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夏不明所以,反而有些惋惜道:“不管怎麼說,那瓊文死了倒是有些可惜了!說不定到時候回多吐露些東西出來。”
蕭婉瞧著彩夏的樣子,臉色卻並不帶那惋惜的神色,反而道:“皇上這般禁著,她撐不了多久,若是到時候送去行刑司,雖然她有把柄在本宮這兒,若是挨不過,說出了一星半點兒的,豈不是失了大。”說著,挑眼望了一眼彩夏道:“而且,死了一個無關輕重的人,倒是拉出了一大把!”
“雖是如此,可是事情已經這麼久了,查出的證據也不不多。”
蕭婉臉上沒有絲毫擔憂的表情,反而笑道:“原來沒有,可是如今卻是有了的。行了,這事兒和咱們也沒關係了,瓊文那個相好,找個由頭,處置了吧!”
彩夏點了點頭道:“娘娘放心,奴婢知道了。”
今晚的月色甚好,若是賞月吟詩,定是一番滋味,可是蕭婉卻沒有半點兒的閑心,連剛剛臉上的笑容都收斂的半分。若是瓊文再多活幾日,她怕是要讓人親手動手了。
打開窗戶,外頭帶著絲涼意的微風吹了進來,蕭婉覺得剛剛的心裏的鬱色散去了不少。木芽端了夜宵進來道:“娘娘,晚間的時候您都沒用什麼東西,這會兒剛剛熬了一些小米粥,還有新醃好的小菜,娘娘吃一些吧。”
蕭婉微微點了點頭,坐在窗戶旁,手執銀箸,夾起一塊晶瑩剔透的酸黃瓜,咬了一小口道:“這味道倒不像是平日裏吃的那些。”
木芽瞧蕭婉喜歡,笑著道:“奴婢瞧著娘娘近來沒胃口,想著奴婢母親夏天的時候時常在家裏醃的小菜,這才試了一試,娘娘若是喜歡,奴婢到時候再多醃一些。”
蕭婉點了點頭,算是首肯了。那醃黃瓜倒是爽口,吃起來並不酸,倒是還有一絲絲甜味和辣味,就著粥,卻是是味道不錯,吃了半碗,蕭婉便放下了手裏的勺子,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道:“皇上去了孫貴人那兒。”
這話不是疑問,是確確實實的肯定。木芽倒是不知道,忙福身道:“奴婢去瞧瞧。”
此時,彩夏從外頭走了進來,低聲回稟道:“娘娘,皇上剛剛去了孫貴人那兒。”
木芽一聽這話,不由的有些吃驚的瞧了一眼蕭婉,蕭婉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示意木芽和彩夏將桌子上的東西撤下去。
蕭婉起身進了小佛堂,屋子裏的陳設極為簡單,蕭婉徑直的走到佛像前,點了三炷香,恭敬的拜了拜,這才坐了下來。不過手裏的佛珠卻是一直在手裏滾動著。
事情雖然過去這麼久了,但是應該還是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當初在圍獵場,就算蕭薔有再大的本事,也不過是個低位的妃嬪,僅憑一己之力,是絕對不可能布這麼大個局,而且當初還是薇貴妃的皇貴妃宋氏和她有過節,不管如何,宋氏的手裏絕對不幹淨,這次皇上這麼久沒去長春宮,更是將人都攔在了門外,想來是查出了不少吧。這次瓊文的事情,她倒是讓人放出了風去,影射了一些事情,皇後當初在宮裏,並不知道細節,如今有這個手段的怕是留隻有宋氏了,依著她的性子,瓊文是定然不能留,不過這替罪羊倒是讓人敏貴人當了,而且還證據確鑿,不過,若是讓皇後知道了,這事兒怕死還有好些要挖的吧!雖然瞧不慣皇後,但是若是能夠借著皇後的手,倒也是件不錯的事兒。而且,現在宋家掌大半兵權,想來皇上也是有些擔心了。若是能夠借力而上,到時候等著蕭家的便是數不清的榕湖富貴。隻是這事兒到底風險太大,若是要取勝,怕是還得好好與父親商量一番才是。
皇上一連在孫貴人那兒歇了五晚,而且更是封了嬪位,如此一來,倒是一宮主位的位份了。
蕭婉對此隻是抱之一笑而已,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倒是彩夏瞧著那邊熱熱鬧鬧了整個上午,卻沒有派個人過來的意思,有些領著傳膳的宮人進來道:“娘娘,用午膳了。”
蕭婉放下手裏的佛珠,在木芽的伺候下淨了手,這才拿起端起桌上的湯喝了一口,不過卻有些微微皺眉道:“怎麼是竹筍排骨湯?”
