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個月,孫青芷就以一種極為高調的姿態在後宮裏麵,占據了一席之地,那些地位的妃嬪就算瞧著再不甘,也不過是捏算吃醋的說幾句罷了,倒是高位,因著位份的關係,這段日子倒是是不是的給孫青芷幾次排頭吃,孫青芷倒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受了欺負,便接著封睿來瞧她的機會,將事情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所以一時間,這宮裏頭倒是有些紛亂不已。
外頭的煩亂似乎與蕭婉並沒有關係,這日她剛剛午憩,就聽得宮人道,說是蕭嬪發動了。
蕭婉微微眨了眨眼睛,漫不經心的拿起彩夏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這才開口問道:“怎麼一回事兒?”
那宮人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通,其實也不然,不過是那蕭嬪突然早產發動了起來,隻是剛巧玉答應在那兒,倒是嚇了一大跳,慌了手腳。
蕭婉估摸著日子道:“都說活七不活八,她這正好才八個月。”
那宮人聽了蕭婉這話,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隻道:“奴才一聽到這消息便回來與娘娘稟報,具體的事情奴才現在還不知道。”
蕭婉淡淡的嗯了一聲,示意那宮人下去,隨即對彩夏道:“玉答應可是回來了?”
彩夏搖了搖頭道:“還不知道,奴婢讓人去打探一下?”
“不用了,她怕是要在那兒待一陣子了。本宮瞧著近來這孫青芷倒是攪動了宮裏的這潭水?”
彩夏躬身道:“前幾日孫貴人在禦花園不小心衝撞了柔貴妃娘娘,貴妃娘娘罰她在禦花園裏跪了兩個時辰,結果孫貴人是暈了過去,正巧被皇上瞧見了,好像訓了一通柔貴妃。”
蕭婉微微揚起嘴角道:“她倒是聰明的。”
“她先前不過是個孤兒罷了,這些個手段雖然上不得台麵,但是有用,這才讓柔貴妃著了道。”
聽得彩夏這麼說道,蕭婉突然間就肅了臉道:“她是孫家的小姐,以後本宮若是聽到你再這麼說,直接去行刑司領罰。”
彩夏肅然,知道剛剛自己不精心,因此忙跪下道:“奴婢知錯了。”
蕭婉掃了她一眼,站起身來,深青色的宮裝發出了細微是聲響,慢慢的從彩夏的眼前掃過。
彩夏一直在屋裏跪著,不敢起身,過來良久,這才見木芽進來道:“彩夏姑姑,娘娘吩咐你可以起來了。”
彩夏托著木芽的手,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瞧著跟前的木芽,問道:“娘娘如今在做什麼?”
木芽微微低頭道:“娘娘剛剛去了小佛堂,彩夏姐姐你還好嗎?若是不能走了,我喚幾個宮人進來,佛堂外頭怕是沒人守著,我得先去了。”
彩夏罷了罷手,示意自己無事,點頭道:“你快去吧。”
木芽急忙的出了屋子,不一會兒,彩夏就瞧見兩個宮女進來行禮道:“彩夏姑姑。”
彩夏知道木芽怕是不放心,出去的時候喚了宮女過來,因此便點了點頭,示意這兩個宮女上前來扶。
鍾翠宮裏,玉答應坐在外頭,聽得裏頭的叫喊聲,心裏是止不住的害怕。
皇後沒想到前幾日子太醫還說這情況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早產了起來。因此臉色也不大好。
太醫診治了一番後,這才出來回話道:“皇後娘娘,蕭嬪娘娘怕是受了一些催產活血的東西影響,這才會提早動了胎。”
聽聞這話,皇後自然是大怒,吩咐人仔細的查看蕭嬪平日裏接觸的東西,可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那搜查的宮人們倒是沒找到任何的可疑的物件,倒是那太醫瞧著玉答應麵前的一碟糕點道:“蕭嬪娘娘今日可是用了這糕點?”
玉答應點了點頭,有些不太肯定道:“蕭嬪娘娘用了一小塊,可是這糕點有問題?”
皇後身邊的宮人立即就將那碟糕點端給了太醫,那太醫拿起了一塊仔細的聞了聞,又掰下來一些粉末放進了口中,立即道:“皇後娘娘,這糕點裏頭加了足量的催產和活血的東西。”
玉答應一聽這話,立即白了臉色,皇後冷冷的瞧了屋子了的宮人道:“這糕點是誰做的?”
“不,不可能。”玉答應臉色煞白:“妾發誓,妾沒有在這糕點裏加任何的催產和活血的東西。”不管玉答應是如何的求饒辯白,皇後已經吩咐人下去查了,果然,有人在玉答應的居所裏查出了山楂和益母草這東西。
“證據已經確鑿,你還不承認?”皇後冷眼瞧著下頭跪著的玉答應,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
“皇後娘娘,嬪妾真的是冤枉的,那益母草太醫說妾的月事不調,可以服用,因此嬪妾便讓人從太醫院領了一些來,那山楂是進來天熱,妾胃口不好,這才派宮女去內務府拿過來的。嬪妾真的沒有把這東西放進那糕點裏!”
