊臉上的得意簡直讓人不能直視:“犬子胡亂塗鴉,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哈哈,翼國公太客氣了!”孔穎達撚須大笑,滿眼讚歎:“令郎身具仙緣拜得仙人為師,學了這一身的好本事,將來必是我大唐之棟梁!翼國公好福氣啊!”
“此話不假!”虞世南雖然對老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對這個為了大唐弄得滿身傷痕,立下赫赫戰功的大唐戰神還是很有好感的。
“令郎不但一表人才,聽說武藝也十分出眾,小小年紀便智退突厥,為百姓求得仙糧,前段時間更是聽說為了雪災,不顧身體催熟糧食,才讓長安百姓沒餓肚子!”
“這般人才,別說是大唐了,就是整個天下,也找不出來第二個!”
“二老實在太過讚譽了!”秦瓊笑的見牙不見眼,明明心中十分高興,偏偏嘴上還要謙虛:“他年紀還小,太過讚譽恐他驕傲啊!”
李二在一旁牙都快酸倒了,自從秦朗成了叔寶的幹兒子,這家夥就成了炫子狂魔,不管對著誰,誇秦朗都能誇上一天不帶重樣的。
“行了叔寶,知道你心裏高興,就別故作謙虛了!阿郎這孩子確實是大才!”
李二這一說話,虞世南、孔穎達和歐陽詢二人這才想起來,自己三人將陛下晾在一旁許久了,急忙告罪:“臣等失禮,未曾向陛下見禮,還請陛下恕罪。”
“快快請起。”李二急忙扶起三人:“朕知道三位都是見獵心喜,怎會怪罪。”
“多謝陛下。”三人再次拜謝後才起身。
正在這時,一個中年文士領著一堆人走了進來,看到虞世南便跑了過來:“虞老,士子們的詩詞已經初步選拔好了,可以開始評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