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了這阿麗公主來攪局,薇貴妃和蕭婉自然是不會互相比試。瞧著阿麗公主牽的那匹白馬,薇貴妃笑著道:“阿麗公主剛剛的騎術卓然,如此,我和婉貴嬪也就不比試了,婉貴嬪,你如何看?”
既然薇貴妃這麼說,蕭婉自然是借著話道:“原是和娘娘想著熱了場子,如今阿麗公主一來,倒是沒咱們是麼事兒了,貴妃娘娘,咱們就去高台上瞧著吧!”
“如此,甚好。”薇貴妃微微點頭,率先往高台上去,蕭婉微微朝阿麗公主點頭示意後,也上了高抬。其他不參與的人瞧著這二人上去了之後,也都紛紛跟了上去,這圍獵場上倒是一下子少了大半人。
阿麗公主驕傲既然是有驕傲的本錢,和那些個大周的少女比試騎術,自然是拔得頭籌,得了那些彩頭。於此,上頭作為看客的蕭婉等人倒也並沒有什麼不悅。等這邊賽馬結束後,封睿他們也都回來了。阿麗公主率先就抱著東西撲向了她的父親,笑著道:“阿爸,你回來了,你瞧,這是我贏得的彩頭呢!”
那棕衣汗王寵溺的瞧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笑著對一旁的封睿道:“皇上,這是我的小女阿麗,被我給寵壞了,還望皇上不要怪罪才是。”
瞧著這汗王懷裏阿麗那朝氣蓬勃的樣子,封睿一笑道:“薩拉可汗,這就是你的九公主阿麗?”
那薩拉可汗點了點頭,阿麗瞧著封睿並不凶,便從薩拉可汗的懷裏出來,行了一個遊牧的禮敬禮,眨了眨眼道:“見過皇上。”
剛剛的事情蔣海已經和封睿說了,故而現下瞧著阿麗公主懷裏的那些東西,封睿倒是笑著道:“薩拉可汗,你這個九公主倒是了不得。”
贏了彩頭的事情薩拉可汗剛剛也正巧聽到了,如今聽得皇上這般誇讚,倒是推諉道:“不過是讓著阿麗罷了。當不得皇上誇讚。”
二人說了幾句後,阿麗覺得有些煩悶便退了出去,往年阿爸不讓她到處亂跑,幾年她好說歹說這才讓阿爸帶著自己過來,瞧著這和自己截然不同的環境和任務,阿麗公主倒是起了一番探索的興趣。
到處轉了一轉,阿麗就聽得有人在談論自己,瞧著四周無人,阿麗瞧瞧的貼近帳篷,試圖聽清楚裏頭的人到底在談論什麼。
“今日我聽說這騎術很是精彩呢!聽說這次那個阿麗公主騎術很厲害。”
聽到有人在誇讚自己,阿麗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不過卻是要將耳朵湊近了些,以望聽得更清楚些。
這讚揚的話剛一說完,就聽到另一個人以不屑的口吻道:“你知道什麼呀!若是真的說起這騎術,最好的可是大皇子,還有月夫人,要我說這阿麗公主的騎術算個什麼呀!要回到婉貴嬪娘娘騎術也很好呢,今日不過是給那個阿麗公主留個麵子,不讓她太難看罷了。”
聽到有人說自己騎術不好,阿麗頓時就有些不悅了起來,正準備衝進去質問時,阿麗突然發現自己如今是在大周的營帳中,故而便收了脾氣,不過心裏倒是暗暗下了個決定,若是這大皇子,月夫人來了,她可是要去好好的會一會,還有那個婉貴嬪。
待阿麗公主離開後,帳簾被拉開了,瓊文從帳子的另一側走了出來,將手裏的荷包遞給了剛剛說話的兩個宮女:“這次做的不錯,這是賞你們的。”
那兩個宮女忙謝著領了賞,退了出去,瓊文也不多呆,匆匆離開了帳子。
今日獵得許多獵物,膳房將這些東西處理後,便抬到了營地中心的火堆上去,那兒,遊牧族的人早已經在載歌載舞。
封睿和汗王坐在高台,妃嬪們則稍稍靠後,不過篝火那兒的表演卻是瞧得清清楚楚。
蕭婉笑著端起桌上的就被,品了一口,今日的月色正好,倒是像極了當初的那抹月色。不過蕭婉的這份惆悵並沒有延續很久,因為阿麗公主一上來後,便向封睿懇請與大皇子和月夫人比試一番。
封睿聽到這話,嘴角的笑容微微收攏,一旁的蔣海瞧得心驚,忙出言道:“阿麗公主,這怕是不行,大皇子和月夫人如今不在這兒,阿麗公主,這宴會開始了,您還是回去看表演吧。”
薩拉可汗聽到阿麗提及大皇子的時候心裏一跳,大皇子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不過這月夫人的事情他雖不知道,可是瞧著皇上的樣子,怕是也不是什麼好的,當下正準備讓身後的侍衛將阿麗拉到了位置。就聽得阿麗指名道:“既然大皇子和月夫人不在,那我便要與婉貴嬪比試。”
蕭婉聽到阿麗直接點名要與自己比試,當下並不出言,而是靜靜的坐在一旁。蔣海瞧著薩拉公主如此“鍥而不舍”,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高台上的氣氛有些沉寂了下來,不過因著下頭鬧得厲害,倒是沒什麼人注意。薩拉可汗這會兒子可不管有沒有磕著他這個寶貝,讓侍衛將阿麗帶下去後,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道:“阿麗年幼,若是言辭不對,還望皇上原諒她。”
封睿摩挲著手裏的酒杯,瞧著薩拉汗王忐忑的樣子,倒是微微一笑道:“薩拉汗王倒是養了個好女兒,朕瞧著這阿麗公主年紀輕輕,倒是騎術了得。”
“皇上嚴重了,阿麗素日裏被她母親寵得有些無法無天,這才說了這般無理的話,衝撞了貴嬪娘娘。”
雖是阿麗公主挑起,但是這拍板的人卻是封睿和薩拉汗王,更確切的說,應該是封睿,薩拉汗王見直接不行,便折中的將她拉了進來,蕭婉也隻能對這端起酒杯的薩拉汗王微微頷首罷了,畢竟,做決定的並非是她。
瞧著薩拉汗王似乎有些急了,封睿倒是笑著道:“不過是比試騎術罷了,薩拉汗王何故這般緊張,這是怕輸了?”
