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雖是如此,但是吳嬤嬤的心裏還是有些擔心道:“貴妃娘娘,奴婢……”

蕭婉似乎猜到了吳嬤嬤的擔憂,故而微微肅了語氣道:“想來吳嬤嬤還沒有忘記當初的吳更衣吧!”

一聽到蕭婉提到吳憐兒,吳嬤嬤神色顯得有些激動道:“難道貴妃娘娘……。”

“當初吳更衣雖然有些瘋了,可是身體卻是健健康康的,隻是冷不丁的被人發現在湖裏,都說吳更衣是失足掉下去的,可是本宮卻是查到這事兒可是沒這麼簡單。”

吳嬤嬤聽到如此肯定的答案,有些不受控製的站起身來道:“還請貴妃娘娘告訴奴婢我家主子到底是被誰害死的?”

隻是這會兒子蕭婉倒是並不著急,反而轉了話題道:“吳嬤嬤應該都知道,本宮從來都是知恩圖報的人,太後娘娘幫過本宮,本宮自然會好好的替太後娘娘辦事,不過本宮如今雖然貴為貴妃,可是沒有太後娘娘,本宮這個貴妃也是個笑話,想來吳嬤嬤是知道如今這宮裏頭的形勢是什麼樣的。本宮還沒有蠢到做那些自掘墳墓的事情,這一點吳嬤嬤無需擔心。”

言及於此,吳嬤嬤自然是知道蕭婉的意思,當下便下定了決心道:“貴妃娘娘想要奴婢做什麼?”

蕭婉柔柔一笑道:“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隻是本宮當初給太後娘娘侍疾的時候,倒是聽到太後娘娘一直在念叨芷晴這個名字,本宮擔心太後娘娘的病情,隻是這芷晴這個名字,宮中似乎並沒有多少人知曉,吳嬤嬤伺候太後娘娘這麼久,想來應該清楚一些的,因此,本宮這才想請吳嬤嬤說說,這樣本宮也好替太後娘娘分憂。”

蕭婉雖然語氣綿軟,可是這話卻是不容反駁,吳嬤嬤也知道如今自己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因此隻是低低歎了一聲,有些感慨道:“這事兒知道的人宮裏已經沒幾個了,當初事情牽涉的人,差不多已經被太後娘娘給處決了。”

果然如此,難怪她讓彩夏打聽了這麼久,也都不過是隻言片語罷了,瞧著吳嬤嬤這樣子,怕是還有什麼不一般的內情,蕭婉微微斂神,並沒有打擾吳嬤嬤,而是讓吳嬤嬤自己說下去。

說起來事情也並不複雜,等吳嬤嬤離開後,蕭婉隻是微微唏噓了一聲,並沒有太多的感慨,當今聖上不是太後的親身孩子,而是太後的妹妹吳嬪的孩子,這一點蕭婉倒是有所耳聞。不過聽說當初這吳嬪命薄,生下皇子後就沒了,因此便養在了當今太後的名下。隻是當時太後一心撲在這爭寵和後位之上,對於皇子的照顧自然是有些疏忽,因此等太後回過頭來,皇上已經到了知事和獨立的年紀。而芷晴當初就是一個一直侍奉在當今皇上身邊的宮女,生母早逝,養母不管,不用想也知道當初那些年日子怕是不怎麼好過,皇家的人懂事早,連帶著這男女之情也是如此,一來二去,生出情愫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壞就壞在,這芷晴當初是太後親自選的人,原以為是心腹宮女,可是誰能想到竟然倒是和皇上生出了情愫,若是這般,一個宮女而已,太後到底也犯不著這般,可是問題在於就在太後想要回轉母子關係,可是不知道是哪裏傳出來的話,說當初的吳嬪是太後害死的,這流言不僅沒有消下去,反而倒是越發的猛烈了起來,皇上自然是怪罪不得的,那他身邊的人就要好好的懲戒一番,這芷晴是貼身宮人,自然是脫不了幹係。隻是當時太後和皇上的關係有些僵硬,自然不好直接插手,因為吳憐兒時常進宮來陪太後,想來也是太後想著能夠培養吳憐兒和當今皇上的關係,因此便尋了機會,借著芷晴衝撞了吳憐兒,便尋了個法子處置了下去,太後不放心他人,便讓吳嬤嬤卻監察這事兒,那芷晴也是個命薄的,不過是賞了幾十大板,便挺不過去,沒幾天就走了。

當初皇上和先皇一起去圍獵,並不在宮中,這也是為什麼事情會進展的如此順利,隻是後來皇上回來後,知道這事兒,當下便慟哭起來,太後瞧著他為了一個低賤的宮人這般,自然是訓斥了,當晚,皇上就發熱了,太後瞧著這芷晴連死都不安生,倒是私下讓人將她的屍首丟去的亂葬崗,讓野狗叼了去。似乎是坐實了當初害死吳嬪的那傳言。後來皇上病好了之後,一下子沉穩了起來,雖然和太後的關係算不得太好,不過卻也是恭敬,倒是太後瞧著皇上不再似以往那般玩樂,反而每日都以課業為重,又頗得師傅和先皇的讚賞,自是高興,對於皇上那疏離的情緒,也並不在意,隻當他是小孩子心性罷了。

