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蕭薔和柔嬪一同離開了禦花園後,蕭薔臉上那般驚慌未定的神色頓時消失殆盡,柔嬪也沒了剛剛那般好似被嚇到了一般,二人相視而笑,一同回了鹹福宮。
柔嬪笑著夾起一顆烏黑的楊梅放進嘴裏,笑著道:“還是姐姐這裏清淨。”
蕭薔見柔嬪愛吃這楊梅,便將那一盞推了過去道:“怎麼,妹妹那兒不清淨,可是醒新晉的宮妃不懂規矩?”
柔嬪聽及蕭薔說到新晉的宮妃,柔嬪微微一頓道:“不過是新晉的宮妃罷了,隻是我素來習慣一個人罷了,猛地多出來一個人,倒是有些不適罷了。”
見柔嬪眼裏泛出一絲絲的無奈,蕭薔雖然心裏暗喜,不過臉上卻還是一片寬慰之色道:“這都是皇後娘娘的安排,咱們,哎,不過是個低位的妃嬪罷了,你又何必和自己過不去。”
柔嬪也知道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情,於此,也隻得微微點了點頭道:“姐姐說的對。”
“不過,你到底是一宮主位,若是覺得那李常在在眼前礙事兒,尋了個事兒便讓她呆在屋子裏便是,更何況,你一宮主位管自己宮裏的事情,倒也是職責所在,旁人也幹澀不了。”
“這不好吧!”柔嬪有些遲疑的瞧著蕭薔。
“沒什麼不好,你一宮主位,她不過是一個低位的常在,不過是讓她做些尋常的事情,她有什麼不願的,畢竟她可是你宮裏的人,你若是現在不好好調教,以後若是哪一日騎到了你的頭上來了?”
“她敢?”柔嬪被蕭婉這麼一激,有些發狠拍了一把桌子。
瞧著柔嬪這樣子,蕭薔嘴角劃過一抹滿意的笑意,隨即便心疼的拉起柔嬪剛拍桌子的那隻手,微微蹙眉道:“你何必去拍這桌子,你瞧瞧這手,好好的都紅成了這樣。瓊文,去將那玉蘭膏拿過來。”
柔嬪瞧著蕭薔那心疼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紅了臉道:“姐姐,讓你擔心了。”
蕭薔笑著道:“你我之間,何來這麼生分。我瞧著你喜歡吃這楊梅,我這兒倒是還有許多,到時候你多拿些去,你倒是愛吃這些酸的。”
柔嬪輕輕捂了嘴道:“那我多謝姐姐了,也不知道近來是怎麼了,倒是盡愛吃這些酸的東西。”
蕭薔聽了柔嬪這話,心裏微微一沉,不過卻是擺出一副驚訝的神情道:“妹妹近來這麼愛吃這些酸的,怕不是有了?”
“啊?”柔嬪聽了蕭薔這話,頓時羞得滿臉通紅道:“姐姐可莫要亂說。”
蕭薔瞧著柔嬪臉上閃現的那一抹紅暈,心裏一陣膈應,不過還是笑著道:“我這哪兒是亂說,你那小日子可是來了?”
提到自己的小日子,柔嬪低聲道:“倒是遲了兩日。”
“那便是了,這日子都遲了幾日,怎麼會沒有。”
“姐姐。”瞧著蕭薔這般肯定的模樣,柔嬪臉上的紅暈更甚道:“這都還沒影兒呢!”
“怎麼是沒影子的事兒。”蕭薔笑著道,不過她心裏是越發的沒了滋味:“要不這樣,剛剛不是去請了太醫過來嗎,正好讓太醫給你診診脈。”
見蕭薔這麼說,柔嬪也微微點了點頭,畢竟這事兒若不是蕭薔提起來,她倒是都還不知道呢!
正說著,就見太醫急急忙忙進來了。蕭薔倒還好,隻是擦傷了一點點,上兩日藥便可以了,倒是柔嬪,還真是被蕭薔給說準了,確實是滑脈,不過日子很淺,不過月餘的功夫。
蕭薔瞧著柔嬪滿眼柔光的摸著自己的腹部,心裏一陣冷哼,這才一個月,肚子都沒顯,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摸著,最好把肚子裏那個摸出來。不過雖然心裏嫉妒,蕭薔臉上卻是一副喜慶的樣子道:“瞧瞧,可讓我給說準了吧,若是像你這樣,什麼都不知道的,這孩子還不知道怎麼被你折騰呢!”
聽了蕭薔這關切慢慢的樣子,柔嬪微微一笑道:“姐姐!”
“行了,行了,你也不用謝我,你我姐妹,我自然是要為了你好的。不過也是你福氣,這進宮連半年都沒到就傳出好消息,倒是給有福的。”
柔嬪聽了這話,滿眼歡喜道:“如今倒也是有個儀仗了。”
“如今你懷了龍裔,我這兒也不敢多留你了。”
“姐姐莫不是要趕我走?”
“我這哪兒是趕你走,你如今傳來這般的好消息,皇上定是要去你那兒的,那不成你想讓你宮裏的那個把皇上截了去?”
“她敢!”
瞧著柔嬪有些動怒,蕭薔掩住心裏的歡喜,依舊是滿臉關切道:“她自是不敢的,可是你在我這兒帶著,那不成你想要皇上等你?”
