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絕對不可以就這麼認命。蕭薔狠狠地抓緊了身下的錦被,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是她好不容易才盼來的,如今蕭婉被封了貴妃,而大齊從來沒有兩位高妃同出於一個家族,如今已是劣勢,若是沒了這個孩子,莫說蕭婉,怕是連這間屋子都無法出去,柔貴妃怕是已經知道當初的事情和她有關,所以這個孩子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唯一的籌碼,她必須要將肚子裏的孩子平安生下。
不掛蕭薔如今是怎麼想的,蕭婉此時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蕭婉一直以來都深居簡出,隻是這日,去寧壽宮給太後侍疾之後,並沒有立即回重華宮,反而是去了長春宮。
蕭婉已經八年有八年沒有踏入過長春宮了,瞧著與當初八年前沒什麼兩樣的宮門,不由的有些恍然。早已有宮人前去敲門,不多時,蕭婉就瞧著欣婕妤二公主和眾人出來了。
“嬪妾見過婉貴妃娘娘。”
“錚兒見過婉貴妃娘娘。”
“不必多禮。”蕭婉扶著彩夏的手下了轎攆,施施然的進了長春宮。
雖然當初月夫人和蕭婉交好,可是後來出了事情,長春宮和重華宮的走動就淡了起來,更何況最近幾年,蕭婉更是謝絕了一切拜訪,深居簡出,平日裏去的地方也隻有寧壽宮,雖然年節和二公主的生日,重華宮和長春宮都互送東西,可是關係較之之前到底是淡了下來。因此欣婕妤和二公主對於蕭婉突然來訪,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似乎是瞧出了欣婕妤和二公主的局促,蕭婉柔柔一笑道:“別拘著了,都坐下吧。”雖是如此,但是欣婕妤和二公主卻隻是坐了椅子的邊緣,並不敢像蕭婉說的那般。
蕭婉也不以為意,讓彩夏將準備好的東西呈上來道:“去年錚兒的及笄禮,本宮倒是沒趕上,如今倒是給你補一份,希望你不要生本宮的氣。”
那盒子甚是精致,上頭嵌了十八顆紅色的寶石,蕭婉親自將那盒子打開,裏麵是一隻用黃金和珠玉打造的長簪,甚是華麗。
欣婕妤沒想到蕭婉會拿出這麼貴重的東西,不由的有些詫異,在聽到蕭婉剛剛的那番話後,並沒有因此放鬆下來,反而有些誠惶誠恐道:“婉貴妃娘娘嚴重了,娘娘能夠記得二公主的及笄,已經是嬪妾莫大的榮幸。怎敢勞煩娘娘親自過來。”
蕭婉似笑非笑的瞧了一眼欣婕妤道:“二公主的生母和本宮交好,二公主的及笄,本宮也是極為重視的,要說欣婕妤當初還幫過本宮呢!”
“嬪妾不敢。”欣婕妤微微低頭。
雖然二公主這些年也是錦衣玉食,可是再如何,月夫人不在,養母不過是一個婕妤的位份,雖然內務府沒有短了她平日的衣食住行,但是也是按照份例來的,因此這般珍貴的長簪倒還是頭一次見,故而,與欣婕妤不同,二公主卻是萬分的欣喜,而且當初月夫人還在的時候,二公主可是十分粘蕭婉的,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但是當初的事情還是有印象的的事情,而且二公主的生辰,蕭婉也都派人送了賀禮過來,因此二公主剛剛見麵的那一些拘謹倒是完全消散了,笑著接過了那盒子道:“錚兒謝過婉貴妃娘娘。”
欣婕妤知道蕭婉這次來怕是不是給二公主送及笄禮這麼簡單,因此便道:“錚兒,你最近不是學會了做珍珠丸子嗎?剛好今日貴妃娘娘來,你做些讓娘娘嚐嚐。”
“是。”二公主笑著應了,行了禮後便出了屋子。
蕭婉慢慢的端起了茶水,慢慢的品了起來。欣婕妤瞧著蕭婉的樣子,知道婉貴妃是等著她先開口,因此便道:“不知娘娘今日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蕭婉笑著看了一眼欣婕妤道:“不過是許久沒來這長春宮了,不過本宮瞧著欣婕妤的樣子倒是沒什麼變化呢!”
欣婕妤不知道如何接這話,不由的有些訕笑道:“嬪妾如今都已經是人老珠黃了,娘娘與幾年前相比,是更加的年輕美麗。”
蕭婉輕輕放下手裏的茶盞道:“欣婕妤不必介懷,本宮幾日來不過是和欣婕妤閑聊幾句罷了。”
一聽這話,欣婕妤知道蕭婉要說重點了,便道:“娘娘說的是。”
雖是如此,但是蕭婉說完這句話後,就沒有再說其他的話,反而仔細的盯著欣婕妤瞧了好一陣子。欣婕妤被蕭婉瞧得心裏有些發毛道:“娘娘在瞧什麼,可是嬪妾的臉上有什麼不妥之處?”
