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被人這麼整,彩夏就算是再要強也有些受不住了,當下一邊哭著一邊跑進了屋子。
“瞧瞧她那嬌貴的樣子,真當自己來這裏是享福的。”
“就是就是。”一個宮女掰了一塊饅頭塞進嘴裏道:“不吃就不吃,我都還嫌少了呢!”
“這浣衣局進來容易,出去想都別想。”
……。
外頭那嘲諷的話語並沒有因為彩夏不再場就有所減弱,反而是更加的猖狂了起來。更有人專門走到屋子外頭,大神說著這話。
彩夏抹著眼淚,越發的覺得委屈。
突然,隻見一大群宮女們從外頭走了進來,領頭的那個瞧著彩夏趴在床上哭,大聲吼道:“嚎什麼嚎,真是晦氣,要嚎出去,別吵我們睡覺。”
另有兩個宮女不管不顧的將彩夏從床上扯下來,惡聲惡氣道:“起開,你的床鋪在最裏頭,這是我們的床鋪。”說著其中一個便拿起笤帚將那床鋪掃了掃道:“也不知道髒不髒。”滿眼裏竟是嫌棄。
彩夏瞧著她們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不由的縮了縮頭,默默的走到屋子的最裏頭,裏頭隻給她留了一個剛剛夠躺的位置,而她的的包袱則是被人隨意的丟在地上,裏頭的東西灑落了一地。
彩夏將灑落的東西給撿了起來,突然發現自己放在包袱裏的首飾不見了,不由的紅了臉道:“你們誰拿了我的東西!”
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理她,彩夏提高了聲音又吼了一句,隻見那個領頭的宮女冷笑了一聲道:“誰沒事兒翻你的包袱,能有什麼稀罕的東西。”
“就是,就是,就你那破包袱,誰稀罕。”
……。
正當爭論不休的時候,突然巡視嬤嬤出現在了門口,剛剛還吵吵鬧鬧的屋子頓時就安靜了下來。巡視嬤嬤板著一張臉,瞧了眾人一眼道:“吵什麼吵,是不是還有勁沒使完?沒使完現在就給我出去洗衣服。”
見巡視嬤嬤生氣了,領頭的宮女立馬賠笑道歉道:“嬤嬤別生氣。我們也不想吵的,隻是這個新來的硬說我們拿了她的東西,嬤嬤明鑒,我們可是碰都沒碰她的東西,她倒是要冤枉我們。”
那嬤嬤聽了這話,冷冷的瞥了一眼彩夏道:“是你說她們拿了你的東西?”
彩夏瞧著那宮女惡人先告狀,心裏是又氣又急,如今見嬤嬤問自己,當下便將剛剛的事情說了出來,懇求這巡視嬤嬤做主。
那些宮女們一聽彩夏一口咬定是她們拿的,立即就狡辯道:“嬤嬤,冤枉呀,我們一大早就在外頭幹活,連她的包袱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哪裏會拿她的東西。”
隻見這些宮女們你一言我一句,都說沒有拿彩夏的東西,既然大夥兒都這麼說,那嬤嬤便有些不相信彩夏道:“既然大家都說沒有拿,那你再仔細想想,可是將那些東西忘記在什麼地方了。”
“不可能,那東西就在我包袱了,我剛剛找的時候就沒瞧見。”
聽了這話,那領頭的宮女冷笑一聲道:“這東西到底是我們拿的還是你拿的你自己心裏清楚,我瞧你就是想訛我們。”
“就是就是,你一來就說有人拿你東西,若真是拿了,你拿出證據來呀!”
“沒有證據就在這裏亂冤枉人,你是瞧不起我們浣衣宮女嗎?”
“也不拿鏡子瞧瞧自己,還真當自己是什麼貴人,就你拿窮酸樣,能有什麼好東西,就算是舔著臉送給我,我也不稀罕。”
“就是,就是,也不好好照照鏡子,賊喊捉賊,真當我們好欺負。”
說著說著,有些宮女們都擼起了袖子,一副要幹架的樣子。
彩夏頭一次瞧見這般不講理的樣子,可是說又說不贏她們,當下隻得一個勁兒委屈的掉眼淚。
“吵什麼吵,都給我滾去睡覺。”突然,一個怒氣橫生的中年婦女出現在門口,真是這浣衣局的管事嬤嬤。
眾人立馬就閉了嘴,乖乖的回了自己的床鋪。轉眼,就隻剩下巡視嬤嬤和彩夏兩人還站著。那管事嬤嬤瞥了一眼巡視嬤嬤,隨即冷了臉對彩夏道:“你怎麼還站在這裏,還要我親自送你去?”
彩夏瞧了瞧自己手裏的包袱,有看了看管事嬤嬤眼裏絲毫不掩飾的厭惡,想著剛剛這些宮女們惡心的嘴臉,隻得恨恨的咬了咬嘴唇,乖乖的回了最裏頭的那張床鋪上。
管事嬤嬤見眾人消停了,便出了屋子,那巡視嬤嬤也跟在她身後離開了屋子。
待走了一段時間之後,管事嬤嬤突然停下了腳步,對身後的巡視嬤嬤道:“剛剛是怎麼一回事兒?”
