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蔣海便來了鳳儀宮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後身子不適,朕特許靜養,後宮之事暫由太後處理,欽此。皇後娘娘,接旨吧。”
皇後聽了,鐵青著一張臉,瞪著蔣海道:“皇上為何會這麼做。”
蔣海麵露難色道:“娘娘,這奴才也不知道呀!這是皇上的意思。娘娘還是接了吧。”
待蔣海出了鳳儀宮,皇後像突然沒了力氣般的跌坐在地上,碧藍見了,忙驚慌扶起她道:“娘娘,您可別嚇奴婢啊。”
皇後冷冷的看了眼碧藍道:“扶本宮進去。”
蔣海出了鳳儀宮沒多久,寧壽宮的太監也來了鳳儀宮,說是太後召見各宮的妃嬪。皇後聽了,不由的冷笑道:“這位置都還沒捂熱,就這麼著急炫耀了,有憐貴嬪在,本宮倒要看看太後能撐的了多久。”
蕭婉從昨天一直昏睡到今兒早上,還沒來得及聽小李子稟告,就瞧見寧壽宮的奴才來說,太後娘娘要召見各宮妃嬪。
蕭婉自是不敢耽擱的,急忙攜了彩夏就去了寧壽宮。
蕭婉到了寧壽宮的時候,並未瞧見太後。倒是瞧見了憐貴嬪。憐貴嬪見了蕭婉自是極不高興的,微微扯了扯嘴角道:“本宮還以為是誰呢?婉淑儀身子金貴,今日倒是來的夠早的啊!”
蕭婉微微行禮道:“嬪妾見過貴嬪娘娘。”
憐貴嬪倒是理所當然的受了蕭婉的禮,並不叫她起身,隻道:“婉淑儀的禮本宮可受不起,要是出了什麼事兒,那不都是本宮的錯兒了。”隨即對著蕭婉身旁的彩夏道:“不長眼的奴才,不知道扶著婉淑儀嗎,婉淑儀身子金貴,她不知道,你這做奴才的也不知道嗎。”
蕭婉雖然知曉憐貴嬪敢這麼所,不過是因為太後現在執掌後宮事宜。但她的奴才也容不得這吳憐兒這般的羞辱,便就著彩夏的手起身道:“嬪妾倒是要多些貴嬪娘娘體恤了,畢竟這有孕了,身子自然是疲乏得很。”
憐貴嬪和婉淑儀不和的事情後宮皆知,眾人見了都當做沒看見一樣,各自聊各自的。蕭婉也不在意,後宮就是這樣,踩低逢高素來是人之常情。
憐貴嬪將蕭婉一臉得意的樣子,不由的怒道:“你這是什麼口氣。”
蕭婉落了座,這才微微一笑道:“近來天氣炎熱,貴嬪娘娘心裏煩悶嬪妾也是知道了,可是嬪妾自從有了孕,這身子啊受不得一點乏,若是到時候嬪妾身子不適,冤枉了貴嬪娘娘,可就不好了。”
蕭婉不說還好,一說憐貴嬪更是火冒三丈,立即站了起來,指著蕭婉道:“你再給本宮……”
皇後一身大紅的鳳袍從外頭進來,就瞧見憐貴嬪盛氣淩人的用手指著蕭婉。皇後本就一直不喜歡憐貴嬪,何況這次被太後擺了一道,更是不喜,便肅了臉道:“憐貴嬪這是要幹什麼呢。”
“見過皇後娘娘。”眾人向皇後行了禮便都依次做了下來,憐貴嬪也想坐下,誰知道皇後卻道:“憐貴嬪,本宮進來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嬪妾,嬪妾。”憐貴嬪有些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她不能說她是想教訓婉淑儀吧,可是這麼放過蕭婉她心裏也不痛快,便道:“婉淑儀對嬪妾不敬,嬪妾正想好好教教婉淑儀的規矩。”
皇後淺酌了一口茶,用帕子微微擦了擦嘴角道:“本宮倒是不知道你憐貴嬪的禮儀這麼好了,倒是可以指導婉淑儀了。”
聽了皇後這話,蕭婉心裏有了思量,微微開口道:“貴嬪娘娘,您說嬪妾對您不敬,嬪妾倒是想知道嬪妾是怎麼對您不敬的?”
憐貴嬪見蕭婉借著皇後撐腰,心有不甘道:“這後宮低位的妃嬪見了高位的妃嬪自是要行禮的,婉淑儀給本宮行的這個禮倒是讓本宮開了眼界啊。”
蕭婉微微揚了揚嘴角道:“彩夏,將憐貴嬪剛剛說的話複述一下,這氣候煩悶,記不住倒是人之常情了。”
眾人聽了蕭婉這話,都低聲的笑了起來。
彩夏原見憐貴嬪這麼擠兌自家主子,心裏本是不高興的,可惜她到底是個奴才,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揚眉吐氣,便將那憐貴嬪剛剛的神態樣子和話語學了個九分。
憐貴嬪見蕭婉這麼不將她放在眼裏,居然讓一個奴才來效仿她,對著彩夏便是一巴掌。
彩夏被憐貴嬪扇了一巴掌後,便淚眼練練的跪在地上道:“娘娘,奴婢並沒有惡意啊。”
而皇後見憐貴嬪這麼潑辣的樣子,更是怒了道:“這還真是反了啊。”皇後正準備說話,便瞧見太後從內室走了出來,頗為威嚴的瞧著在座的嬪妃:“皇後在哀家的寧壽宮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見過太後娘娘。”
“都平身吧。”
憐貴嬪見太後出來了,頓時就像有了主心骨一般。頗為哀戚的叫道:“姨母。”
“閉嘴。”太後銳利的目光射向了憐貴嬪。憐貴嬪被看得心裏發怵,不敢再說話,隻得低頭忿忿的扯著帕子。
太後原是在後頭聽著,看看蕭婉會怎麼做,誰知道憐貴嬪這麼沉不住氣,在皇後的麵前就這般摑掌了那個宮女。她這才不得不從後麵出來,為的就是不讓皇後當場發落了她。隻是他到底是沒什麼長進啊,太後看向憐貴嬪的眼神不免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