“這麼瞧著,本宮倒是覺得欣婕妤和柔貴妃倒是有一些相似。”芷晴到底長什麼樣子蕭婉並沒有見過,依照吳嬤嬤說和當初的衛嬪有六分相似來看,這欣婕妤她是真的沒瞧出來到底是哪裏,因此便隨口一謅道:“本宮瞧著欣婕妤倒是和柔貴妃有些相像。”
原不過是試探的話,在欣婕妤的耳朵裏卻好似平地一聲雷一般,驚得她失手的將自己手裏的茶盞掀翻,蕭婉將欣婕妤的驚慌失措瞧在了眼裏,不過並沒有直接問,反而表現出有些詫異道:“欣婕妤你怎麼了?”
“這茶有些燙手,嬪妾一時間被燙著了,這才在娘娘麵前失儀,還請娘娘恕罪,容嬪妾換一身衣服……”
蕭婉瞧著欣婕妤宮裝上那一大團茶漬,微微點頭道:“去吧。”
得了蕭婉的允許,欣婕妤被宮人扶著進了內室,彩夏站在一旁,將欣婕妤的神色瞧得分明,剛剛欣婕妤的臉上閃現的分明是驚慌和害怕。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欣婕妤已經收拾妥當出來了,瞧著她那毫無異樣的臉色,蕭婉微微斂神,她今日不過是想著碰碰運氣罷了,卻沒想到得了這個意外之喜,從剛剛欣婕妤的樣子來瞧,怕是知道一些什麼。
瞧著蕭婉毫無一樣的神色,欣婕妤微微鬆了口氣,福身道:“剛剛嬪妾失禮,還請娘娘恕罪。”
“無事。”蕭婉微微一笑道:“欣婕妤不必和本宮這麼見外,欣婕妤是伺候皇上的老人兒了,按這個而言,應該是本宮喚欣婕一聲姐姐才是。”
“嬪妾不敢當。”
“如今這宮裏的僅剩的太子府老人,怕就是隻有欣姐姐,梁貴嬪和當今的皇貴妃娘娘了吧!”蕭婉微微一頓,隨即又接著道:“一轉眼倒是過去這麼多年了,二公主如今都及笄了呢!本宮瞧著二公主如今這般知書達理的樣子,想來欣婕妤了將二公主教得是極好的。想來月姐姐瞧著怕也甚是欣慰。本公這個做姨母的,倒是什麼都沒盡到呢。”
欣婕妤正要開口,就瞧著二公主帶著宮人進來了。故而當下便收住了話。
行完禮後,二公主親自將做好的珍珠丸子端給了蕭婉和欣婕妤道:“這是錚兒剛剛做好的珍珠丸子。”
蕭婉瞧著那熱氣騰騰的碗盅,輕輕的端了起來,喝了一口道:“錚兒的手藝不錯,倒是極為好喝的。錚兒想要什麼賞賜?”
“貴妃娘娘喜歡,便是對錚兒最大的賞賜了。”瞧著封錚那雙像極了月夫人的眸子,蕭婉微微一笑道:“本宮瞧著錚兒如今倒是越發的賢惠了起來,也不知道是這盛京的哪家公子個有這個福氣,能夠將錚兒娶回家!”
宮裏的孩子普遍早熟,更何況公主,因此蕭婉這番話,倒是讓封錚瞬間就紅了臉道:“貴妃娘娘,錚兒不嫁,錚兒要一直呆在母妃身邊。”
蕭婉並沒有答話,倒是欣貴人拍了拍封錚的手背道:“說什麼小孩子話,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要相看了。”
“母妃!”
瞧著封錚和欣婕妤和樂融融的樣子,蕭婉不由的想到了昨兒個中毒的四公主,不過轉瞬,蕭婉卻是拉回了思緒,瞧著欣婕妤道:“欣婕妤倒是辛苦了。”
“貴妃娘娘言重了,一切都是嬪妾的福分。”欣婕妤拉著封錚一同站起回話道。如是當初她和月夫人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可是如今,她倒是真的將封錚看作是自己的女兒,都說為母則強,她現在最大的願望是希望看到封錚好好的出嫁,皇後如今已經病成了這樣,等她死了,當初的恩怨也算是消了。
“以後錚兒常來重華宮吧!本宮已經許久沒和錚兒好好說過話了。”
欣婕妤知道蕭婉此行目的不純,卻是沒有想到她會將主意打到二公主的頭上,因此聽到這話,急忙道:“貴妃娘娘事情繁多,更是為太後侍疾,嬪妾怕錚兒給貴妃娘娘添麻煩”。
“欣婕妤多慮了,本宮瞧著錚兒甚好。今兒個本宮出來也久了,彩夏,回宮吧。”說著,也不等欣婕妤再次開口,便帶著人離開了。
瞧著蕭婉乘坐的轎攆遠去,欣婕妤隻得微微歎了一聲,二公主瞧著欣婕妤麵有憂色,有些擔心道:“母妃,可是有什麼不妥?”
“無事。”欣婕妤笑著道:“婉貴妃娘娘和你生母關係甚好,你多去走動也是應該的。母妃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是,錚兒告退。”
待二公主一行人已經看不到背影了,欣婕妤這才回了屋子,想著剛剛蕭婉的那番話,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