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沒有絲毫的意外,反而平靜的有些可怕道:“皇上這是要奪了臣妾的權,將臣妾軟禁在這鳳儀宮?難道皇上就不怕群臣問起?為何是這皇貴妃牝雞司晨?”
“謝晚晴,別以為朕不敢將你做過的那些事情說出來!你不要臉麵,你們謝家也是如此嗎?”封睿沉著臉道。
“說什麼?”皇後這時候已經不管了,當下譏笑道:“是說臣妾拿著死嬰替換了欣氏那個孩子,在皇上的默許下竟是要捧著他做太子?還是說臣妾給這宮妃下了避孕藥,斷了皇嗣?皇上,這一樁樁一件件,您怎麼會不知道?皇貴妃的藥不也是您默許的嗎?還有……”
“夠了。”封睿揚起手,狠狠的扇了皇後一巴掌道:“到了如今,你還是這般不知所謂。”
“哈哈,哈哈,皇上,你打我。”皇後捂著半邊臉,有些瘋癲的笑道:“皇上,您沒錯嗎?你沒錯嗎?全是你的錯,全是你的錯,若不是你,所有人都不會死,若不是,我怎麼會沒了孩子,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你在亂說什麼!”封睿臉上顯得有些猙獰,瞧得皇後那挑釁的笑容和那大膽的話語,厲聲道:“朕告訴你,你若是想要謝家給你陪葬,你就繼續鬧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後聽了這話,突然間仰頭大笑,瞧著按樣子,倒是滲人得很。
封睿對於皇後的這般作態,冷哼了一聲,隨即便離開了鳳儀宮,更是下了旨,說皇後得了失心瘋,於鳳儀宮靜養,任何人不得探見。
足足笑到再也笑不出聲,皇後這才停歇了下來,碧藍和李嬤嬤被剛剛皇後和皇上的對話給鎮住了,當下不知道該怎麼辦。
許是剛剛笑得久了,皇後這會兒子倒是有些喘氣,掃而一眼不知所措的李嬤嬤和碧藍,突然間又輕笑了起來,隻是這笑聲和剛剛歇斯底裏的大笑相比,倒是顯得更加的詭異了。
皇後得了失心瘋的消息,瞬間便傳遍的整個後宮,謝府也收到了消息,這會兒子謝添倒是半刻都不敢耽擱,立馬傳了朝服,急忙進了宮。
一進勤政殿,謝添便兩眼淚汪汪的跪在地上,大呼對不起皇上。
謝添到底擔任過皇上的師傅,且謝家也是名門清流,故此,雖然皇後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封睿也沒有遷怒到謝添的身上,當即讓蔣海扶起謝添。
隻是謝添站起來後,依然是半躬著身子哭訴道:“皇上,臣有罪,臣教女無方,竟讓她做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臣有罪,臣有罪呀!臣愧對先皇,愧對皇上呀!臣,臣……”到了最後,竟然是哽咽得發不出聲音來。
封睿瞧著下頭哭得悲傷的謝添,微微皺了皺眉,雖然皇後做出的事情讓他厭惡,可是這畢竟是皇家的事情,若是宣揚出去,也是一件醜聞,到時候朝中怕是諸多猜測,而且謝氏一族,與大齊也有攻,若是就此遷怒,怕是會寒了人心,不過謝添這麼快就收到了消息,倒還是讓皇上有些不喜。
瞧得皇上一言不發,謝添定了定神,再一次跪了下去道:“皇上,臣年事已高,已感力不從心,懇請皇上讓臣告老回鄉。”說完,便是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謝添將姿態拜得如此之低,又再三懇請,封睿微微沉吟,最終還是首肯道:“皇後的事情,朕會不追究謝家,既然愛卿要告老回鄉,朕也不好強留,隻是愛卿學識淵博,倒是讓朕覺得有些惋惜。”
謝添可不敢將這話當真,忙再三拜別,這才躬身退出了勤政殿。
出了宮門,上了馬車,謝添這才敢拿出手絹來將臉上的淚水擦幹淨。剛剛哭得一臉悲傷的樣子如今倒是瞧不見半分,到了謝府,謝添先去了謝老夫人的院子裏告知了此時後,便去了謝夫人的院子。
謝夫人得知謝老爺已經向皇上提出告老還鄉,而皇上也首肯的時候,眼淚是止不住的往下流,不過謝夫人到底也是知道,皇後做出那樣的事情,株連九族都是可能的,更別提現在不過是讓謝添從那個位置上退下來,還保全了謝家。
自從那日聖諭說皇後得了失心瘋,便時時有太醫初入鳳儀宮。碧藍和李嬤嬤倒是依然留在鳳儀宮,不過倒是新派來的諸多的宮人。平日裏皇後的一言一行,都是在這些宮人的監視之下進行的,而且那些太醫開的藥,就算皇後不喝,也會有宮人強行喂下去,未到三月,皇後的精神就有些恍恍惚惚,反倒是真的成了失心瘋的症狀。
欣婕妤在寧壽宮小佛堂裏待了半日,聽到宮女說二公主來了,這才起身出來。
“母妃。”二公主歡天喜地的跑了過來,親昵的叫了一聲,隨即招呼著宮人將東西拿出來道:“我剛剛從婉貴妃娘娘那兒回來,這些都是我做的,母妃嚐嚐。”
欣婕妤隻微微吃了一小口,隨即就將東西放下,憐愛的拉著二公主的手道:“怎麼又去重華宮了,你去的這麼勤,貴妃娘娘到時候會煩你的。”
二公主搖了搖頭道:“不會的,每次去的時候貴妃娘娘都對我可好了,母妃,貴妃娘娘不會厭煩我吧?”雖是這麼說,可是二公主的神色裏卻帶了一絲不確定。
“隻要你乖乖的,好好的孝敬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會待你好的。”欣婕妤笑著道,眉眼間帶和一絲憂愁。
“母妃,貴妃娘娘今兒個說該是給我說人家了。”二公主臉上帶了絲羞色,隨即小聲道:“娘娘提了好幾家。”
“是嗎?”欣婕妤笑著道:“是那幾家的?母妃也給你參看參看?”