皇後瞧著玉答應如此說,冷笑道:“來人,將內屋府的記錄和太醫院的記錄拿來,本宮倒是要瞧瞧她如何狡辯。”
內務府和太醫院的記錄都明明白白的寫著玉答應確實是領去過這些東西,分量可是不少,皇後瞧得那記錄,冷冷的讓記錄拍在桌子上道:“不是你,還是誰?這半個月,除了你,就沒有人再去領過這兩樣東西。”
“不是的,不是的。”玉答應驚恐萬分,正要說話,就見自己的貼身宮女琳琅突然跪了下來道:“皇後娘娘,奴婢有事要稟。”
皇後抬眼瞧了這宮女一眼,似乎記起來這是玉答應的貼身宮女,因此便沒好氣道:“說吧。”
琳琅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瞧了一眼玉答應,玉答應原以為琳琅會幫自己,可是那一眼瞧來,玉答應心裏便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琳琅的這一番話,是坐實玉答應謀害蕭嬪的整個過程。事已至此,皇後也不願再拖下去,喚了人將玉答應拖了下去。
處置完了玉答應,皇後還沒鬆口氣,就聽得接生的嬤嬤跑了出來道:“皇後娘娘,蕭嬪娘娘怕是不行了,是保大還是保小?”
皇後並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派了人去通知了封睿,讓他拿主意,自己則是吩咐太醫和接生的嬤嬤一定要保住兩個,至少在得到皇上的回信前,要保住兩個。
這話在旁人的耳朵裏,自是覺得皇後娘娘極好,一定要皇上來拿主意,可是聽在了接生嬤嬤的耳朵裏,便是另一番的意思了,如今到了保大保小的階段,那便是萬分的凶險,一刻都不能夠耽擱,若是照著兩個都保,怕是到了最後,兩個都保不了。隻是這些事兒那嬤嬤也不過是放在心裏,退回到產房後,見其他的嬤嬤都瞧著她,隻道:“盡量兩個都保,等皇上來再說。”
這話一出,其他的嬤嬤都是一陣無奈,可是她們也不敢不從,好在這太醫是一直給蕭嬪看診的,因此立即開了方子,命人去熬藥,那些個接生嬤嬤也隻盼著蕭嬪娘娘能夠爭氣些,能夠撐到時候。
封睿這會兒子正在孫青芷那兒,聽得宮人來報,說是保大保小的事情,孫青芷不由的開口道:“皇上,都說這女人生孩子凶險,那嬪妾以後會不會?”
話剛一落,就聽得封睿肅了臉道:“別亂說,你是朕的人,朕定是不會讓你受這麼大的風險。”
瞧著封睿那滿臉緊張的樣子,孫青芷不由的笑著道:“妾隻是隨便說說,當不得真的!”
雖然孫青芷是這麼一副不當一回事兒的樣子,不過封睿想著當初芷晴肚子裏的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心裏還是一陣害怕,有些將麵前的孫青芷看成了芷晴道:“你放心,朕一定不會讓你們母子有事兒,一定不會發生第二次的。”
孫青芷被封睿這話說的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對於聽到當今聖上這番鄭重的承諾,孫青芷自是高興。
那報信的宮人瞧著孫貴人和皇上絲毫沒有談及蕭嬪的事情,不由的有些著急,不過到底是做奴才,也不好直說,便微微的試探道:“皇上,那蕭嬪娘娘?”
誰知道,還沒定封睿開口,那宮人就見孫貴人不以為意道:“皇上,都說這宮裏的太醫醫術最是精湛,這等事情,怎麼還要皇上親自拿主意呢?而且皇後娘娘不是在哪兒嗎?”
那太醫聽得孫青芷這麼說,自然不好說其他的,隻低聲道:“是皇後娘娘的意思。”
“皇後娘娘也真是的,這點兒小事兒也來煩皇上,皇上可是好不容易才……”話音未落,孫青芷就瞧得對麵封睿的神色有些不悅,忙改了口氣,討好道:“皇上,要不妾陪您去瞧瞧蕭嬪娘娘吧!”
封睿點了點頭,帶著宮人便出了重華宮,孫青芷也跟在後頭。
皇後瞧得送信的太監半天都沒回來,不由的有些急了,這事兒雖然是讓皇上拿主意,可若是和蕭嬪出了什麼事兒,到時候皇上怕是會怨上她這個皇後,因此終是吩咐道:“先保大人。”
這話傳到了裏頭,裏頭的嬤嬤們都鬆了一口氣,卻沒想,蕭嬪這時候卻睜開了眼睛,盯著接生嬤嬤道:“保孩子。”
那嬤嬤不由的有些犯難,皇後聽得裏頭的蕭嬪這麼說,隻是在心裏冷笑了一聲,隨即道:“按蕭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