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婉坐在屋子裏,檀香在香爐裏焚燒,滿室都是淡淡的香味,誦了一會兒,蕭婉扶著彩夏站了起來,走到一旁的椅子上道:“今日皇上可是又來了?”
彩夏點了點頭,臉色平靜道:“皇上這些日子常常來。今日和孫姑娘在偏殿作畫。如今這闔宮裏都知道了這位孫姑娘,可是風頭正盛。”
蕭婉笑著撥弄了手裏的串珠:“本宮要的就是她的風頭正盛。如今時候也差不多了,若是一直沒名沒分的下去,這宮裏的人怕是都要做不住了。”
彩夏心裏有了答案,不過還是問了一句道:“娘娘的意思是?”
“就這一兩日了。”
蕭婉和彩夏的這番話孫青芷自然不知道,她如今正在給封睿念著詩經。
隻見孫青芷身穿一襲藕荷色的襦裙,上身是一件寬袖窄腰的玉粉色錦衣,上麵繡著點點蝴蝶,裙擺上墜著一條荷花形狀的長絲帶,隨著孫青芷的移動而左右搖擺。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女子特有的嗓音在屋子裏回蕩。
“芷兒可知這首詩是這麼意思?”封睿微微垂眉,深情脈脈的瞧著孫青芷。
孫青芷哪裏抵抗得住封睿這般深情,當下就紅了眼,微微轉過頭去,似嗔似嬌道:“皇上。”
“芷兒,朕的心思,你可知曉?”封睿瞧得孫青芷那帶粉紅色的脖頸,微微上前一步,將柔胰握在手中。
這段日子,孫青芷早就已經芳心暗許於封睿,這般風采翩翩的才子,又有哪個少女能夠拒絕的了,更何況這個才子還是當今的皇上。因此,瞧得自己的手被封睿握住,孫青芷有些嬌羞的低下頭道:“皇上,民女,自是心悅於皇上。隻是,貴妃娘娘畢竟是民女的表妹,民女怎可……”
封睿在聽得她道“心悅”二字時,就已經欣喜了,因此聽得她後麵提及蕭婉,便道:“你表姐是通透的人,更何況你表姐她也期許你能夠有一份好姻緣,朕乃天子,自然是天下最好的姻緣。”
聞得封睿這麼說,孫青芷不由的順勢靠在封睿的懷裏,臉上帶著喜悅和憧憬道:“皇上,您真好。”
封睿雖然是天子,但是不屑做那些強迫之事,因此瞧得孫青芷首肯,心裏一熱,便吻了下去。
屋外的守著的宮人聽得裏頭的聲音,自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因此雖然瞧著這青天白日的,但是裏頭的人可是皇上,因此也沒人敢打擾。
在沒人注意的角落裏,隻見一個太監聽得屋子裏頭的響動,悄悄的退了出去。
“成事兒了?”蕭婉聽得腳步,微微抬起頭來,似乎已經預料到彩夏要說的話。
彩夏微微點了點頭道:“成了。”
蕭婉微微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再吐出一個詞來,隻道:“你先下去吧。”
彩夏福了福身,低頭退了下去。蕭婉瞧著滿屋子精致的陳設,有些恍然,原來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婉婕妤了,而是大齊後宮的婉貴妃。
柔貴妃派了墨兒去重華宮傳話,卻不想被人攔在了外頭。不由的麵帶怒意道:“我是奉了柔貴妃娘娘的命令來此,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攔我?”
皇上在裏頭辦事,蔣公公可是吩咐了,不讓打擾,因此那宮人倒也不怕,隻道:“墨兒姑娘請回吧,皇上如今正忙著,怕是見不了姑娘了。”
墨兒自然是不會罷休,隻是瞧著這宮人油鹽不進的樣子,不由的提高了聲音衝著裏頭道:“皇上,五皇子如今正哭鬧不止,皇上去瞧瞧吧!”
墨兒連喚了好幾聲,那宮人想攔,隻是墨兒到底是柔貴妃的人,到時候若是做的不妥了,倒黴的還是他們這些當奴才的,因此便隻是勸了幾句,並沒有出手阻攔。
不多時就聽得一陣腳步聲往這邊走來,墨兒大喜,隻是走近了,卻見來人並不是封睿,而是重華宮的掌事太監小路子,小路子倒也沒有說什麼,隻是瞧了那守門的宮人一眼道:“娘娘讓你好好守著,你倒是玩忽職守,來人,將他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那守門的宮人連一聲求饒都沒說出口,就被人堵了嘴巴,拉了下去。墨兒瞧得小路子這一做派,麵色有些難看,這小路子這麼做分明是在打柔貴妃娘娘的臉。與墨兒臉上盛怒不同的是,小路子卻是一臉的平靜之色,瞧著那太監被拉了下去,這才轉眼瞧著墨兒道:“原來是柔貴妃身邊的墨兒姑娘,真是不巧,皇上如今正和孫姑娘在一起,墨兒姑娘還是請回吧。”
墨兒瞧著平日裏素來窩在自己宮裏的婉貴妃如今倒是得了膽子敢正麵和柔貴妃叫板,不由的冷笑道:“我倒是誰,原來不過是這重華宮的一條狗罷了,我是奉柔貴妃娘娘的命令來此,倒是不知道你這個奴才何時有了這般的權利,能阻了柔貴妃娘娘?”