那巡視嬤嬤恭敬的將剛剛的事情給稟告了一回,隻見管事嬤嬤冷哼一聲道:“這事兒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了。”
“是。”
小圓是晚膳的時候去找的彩夏,當時整個浣衣局裏的人都去吃晚膳了,就剩下彩夏一個人還在洗衣服。
“彩夏姐姐。”小圓瞧四周都沒了人,這才快速的從外麵跑了進來。
恍惚見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彩夏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微微搖了搖頭,便又接著洗了起來。
見彩夏沒有應答,小圓又叫了一聲,這會兒子彩夏在真的確定是有人在叫自己。抬眼望去,隻見小圓正從門口跑過來。
“彩夏姐姐,不好意思,我剛剛才做完活,這時候才來看你,你瞧,這是我給你帶來的香芋糕,還是熱的呢!”說著,便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油紙包,遞了過去。
彩夏微微有些紅了眼,瞧著小圓那張汗津津的臉和眼裏絲毫不加掩飾的關切,微微握緊了手裏的油紙包,眼含笑意道:“謝謝你了,小圓。”
隻見小圓搖了搖頭道:“彩夏姐姐,你不用謝我的。你以前也幫過我的。”
彩夏聽了小圓這話,不由的地下了頭。小圓還以為自己的這番話讓彩夏傷了心,忙急著解釋道:“彩夏姐姐,你別多想,我就是想把彩夏姐姐當做自己的姐姐,當初彩夏姐姐幫了我,我早就已經在心裏把彩夏姐姐當做了自己的親姐姐,彩夏姐姐,你可千萬別生氣,若是你不喜歡,小圓以後不會這樣了。”
瞧著小圓急切的樣子,彩夏的心裏劃過一絲暖意,輕輕的將小圓散落在額頭上的頭發別在了耳朵後,笑著道:“我瞧著你年紀倒是比我小,你若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姐姐吧。”
聽了彩夏這番話,小圓忙擺手道:“不會不會。”說著,更是親昵的玩著彩夏的手甜甜的叫了一句:“姐姐。”
小圓並沒有在浣衣局裏呆多久,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小圓便離開了。隻是離開的小圓並沒有馬上回重華宮,而是去了蕭貴人那裏。
“小主,小圓求見。”
蕭薔將手裏正繡著的花樣放了下來,柔聲道:“帶她進來。”
此時的小圓臉上絲毫沒有剛剛那抹純真,反而滿臉都是認真的神色,將重華宮裏的事情一個不差的稟告了蕭薔。
蕭薔的嘴角劃過了一抹笑意,不過到底還是有些不滿小圓作勢太過緩慢,有些不悅道:“那你什麼時候動手。”
小圓倒是絲毫不怕蕭薔的這副語氣,依舊沉聲道:“回小主,奴婢早已有了打算。”
見小圓不卑不亢的回了話,蕭薔滿眼都是怨恨的神色,一個奴才,居然敢在自己麵前拿喬,若不是瞧在她是母親派來的人,她可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她,且讓她囂張一些日子,等扳倒了蕭婉,這個小宮女離死也不遠了。這麼想著,蕭薔的神色倒是柔和了不少,更是微微笑著道:“那就辛苦你了。”
“小主說笑了,奴婢也是奉命行事,當不得小主這句辛苦,既然奴婢已經將近況告知了小主,還望小主盡快將此事告知柔嬪娘娘,奴才出來的時間久了,就先告退了。”說完,便離開了鹹福宮。
蕭薔剛剛醞釀出來的柔色早已消失殆盡,瞧著小圓的背影,臉上泛出了一抹狠色,不過轉瞬就消失不見了,母親千辛萬苦的將小圓這枚棋子送到蕭婉的身邊,就是為了監視蕭婉,尋找突破口。而她蕭薔如今又和柔嬪達成了協議,隻要柔嬪幫助她蕭薔扳倒蕭婉,讓她蕭薔上位,那麼蕭家就會答應柔嬪一個條件,在必要的時候站在柔嬪的身後,助她一臂之力。這樣一來,她就不信蕭婉還真能躲得過去。
長春宮內,薇貴妃已經差了人在門口候著,隻是這早已經過了晚膳的時候,卻還是沒有瞧見龍攆的影子。忽而,隻見一個太監匆匆的往這邊趕來,見了門口候著的宮人道:“皇上今兒個不過來了。”
薇貴妃聽了這話,臉色一下子就跨了下來,環兒見了這情況,一邊差了人去打聽,一邊寬慰道:“娘娘,許是皇上批閱奏章忘了時辰了。”
宮女們這會兒子已經將晚膳給端了上來,環兒見薇貴妃不說話,又勸道:“娘娘,這晚膳已經熱了一遍了,娘娘不若用一些吧,想來皇上批閱完奏折,就會來了。”
薇貴妃此時根本就沒有吃東西的心情,揮了揮手讓人將東西給撤了下去,而環兒雖然一直在一旁寬慰著,可是為貴妃的臉色卻是絲毫沒有好轉。
待蕭貴妃到了柔嬪處,隻見龍攆赫然的就停在了外頭,蕭薔微微低頭掩蓋了眼裏那嫉妒的怒火,帶著人返回了鹹福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