這話一出,薩拉汗王懸著的心卻是放了下來,瞧著這大周的皇帝年輕,卻是比他父親更加琢磨,不過既然此事已過,薩拉汗王和封睿二人又開始把酒言歡,似乎剛剛的事情隻是一個錯覺罷了,不過在薩拉汗王心中,對於封睿卻是重新估量了一次,而且回去後要好好管教阿麗公主。
蔣海慢慢的從封睿的身旁退下,走到蕭婉這兒,低聲道:“貴嬪娘娘,皇上說明日娘娘與阿麗公主的騎術比試,娘娘盡力便可。”
蕭婉微微頷首,溫婉的笑著道:“勞煩公公傳話了。”
蔣海躬了躬身,便退了回去。隻是蕭婉卻是收了笑意,微微低頭,掩住了眼裏的一絲疑慮。
“咚咚咚,咚咚咚”,剛剛在下頭跳的熱火朝天的少數民已經退下,隻聽得鼓聲由遠即進,蕭婉抬頭望去,隻見遠處數十個大漢,抬著一麵紅鼓,往這邊走來,而在鼓上,有一紅衣女子,正翩然起舞,那咚咚的鼓聲就是從她的腳底傳來。
那些大漢將這鼓抬到高台下後,便紛紛退了下去,而另一側則是湧現出一列身穿粉紅色舞衣的舞女,環繞在大鼓周圍,翩然起跳。
鼓聲漸漸若了下去,隱約傳來一絲絲的清冽的絲竹聲,這聲音雖輕,卻是讓人聽得分明,鼓上女子更是配著這清越的絲竹聲,唱起了遊牧民歌《敕勒歌》。可是這歌曲卻是與以往的有些不一樣,更加的偏向了大周的絲竹之樂,以女聲唱之,少了一份蒼茫與粗獷,多了一份清麗和婉約。
歌聲止,鼓聲再一次響起,這次,那些剛剛抬鼓的大汗再次出來,手裏均拿著一麵小鼓,以鼓聲為樂,宏渾而壯麗,一聲一聲讓人激起,那紅衣女子則是隨著鼓點越跳越快,那紅衣更是像一麵火一樣鮮紅而又熱烈,仿佛要燃燒起來一般。
鼓聲止,薩拉可汗首先便站起來大叫一聲:“好。”人群中也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舞小儀瞧著自己舞出了這般效果,不由的有些得意洋洋的掃了一眼鼓下的人,往高台上行了禮後,便從一旁拿起一隻酒壺,娉婷嫋嫋的踏上台階,像封睿走去。
薩拉可汗瞧著這蒙麵的紅衣美人走了上來,徑直的走到封睿身旁,便大笑著打趣道:“皇上,這女子將我們遊牧族和大周的音樂融合起來,倒是讓我等開了眼界呀!”
其他幾位下座的遊牧族首領也都紛紛附和了起來,封睿心情大好,接過舞小儀倒的酒,一飲而盡道:“來人,賞。”
舞小儀笑著接過了賞賜,便隨著宮女下去換衣服了,畢竟她這一身,雖然以輕紗覆麵,可是瞧著下頭那些遊牧族首領那有些侵犯的眼光,身為皇上宮妃,她到底是有些覺得被侮辱了。
跳舞的人是舞小儀,薇貴妃自然是知道的,如今見了她得了聖眼,低低的冷笑了一聲,並不言語。芳嬪和敏美人雖然今日白天出現了,不過晚上卻是並未出現,也不知道是不是薇貴妃將今日白天的不悅遷怒到了她們倆的身上。不過蕭婉如今倒是並不考慮這兩人,而是剛剛阿麗公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