小路子聽得她這麼說,並不生氣,隻是眼神略帶冷意道:“奴才自然是無權了,隻是奉勸墨兒姑娘一句罷了,若是墨兒姑娘不信,便在這兒等著便是,若是惱了皇上和孫姑娘,墨兒姑娘可別怪我沒提醒。”
小路子裏裏外外提及孫青芷,倒是讓墨兒一陣火大,不過是個沒名沒分的民女罷了,婉貴妃是她表姐又如何,到底是個不受寵的宮妃,怎麼能夠和她的主子柔貴妃相比。皇上寵愛柔貴妃可是後宮皆知,如今皇上不過是多來了幾次,這重華宮還真是擺起了譜,連柔貴妃都敢阻攔。自從柔貴妃進宮以來,可是一直無往不利,身為她的大宮女,墨兒可是瞧的比一些低位妃嬪都要風光不少,頭一次被人這麼拒絕,自然是心裏憋氣,隻是她還未說出口,就見蔣海走了過來道:“在吵吵嚷嚷什麼?”
小路子瞧得蔣海過來了,恭敬的行禮裏道:“奴才不過是讓墨兒姑娘別擾了皇上,隻是墨兒姑娘瞧著好似有急事一般。”
蔣海不動聲色的瞧了一眼小路子,照小路子的話來說,想來婉貴妃怕是知道了,不過瞧著小路子那恭敬的神色,倒是沒有半分的不妥,蔣海便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墨兒雖然是柔貴妃的大宮女,但是蔣海是皇上身邊的人,當下也就收斂了些,行禮裏後,便急急忙忙道:“蔣公公,五皇子哭鬧不止,朝著要見皇上,柔貴妃娘娘怎麼哄都不做效,這才讓奴婢來此喚皇上過去瞧瞧。”
蔣海聽得墨兒這麼說,微微沉吟了一會兒,皇上如今在裏頭辦著事兒,若是打攪了,當然是得不到好,可是柔貴妃寵冠六宮,五皇子也頗得皇上喜愛,若是拒了,到時候得罪了柔貴妃,怕也是不好,蔣海瞧了一旁低頭躬身的小路子一眼,轉回了目光道:“你先等著,我去瞧瞧再說。”
待蔣海帶著人離開後,小路子也離開了,墨兒一個人站在門口,想著待會兒回去可是要好好將事情與柔貴妃稟報才是。
蔣海走到門口,聽得裏頭傳來的聲音,清了清嗓子,壯著膽子低聲喚道:“皇上,皇上。”
封睿此時正在興頭上,聽得蔣海那尖細的嗓音不停的從外頭傳進來,有些不悅道:“何事?”
蔣海聽得封睿語氣裏的怒意,趕忙回話道:“柔貴妃娘娘派人來說五皇子哭鬧不止,吵著要見皇上。”
孫青芷此時雙眼迷離,隱約間瞧得封睿臉上帶了絲不悅,便嬌羞的喚了一聲道:“皇上,怎麼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封睿轉過頭來,瞧得身下的孫青芷麵帶紅暈,朱唇微啟的模樣,低聲安慰道:“你先休息,朕待會兒再來。”
“皇上要走?”孫青芷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瞧得孫青芷這模樣,封睿低低的笑著道:“柔貴妃剛剛派人傳話說是五皇子身子不適,朕過去瞧瞧。”
孫青芷聽了這話,自然是極不情願道:“皇上既然已經要去了,那還告訴芷兒做什麼!芷兒如今是皇上的人,皇上要做什麼便去做是了,問芷兒做什麼!”
瞧著孫青芷耍起了小性子,封睿倒是不惱,反而還耐心的哄著道:“乖,朕去一會兒就回來。”
孫青芷怎麼肯依,自然是不願意放封睿離開。蔣海聽得裏頭傳來細碎的說話聲,又喚了一句,封睿清了清嗓子道:“進來吧。”
孫青芷瞧得封睿已經站起了身,知道他已經決定了,當下便轉過身,別過臉去,有些悶悶不樂道:“皇上說了待會兒回來,可一定要守諾才是”。
封睿瞧得青芷這樣,倒是不由的失笑道:“朕答應你的自然是要守諾。”
待封睿領了人出去,孫青芷這才坐起身來,喜兒聽得裏頭響動,便帶著宮人們進來道:“恭喜孫姑娘,賀喜孫姑娘。”
孫青芷麵帶羞紅,喜兒是個慣會看臉色的,因此便道:“熱水已經準備妥當了,姑娘先沐浴吧,廚房裏熬了姑娘最喜歡的粥,待會兒姑娘用些。”
這被皇上寵幸的人和未被皇上寵幸的人,待遇自然是不同,孫青芷慵懶的躺在香氣撲鼻的熱水裏,任由宮人們伺候著,瞧著這些宮女手裏拿著的各式各樣的衣服首飾,孫青芷倒是一時間挑花了眼,喜兒瞧著,特地選了一套鮮豔的顏色,配著新的首飾頭麵,倒是讓孫青芷頗有幾分得寵貴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