吳嬤嬤起先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隻是後來瞧得宮裏的流言四起,說是芷晴死得冤,回來複仇,太後身為後宮之主,自然是要徹查,隻有便查到是當初和芷晴一屋叫做彩燕的宮女搞得鬼,這件事情是吳嬤嬤親自辦的,但是那彩燕那冷測測的話仿佛如今都還回想在她的耳邊:“芷晴死的冤,吳嬪娘娘也死的冤,皇後娘娘手沾這麼多血,難道就不怕午夜夢回嗎?吳嬤嬤怕是還不知道吧,芷晴已經有好幾個月都沒有來過月事了,皇後娘娘殺的不僅是個宮女,更是殺了她的親孫子。吳嬤嬤怕是不知道吧,芷晴雖是死了,卻是留了一封血書給皇上。”

吳嬤嬤聽到這話也是大驚,隻是彩燕一說完便咬舌自盡了,那封血書卻有其事,皇上身邊伺候太監小德子倒是一一交代了,說是皇上拿到那血書的時候,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整晚,小德子在外頭守著,好似聽到了哭聲。不過瞧著第二日皇上神色無恙,隻是略微紅了眼睛,小德子便隻當做是幻聽了。不過那血書裏到底些了什麼,芷晴到底有沒有懷孕,都已經無法考證了。

瞧著皇上的功課愈發的精進,和太後娘娘也是母慈子孝,吳嬤嬤便將這事兒放在了腦後,可是如今想來皇上之後的林林總總,怕是知道了不少。隻是這事兒她一直都沒有告訴太後。如今太後病重,那就更不能說了。

不過吳嬤嬤倒是說了個深宮隱晦,便是當今的皇貴妃,柔貴妃,欣婕妤和當初的衛嬪,都是和芷晴有些相似的地方。隻是這相似之處吳嬤嬤不願多說,隻道:“若說相似,這衛嬪倒是有六分相像。”

蕭婉既然打算從這個芷晴入手,自然是不會草草了事,隻是吳嬤嬤不願多說,蕭婉便細問了這芷晴的來曆,這人當初是吳嬤嬤調教的,因此也甚為熟悉。芷晴是江南臨水人,擅做百合餅,是閩南的一種吃食,皇上也是極為喜歡的。

聽到此,蕭婉倒是有些詫異,不是說皇上最討厭的便是這百合餅嗎?不過很快,蕭婉就將這點驚愕收了起來。吳嬤嬤瞧著來重華宮也夠久了,便不再多留,正好木芽也都將東西登記好入了庫房,因此吳嬤嬤便帶著人回了寧壽宮。

待吳嬤嬤走後,蕭婉立即休書一封,讓彩夏送出了宮去,時至今日,蕭婉倒是第一次露出了一抹暢快的笑意。

這些日子蕭婉一直讓人盯著蕭嬪,果然不出所料,這初一剛過,蕭嬪就起了幺蛾子。

“娘娘,四公主當場吐血,吳淑儀倒是當即便跪了下來,求皇上找出凶手,不過好在四公主食用的不多,沒什麼大礙。”小路子將今日探聽來的消息一一稟報了過來。

在聽到四公主中毒吐血的的時候,蕭婉隻是微微抬起了頭看了小路子一眼,並沒有其他的表情,隻道:“可是查出真凶了?”

“查出來了,是禦膳房的宮女,去抓的時候以及上吊死了,不過留下了一封書信,說是瓊文指使自己的做的,柔貴妃娘娘當場就讓皇上處決了瓊文,蕭嬪已經動了胎氣,如今被皇上下旨禁足。”

蕭婉麵色平靜的點了點頭道:“你下去吧。”

隻是那略微顫抖的手卻暗示了蕭婉此時並不像表麵看起來的那般平靜。

待小路子轉身出去,蕭婉猛的吸了口氣,平複了自己的心,嘴角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我大哥的帳,我孩子的帳,還有當初的誣陷,這些筆賬我會慢慢的跟你們算,既然蕭薔你這麼不安分,那就先從你開始好了。想來柔貴妃應該已經忍你很久了,當初的喪子之痛,如今你懷了孕,又送了這麼個把柄過去,真是期待柔貴妃會怎麼對你呢!

鍾翠宮的宮人們都小心翼翼的服侍著,蕭嬪一個人躺在床上,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當初明明是讓瓊文去給蕭婉下藥,怎麼會突然是四公主中了毒,如今那下毒的宮女已死,所有的證據都直至自己,瓊文已經死了,她倒是不用擔心以前的事情敗露,可是柔貴妃怕是知道當初流產的事情和她有關,想著今日殿上,柔貴妃那頤指氣使的樣子,和狠毒的目光,蕭嬪覺得心裏有些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