二公主雖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嘟了嘟嘴撒嬌道:“母妃。”
瞧得她害羞的樣子,欣婕妤不由的笑著道:“行,行,母妃不問就是了。咱們家的錚兒可是長大害羞嘍!”
二公主說了一會兒子的話後被欣婕妤打發去了院子裏,二公主的貼身侍女尖兒倒是被留了下來,瞧得欣婕妤的樣子,尖兒知道欣婕妤怕是要問婉貴妃提及的那幾家,故而低聲道:“婉貴妃娘娘隻略微提了謝家和宋家的幾位。”
欣婕妤的臉色微微一僵,隨即恢複了常態,又問了其他的幾個問題後,這才讓尖兒退了下去。
沒幾日,蕭婉便來了寧壽宮,和上次不同,欣婕妤這次倒是沒有在佛堂裏,而是坐在屋子裏,瞧著杯子裏的茶,似乎是等了一會兒。
“見過婉貴妃娘娘。”
蕭婉微微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禮,笑著道:“瞧著欣婕妤的樣子,好似知道本宮今日是要來!”
“不過是冬去春回,今兒個太陽正好,適宜出門罷了!”欣婕妤莞爾一笑道。
“是呀,這冬去春來,時間過的可真是快,轉眼間倒是過了這麼多年。”蕭婉倒是破天荒地的唏噓了一聲。
“娘娘說的是,這日子過的可真快。”欣婕妤也不著急,親自烹了茶給蕭婉端上來。
聞這那悠悠茶香,蕭婉微微一笑:“欣婕妤這茶倒是泡得越發精煉了。”
“閑來無事,便靠著這打發時間罷了。”欣婕妤不緊不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後,這才停下手來,轉而談起了近來春風得意的皇貴妃:“這段日子,皇貴妃的日子怕是最舒坦了。”
“是呀,大公主倒是時常進宮,每回都帶了不少的東西呢!”蕭婉笑著接了一句道:“說起來,大公主也是在二公主如今的這個年紀成親的。前些日子本宮倒是略微給二公主提了一提,那孩子倒是害羞了。”
“二公主麵皮薄。”欣婕妤眼袋寵溺的說了一聲:“聽聞貴妃娘娘倒是提及了幾人!”
蕭婉平靜的瞧了一眼欣婕妤,隨即笑道:“不過是隨口提及的幾家罷了,不過謝家的有位叫做謝航的公子,今年倒是中了探花,瞧著倒是不錯。”
“娘娘說的是皇後的那個謝家?”欣婕妤微微開口道,似乎是要確定什麼。
“是呀?”蕭婉似乎並不知道欣婕妤話裏的意思,似乎帶了些惋惜道:“皇後娘娘好好的倒是換上了失心瘋,真是可惜,不過謝家倒是名門清流,那謝航聽說品性不錯。”
欣婕妤瞧得蕭婉那無恙的臉色,似乎什麼都不知道一般,微微垂下眼道:“那謝家可是皇後出生的謝家!”
“雖然你和皇後又過節,可是這謝航瞧著倒也不像是什麼紈絝之輩,本宮瞧著倒是個好人選,正打算和皇上說說呢!”蕭婉眉眼彎彎,瞧著好似一副像是為二公主考慮的樣子。
“娘娘是真的不知道還是還試探嬪妾的?”欣婕妤微微肅了神情道。
蕭婉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神情,並沒有因為欣婕妤的這句話而換了臉色,反而一臉柔和道:“謝學士告老還鄉,如今倒是去了盛京書院,說起來這謝學士是謝家的頂梁柱,而且這朝中許多大臣可都是謝學士的門生,謝家名門,如今這麼一下,皇上正想著怎麼補償謝家呢!二公主嫁過去,怕是最好的事情,而且那謝航聽說聽得謝學士的看重,倒是個人才,和錚兒倒是極為匹配的。”
聽得這話,欣婕妤不由的心驚,當下加重了語氣道:“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