彩夏低聲道:“原是燉好了金玉滿堂,孫嬪娘娘瞧見了,說是想喝,奴婢……”
未等彩夏說完,蕭婉放下了碗盅道:“行了,用膳吧。”
彩夏點了點頭,不再說完,隻身布著菜。
蕭婉倒是心情不錯,倒是比平日裏多用了小半碗,不過待彩夏讓人將東西撤下去的時候,蕭婉突然出聲道:“既然封嬪了,倒也算是一宮主位了,住在重華宮裏也不妥。”
彩夏聽到蕭婉提及此,當下就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倒也該著手整理了。”蕭婉輕輕的吩咐了一聲,便起身去了小榮子那兒。
小榮子那兒的花是倒是開得極甚,蕭婉瞧得那各色姹紫嫣紅的話,輕輕的用手撫了過去,瞧得那枝頭花一陣亂顫。
蕭婉瞧著躬身在旁的小榮子道:“你不用跟在本宮這兒了。”
小榮子點了點頭,便退了下去,蕭婉瞧著那開得正盛的芍藥,吩咐身後的宮女道:“這芍藥倒是開的盛,選幾盆送去給孫嬪。”
孫青芷拿了小廚房給蕭婉熬的湯,原本是一時腦熱,靜下心來,倒是有些忐忑了起來,對喜兒道:“這湯我是不是該送回去?”
喜兒不知道如何,倒是剛剛被孫嬪提拔上來的另一個宮女紅霞道:“娘娘何必如此,娘娘如今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那婉貴妃雖是貴人之位,但是卻沒有娘娘得寵,再說,娘娘不過是拿了一盅湯而已,娘娘讓廚房吩咐的玉筍排骨湯不是送去給婉貴妃了嗎?想來婉貴妃也不會這般的小氣。”
雖是如此,但是孫嬪還是有些遲疑,這是,正巧宮女將剛剛蕭婉吩咐的那幾盆芍藥送了過來,紅霞瞧著那開得正豔的花,笑著道:“娘娘您瞧,這婉貴妃派人娘娘送花來了。想來剛剛的事情,怕是無事的。”
喜兒瞧得這紅霞這麼說,不由的有些心生不悅道:“到底是貴妃娘娘,而且貴妃娘娘是娘娘的表姐,娘娘若是為了這事兒生分了,到時候娘娘……”
話還沒說完,紅霞就瞧得孫嬪的臉色突然差了起來,立即開口道:“既然貴妃娘娘是娘娘的表姐,自然是不會和娘娘因為這事兒而生氣的,而且娘娘這般得寵,那婉貴妃到時候說不定要靠娘娘呢!”
紅霞這話說的孫青芷心裏一陣高興,瞧得杵在一旁的喜兒,有些不願瞧她,揮手道:“還不快去將那些花放好。”
喜兒低下頭,心有不甘,不過還是退了出去。
孫青芷如今是嬪位,自然是不會再住在重華宮,不過封睿說要給她一個驚喜,因此倒是在重華宮裏又多住了幾日。
這日夜裏,蕭婉正在屋子裏看書,就見木芽進來低聲道:“娘娘,孫嬪身邊的喜兒求見。”
蕭婉淡淡的吩咐道:“讓她進來吧。”
“奴婢喜兒,見過貴妃娘娘。”
蕭婉掃了一眼喜兒後便將目光放回了手中的裏,淡然道:“你不伺候在你家主子身邊,到本宮這兒來做什麼。”
“娘娘,奴婢覺得孫嬪娘娘如今好似,好似……”
“不將本宮放在眼裏了。”蕭婉默然的吐出了這句話,好似沒有任何的意外。
喜兒縮了縮身子,不知道怎麼辦,卻見蕭婉道:“孫嬪這段時間得皇上寵愛,身邊的人都是水漲船高,你倒是還巴巴的跑來本宮這兒。”
喜兒忙低頭道:“奴婢記得奴婢的主子是貴妃娘娘,奴婢不敢忘記。”
蕭婉瞧了喜兒一眼,對於她這番話沒有任何的感動,平靜道:“既然你有心,本宮自然不會虧待你,以後有事兒本宮自會聯係你,你這般貿然過來倒是不妥。”
喜兒一聽,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了,卻見蕭婉接著道:“如今孫嬪的身邊不止你一個宮女,本宮聽說那個叫紅霞的倒是近來聽得孫嬪心的,你是伺候孫嬪的老人了,被新人比下去,可不好。”
喜兒有些想要開口,卻見蕭婉平靜的看著她道:“孫嬪狂妄,自然是有狂妄的資本,你順著她便好了,其他的不用多說,出來的時間夠久了,回去吧。”
喜兒見此,當下隻好起身出去,蕭婉給了彩夏一個眼神,彩夏會意,跟著喜兒出去了。
“喜兒。”彩夏低低的喚住了自己前麵的宮女。
喜兒轉頭,瞧見是彩夏,福了福身道:“彩夏姐姐。”
彩夏瞧著喜兒的神情,微微一笑走上前道:“娘娘這也是為你好,不管怎麼說,你如今是大宮女,出來不方便,而且還有一個紅霞虎視眈眈,你如今的處境可不好,若是被孫嬪知道了,豈不是讓那個紅霞白白的坐到了你的位置?”
這段日子,紅霞倒是在孫嬪麵前很得好,因此聽了彩夏這麼說,心裏也是不快,彩夏瞧著喜兒動心了,當下便道:“孫嬪娘娘的性子你比紅霞更清楚,想來你會做的更好,貴妃娘娘這兒你不用擔心,若是有事兒,自會有人聯係您,若是你有事兒,也不用親自跑一趟,交個小宮女過來,到時候就有人去找你。行了,你也是聰明的人,我就說到這兒了,你出來這麼久,若是回去不尋個理由,也不好。”說著,招來遠處一個宮女,將托盤放到喜兒的手裏道:“明日是移宮的日子,你早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