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她輕輕的喚了他一聲，語氣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也許是裏麵的情緒。
從前顧水寒叫他師父的時候，總是帶著淡淡的依戀和愛戀，滿是愛意。
可是現在，卻似乎少了那份愛意和喜歡，似乎這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稱呼了。
帝君吾心裏一緊，一雙紫眸微微縮了縮，放在顧水寒身側的手突然用力握緊。
顧水寒似乎沒有發現他的異常，歪頭笑了笑，就像最初她見他的樣子，沒有愛，沒有其他多餘的情緒，笑也隻是一個習慣性的表情而已。
“你不喜歡我叫你師父？”
顧水寒沒有等他回答，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那我就不叫你師父了，叫你帝座，如何？”
當初拜這個師，本來就不是顧水寒自己的意圖，但是沒想到自己這一拜師，不僅多了一個師父，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她喜歡帝君吾，喜歡的近乎卑微了。
本來她是可以一直這樣的騙自己下去的，但是今天的帝君吾卻徹底的把兩個人之間的那一層安全距離給戳破了。
他口裏叫著寒兒，心裏想的也是寒兒，她本來可以自欺欺人的說寒兒就是自己，可是偏偏，那個人也叫寒兒。
而寒兒的師父，也是清冷強大的一個人。
顧水寒想說那不是一個人，可她不能。
神尊，帝座，兩個人，一個在萬年前，一個在萬年後，可是這兩個人，都是一個人，都是眼前的這個人。
顧水寒看著眼前這個人，這個自己愛著的人，眼裏還是笑著的，但是心卻已經涼了。
師父，你喜歡我嗎？
顧水寒眼裏帶著一抹憂傷，但是並不真切，導致帝君吾並沒有看清楚那一閃即逝的憂傷。
帝君吾聽到帝座這兩個字的時候，眼裏猛地閃過一抹不可置信，似乎是不相信顧水寒竟然會這麼叫他，更加不相信這話是從顧水寒的口裏說出來的。
為什麼？明明她離開的是時候還不是這樣的，就在不久前，顧水寒看著自己的眼神裏還是脈脈情意，怎麼才過了幾個時辰，就變了？
帝君吾現在眼裏滿是偏執，他現在的性格讓他考慮事情並沒有考慮全麵，隻是依著自己的性子，但是卻少了平日裏的判斷。
當然，按照帝君吾往常的實力，他也不需要去判斷什麼，帝座的話，沒有人可以違逆，帝座的做法，沒有人可以違逆。
顧水寒輕輕笑了兩聲。
就因為這樣，所以他才這麼的把自己歸入了他的身邊吧。
畢竟他想要做的事情，還沒有人能拒絕，哪怕是自己，都把一顆心丟在了帝君吾那裏。
果然是帝座啊，從來都沒有得不到的東西，但是他把自己當什麼？
帝千寒，是神尊的徒弟。
顧水寒，是帝座的徒弟。
帝座，就是萬年前的神尊。
而自己，並不是萬年前的帝千寒。
自己的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才是萬年前的帝千寒。
顧水寒閉了閉眼，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亂。
師父明知道自己的靈魂並不屬於這具身體，自己並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可是為什麼，他還要這樣對自己？
對自己好，表現出一副愛的樣子，讓自己陷進去。
顧水寒覺得這樣的做法應該是師父不屑使用的，但是一向驕傲的她不也是因為愛上帝君吾而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嗎？
什麼沒有可能啊。
顧水寒嘲諷的笑了笑。
師父，隻是拿她當一個替代品而已，有一天真正的帝千寒回來的時候，自己又該怎麼辦？
“寒兒！”
帝君吾看著她眼裏的嘲諷和不屑，怒氣終於被激發了出來，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寒兒？”
顧水寒聲音輕輕的反問了一句。
“帝座，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帝君吾看著她，紫色的眸子有些愣怔。
“你就是你，為師怎麼會不知道你叫什麼。”
他之前還用本座自稱，不讓她叫他師父，可是現在他有些慌了，開始自稱為師了，她知道自己似乎把顧水寒推開了，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補救，隻能用稱呼這種最直接也是最無用的東西來拉進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帝座，我叫顧水寒！”
顧水寒步步緊逼，看著帝君吾的一雙眼，一雙眼裏清淡涼薄，和她看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
帝君吾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有一種踩空的感覺。
“我累了，你放開我。”
顧水寒還是沒有勇氣親口問他，沒有勇氣從他的口裏聽到真相，至少這樣，這些所有的猜想都能劃分於自己的胡思亂想，而不是事實。
她抿了抿唇，移開了眸子，不再看帝君吾。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的帝君吾，看到這樣的顧水寒，隻會心疼和內疚，但是卻忘了，現在的帝君吾，並不是正常狀態。
心裏被執念邪意占據的帝君吾本來判斷力就不比從前，而最讓他在意的人就是顧水寒，可是現在顧水寒對他的態度卻和陌生人一樣，這讓帝君吾不能接受，甚至有一種想要發狂的衝動。
他的這一麵是因為顧水寒而生，如果不是顧水寒，他不會有這麼大的執念，不會因為一個人而生出一個心裏肆意而為的性格。
而這個性格的出現，在某個程度上，就是彌補，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錯。
他不想那樣被拘束這活著，不想背負那麼多人的命運，他隻想為自己而活，為她而活。
這個性格是因此而生，但是是在那一個契機點上出現的，他卻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這一個性格和顧水寒脫不了關係。
他看著顧水寒，眼裏的隱忍寸寸碎裂，一雙濃鬱的幾乎流淌的紫色眼眸深深得看著顧水寒，眼裏帶著強烈的占有欲。
“放開？”
帝君吾看著她，聲音裏是從來都沒有過的邪肆魅惑。
“寒兒，你是我的，你要我放你去哪？”
帝君吾看著她，眼裏滿是占有欲和看不分明的情緒。
現在的顧水寒一身紅衣躺在床上，因為剛才的掙紮，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些亂了，微微露出精致的鎖骨。
一張臉風華絕代，臉上的稚氣已經不明顯了，因為剛才放肆的笑，所以她此時眼角帶著淡淡的淚光，看上去竟然有幾分的惹人憐愛。
帝君吾看著這樣的顧水寒，眼眸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