被蕭薔這麼一說,柔嬪也知道剛剛那太醫定是會去給皇上那兒稟報的,故而,便也便微微點了點頭道:“那姐姐,我就先走了。”
將柔嬪送到門口,蕭薔一轉身便收了嘴角的那抹笑意。瓊文見自己主子立馬變了臉,有些惴惴不安跟在後頭道:“小主,剛剛太醫開的藥?”
蕭薔瞟了一眼她道:“先沐浴再說。”
“是。”
蕭薔回了屋子,從袖子裏拿出一顆珠子來,臉上顯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而那珠子赫然就是今日蕭婉腰上那五彩宮絛上的一顆珠子。
薇貴妃瞧著剛剛蕭婉送過來的畫,臉上泛著冷意道:“婉貴嬪說了什麼?”
小榮子戰戰兢兢跪在地上,低聲道:“貴,貴嬪娘娘說,這畫兒是貴妃娘娘親自畫的,見瞧見了這幅畫自然就會知道了。”
薇貴妃瞧著那一副完全被墨汁浸透,根本瞧不出原委的東西,冷哼了一聲道:“婉貴嬪讓你那這東西來糊弄本宮?”
小榮子忍不住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道:“貴嬪娘娘說,貴妃娘娘隻要找人好好瞧瞧這幅畫,就知道了。”
薇貴妃又瞥了一眼那墨跡斑斑給稱之為“畫”的紙:“量你們家婉貴嬪也不敢來糊弄本宮。”
小榮子見薇貴妃這麼說,不由的舒了口氣,磕了個頭後便退了出去。
見那太監走了,薇貴妃正準備示意環兒將蕭婉剛剛送過來的東西讓人去查查,就見一宮女從匆匆從外頭進來道:“娘娘,柔嬪有孕了。”
長春宮自從小榮子走後,氣氛就一直很詭異。薇貴妃就這麼平靜的坐在屋子內,桌上放著剛剛送來的宣紙。
環兒見自家主子自從知道這紙和墨被做了手腳之後,就一直坐著不動,如今都一個時辰了,可是薇貴妃除了偶爾眨了眨眼,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
環兒微微試著叫了一聲,可是薇貴妃卻充耳不聞。
就在環兒以為薇貴妃還會像剛剛那樣,隻聽見“砰”的一聲,薇貴妃便將桌子上她最喜歡的那琉璃杯給摔在了地上。環兒下意識的便打了個冷戰。等待薇貴妃的怒火,可是薇貴妃卻像是無事兒人一般,將手微微抬起道:“好好的一個杯子,本宮倒是手滑給打碎了,真是可惜。”
可是臉上卻分明沒有一絲可惜的神色。
屋子裏的眾人聽見薇貴妃這麼說,那裏還敢又其他的想法,都顫顫巍巍的跪著,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惹怒了貴妃娘娘。
不過薇貴妃好似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些人的神態,嘴角劃過一抹笑意道:“環兒,本宮累了,扶本宮去休息。”
“是,娘娘。”
長春宮從剛剛的寒意到了一種詭異平靜的氣氛。環兒瞧著薇貴妃一副無比平靜的樣子,也不敢多嘴。隻是伺候的時候更加的小心了。
直到晚膳後,薇貴妃這才開口道:“柔嬪有孕,本宮作為貴妃,自然也要好好的表表態,你去送些東西,聊表本宮的心意。”
雖然薇貴妃神色很平常,可是環兒卻是極為小心翼翼道:“是。”
“對了,本宮記得她宮裏還有一個宮妃吧!”
“是新晉的李常在。”
“柔嬪懷孕了,怕是會清閑不少,讓李常在給她找些事兒做。”
環兒微微抬了抬頭,瞧見薇貴妃神色如常的樣子,心裏更是多了幾分謹慎,也不敢再抬頭了,隻是低聲回話:“是。”
“今天晚上是孫答應侍寢吧!”
“是的,娘娘。”
“孫答應不是住在清水軒嗎?本宮瞧著她那舞跳得不錯,讓人去皇上那兒提提,就給她個“舞”字封號,搬到芳嬪那兒去,熱鬧,也算是本宮承了婉貴嬪的人情。”
“是。”
“行了,本宮乏了,沐浴吧!”
“是,娘娘。”
翌日一早,封睿就下了兩道旨意,一道是晉了柔嬪的位份,封了從四品的婕妤,另一道是賜了孫答應這“舞”字封號,晉了小儀,搬到了芳嬪的毓慶宮。
這後宮裏有人歡喜自然就有人不高興了,芳嬪瞧著這太監一個個搬進來的箱籠,還有舞小儀那頤指氣使的樣子,不由的冷哼了一聲。
毓慶宮裏除了芳嬪之外,還有新晉的趙常在。瞧著舞小儀那樣子,趙常在滿臉不屑道:“娘娘,您瞧她那個樣子,一箱一箱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呢!”
芳嬪瞥了一眼下座的趙常在,並不說話。
趙常在剛剛是瞧著芳嬪麵色不好才這麼說的,故而,見芳嬪不說話,麵上倒是有些訕意。不再說話。
聽著外頭喧鬧的聲音,芳嬪有一搭沒一搭的撥著杯子裏的茶葉。突然,隻見一個宮女進來道:“娘娘,舞小儀在外頭候著,說是要給娘娘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