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前一秒還在熱戀的情侶因為一點小事而分手，也見過兩個陌生的人熱吻。
如果沒有遇見帝君吾，顧水寒這輩子都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愛情的存在，不會相信自己竟然還會喜歡一個人，並且似乎還喜歡的很沒有出息。
就算對方愛的人也許根本就不是自己，都自欺欺人，就是因為自己愛他。
顧水寒聽過，愛會蒙蔽人的雙眼，戀愛中的人智商為負 ，現在看來這句話也不是全無道理。
一向精明的自己，在愛上卻摔了這麼大的一個跟頭。
顧水寒眼裏有些暗淡，本來她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師父告訴她，他愛的其實就是她，之前是她自己胡思亂想。
但是現在她從師父的情緒語氣裏，知道了之前都是自己奢望。
在師父眼裏，自己，是個替身吧。
顧水寒閉了閉眼，帝君吾整個人壓在她身上，但是重量並不重，似乎是怕壓傷了她，沒有把自己的重量壓在顧水寒的身上。
但縱使是這樣，顧水寒在他的禁錮下，也逃不出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力量太懸殊了。
但是顧水寒似乎是忘了，現在的帝君吾靈力全失，而她隻要稍微的用一點兒靈力就可以掙脫他的懷抱，但是顧水寒卻忘記了自己還可以用靈力。
“寒兒。”
帝君吾輕輕的喊了她一聲，語氣裏帶著淡淡的壓抑。
朝思暮想了萬年的人就在眼前，他為什麼要壓抑自己？
帝君吾眼眸瞬間加深。
寒兒。
顧水寒微微抿了抿唇，這個稱呼，好熟悉。
寒兒。
顧水寒眼前猝不及防的出現一個紅衣女子的身影，一幕幕的畫麵像放電影一樣在她麵前閃過。
一個小小的穿紅衣的小女孩，抬著頭，看著一個氣質清冷但是看不清麵目的白衣男子。
“師父。”
那個小女孩聲音清脆。
然後畫麵一轉，紅衣小女孩長大了，看著外麵的世界，對一旁還是那個麵目模糊的白衣男子。
“師父，我想出去看看。”
然後，畫麵一轉，裏麵的場景顧水寒熟悉無比。
神宮。
隻是畫麵就是一閃而過，她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什麼，畫麵就已經過去了。
那個紅衣女子執劍而立，黑白相間的劍神襯著血色的衣衫，格外的耀眼。
“師父，寒兒可以除魔了。”
那個紅衣女子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欣喜。
寒兒？
顧水寒心裏一緊，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呼之欲出一般，但是這個場景也是一閃而過，顧水寒來不及細想，就換了畫麵。
紅衣女子左手執劍，右手自然的放鬆在身側，似乎失去了對右臂的控製。
她的對麵是一個白衣男子，看不清麵目，隻是身上縈繞著淡淡的清冷之意。
“殺了我。”
紅衣女子聲音邪肆，身上沒有了之前的仙氣，全是煞氣和魔氣，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魔頭。
“或者，我殺了你。”
顧水寒看著這兩個人，突然想起了什麼。
寒兒！帝千寒！
那對麵的白衣男子就是神尊？可是自己在關於帝千寒的夢裏並沒有這個場麵，也並沒有這兩個人如此劍拔弩張的模樣。
而且現在的寒兒似乎是右臂被廢了，而自己夢裏夢到的，帝千寒的身體卻好端端的，而且使的是右手劍。
而眼前的帝千寒則是左手劍。
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奇妙的突然想起帝千寒的曾經？怎麼會……
顧水寒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把自己驚出了一身冷汗。
那個看不清麵目的神尊，和師父的影子逐漸重合，然後漸漸的變成一個模樣。
顧水寒猛地睜開眼。
以前那些可以忽略的記憶全部都湧了上來。
師父有時候會無意識的看著她，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但是她從來都不主動去看。
因為之前有一次她感受到師父的目光，抬眼看去的時候，從那雙眼裏看到了一絲痛楚和愛戀，還有她看不懂的執念。
那樣的眼神，似乎是透過她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所以顧水寒從來都不主動和他對視，就算是看見了，也能自動的帶入自己，而不是別人，直到現在。
師父是自己夢裏的那個神尊嗎？是帝千寒的師父嗎？還是說，是自己占了旁人的師父，旁人的喜歡？旁人的愛？
自己現在擁有的，是不是原本是屬於帝千寒的？
南九離把她當做了帝千寒，所以一個勁的追著她不放，因為師父是神尊，所以南九離才會一直和他對著幹。
顧水寒閉了閉眼，這就是真相嗎？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寒兒的，不，準確的來說，是帝千寒。
自己，似乎隻是一個可笑的替代品呢。
顧水寒突然就笑了，笑的清脆好聽，一雙眼裏盛滿了盈盈笑意，眼淚都笑出來了。
帝君吾沒想到她的反應突然會變化這麼快，不知道為什麼，一雙紫色的眸子裏多了一絲即將失去什麼的恐慌。
“寒兒，你笑什麼？”
帝君吾小心翼翼的問道，這是自從他的這個性格出現一來，說話最溫柔的一次。
那種要失去的恐懼籠罩著他，讓他連自己這一個性格都壓了下去。
顧水寒看著他，也不說話，就隻是笑。
“寒兒，你……”別這樣，為師害怕。
但是帝君吾並沒有說出來。
“噓。”
顧水寒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點在帝君吾的唇上，手上傳來微涼的觸感，連帶著她的心都涼了。
“別說話，讓我笑一會兒。”
顧水寒覺得自己的心似乎空了一塊，但是卻莫名的想笑。
她眼裏泛著淡淡的淚光，一雙眼亮的驚人，有一種驚人的美，似乎是那種碎裂後的淒美。
帝君吾看著顧水寒，莫名的，提然就驚慌起來，唇上帶著淡淡的溫熱之感，帝君吾猛地就有一種即將失去什麼的驚慌之感。
他感受著唇上的溫度，心裏慌亂，但是也不敢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眼裏帶著淡淡的不確定。
顧水寒微微眯了眯眼，一雙眼裏不知道是什麼情緒，隻是眼裏卻不似平時一般，多了幾分淡淡的涼薄，淺到看不出來，但是卻是的的確確的存在的。
顧水寒似乎是笑夠了，看著帝君吾，眼裏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