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眼裏的隱忍壓抑一點點的撕裂破碎,然後徹底消失。
他突然低下頭,用力的吻住了她,動作不像是平時溫柔中帶著淡淡的強勢,而是滿是霸道和占有欲。
顧水寒吃了一驚,她沒想到帝君吾竟然會這樣失控,如果在平時,師父看到她的情緒不對勁,根本就不會這樣強迫自己,更別說還是這樣的強硬,沒有一絲的憐惜。
顧水寒看著近在咫尺的帝君吾,有一種陌生的感覺,一雙眼裏有些心碎和涼意。
她顧水寒,不過是愛上了一個高不可及的人而已。
她閉了閉眼,把眼裏最後的一絲希冀抹去,眼裏無喜無悲。
她是顧水寒,是無可替代的存在,是完完整整的一個人,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也不會做任何人的替身。
愛上師父,是她大逆不道,所以她改。
她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帶著淡淡的涼薄。
她能改,她可是顧水寒,什麼做不到,不過是不愛一個人而已,不過如此而已!
顧水寒猛地睜開眼,用力的推了一下身上的帝君吾。
“放開我。”
她聲音清淡的說道。
帝君吾被她推的一愣,轉瞬間眼裏就帶上了淡淡的怒火。
他現在的情緒和平日裏根本就不一樣,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帝君吾眼裏滿是偏執,看著顧水寒,一雙眼裏滿是病態的占有欲。
現在的帝君吾,已經不是那個清冷出塵的神了,而是眼裏隻有一個人的偏執的魔,而他所執著的那個人,就是此刻眼前的人。
可是顧水寒根本就不知道他此刻的偏執到底為何而來,她微微偏了偏頭,看著自己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在帝君吾的左手同樣的位置,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戒指。
帝凰雙戒。
無名指上傳來的淡淡的涼意,以及她幾乎能感受到實質的偏執愛意和占有欲,讓她心驚的同時,也涼了個徹底,但是與此同時,又有淡淡一絲心疼。
這樣的師父,到底是因為誰而出現?師父是有多愛那個女子,才會被傷到這個地步以至於偏執瘋狂?
師父愛的那個女子……
顧水寒心裏冷笑了一聲,眼裏有些苦澀。
師父和寒兒的故事,自己在那個夢裏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寒兒的癡情,神尊的別扭,她都知道。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愛著的人,就是那個蕩氣回腸的故事裏的男主角,那個一心為天下蒼生的神尊。
顧水寒覺得無比的諷刺。
凰戒上傳來的痛楚強烈到讓她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寒兒,我不會放開你,哪怕是死,我也不會放手!”
帝君吾紫色的眸子微微泛著血色,死死地盯著顧水寒。
他不想要再失去寒兒了,那種痛,一生一次,就足夠刻骨銘心了。
顧水寒看著他,眼裏有不明的情緒在醞釀,但是最後還是歸於沉默。
“師父,放開我吧。”
她聲音帶著淡淡的疲憊,不再去看帝君吾。
她聲音裏的冷淡讓帝君吾心裏怒火瞬間湧起,一雙眼帶著不可置信。
“你說……什麼?”
帝君吾看著她,眸子裏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憤怒。
原來師父也是可以有這麼強烈的感情的,但是似乎從來都不是為了自己。
師父麵對著自己表現出來的那些愛意,到底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帝千寒?
帝千寒……
顧水寒自嘲的笑了笑。
我隻是借用了你轉世的身體,為什麼一個兩個的都認定了自己是帝千寒?還是說,其實他們就是把她當做一個替身而已。
南九離是這樣,帝君吾……也是這樣。
自己隻是某個人的替身……而已。
顧水寒閉了閉眼,嘲諷的勾了勾嘴角。
帝君吾看著這樣的顧水寒,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慌亂的可怕。
“寒兒,你……”
心裏即將失去的慌亂感硬生生的壓下了那股邪意,他緊張的看著顧水寒。
“寒兒?哪個寒兒?”
顧水寒挑了挑眉,看著已經變成了成年人模樣的帝君吾,突然覺得他變小的時候沒有什麼不好,至少自己還可以保護他,不想現在,無助手又迷茫。
顧水寒撇開了眼眸,不再去看帝君吾。
她是喜歡他,但那不代表她沒有尊嚴。
“還能有哪個寒兒?”
帝君吾看著她,因為她的這一句話有了不好的猜測。
寒兒不會是想起來了吧,但是既然想起來也不該是現在的這個樣子啊。
“是啊,還能有哪個寒兒?自始至終你的寒兒不就隻有一個嗎?我隻是顧水寒啊。”
她嘲諷的笑了笑,看著他,一雙眸子裏似乎帶著決絕,而那種眼神,帝君吾卻是忘都忘不了,隔了整整萬年的歲月,他還能記起那個決絕赴死的眼神,和眼前這個決絕的眼神一模一樣。
那種即將失去的恐懼籠罩了他,他猛地把顧水寒壓在身下,一雙紫眸有些泛紅。
不行!這一次他不會再失去寒兒,也不好吧讓寒兒離開他!
他緊緊的抱著顧水寒,身體不易察覺的微微顫抖,但是被他抱在懷裏的顧水寒並沒有發現他因為害怕而產生的恐懼。
被他抱著,以前她覺得溫暖,覺得歡喜,可是現在,她卻隻覺得荒謬。
這個懷抱,原本是屬於帝千寒的,而不是她顧水寒的。
“寒兒,你……”不要離開我。
“師父,你看清楚,我不是帝千寒。”
顧水寒淡淡的說出這個名字。
而在這個名字一出口的一瞬間,帝君吾的瞳孔猛地縮了起來,紫色的眸子變了。
她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難不成她都記起來了?可是自己不是加固了封印嗎?那麼強的封印,以現在顧水寒的實力,根本就破不了。
可是這個名字卻是從她口裏說出來的,而且看樣子並不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這個名字你是怎麼知道的?南九離告訴你的?”
提起南九離,帝君吾的身上突然出現一股戾氣和殺意,不像以往那樣輕描淡寫的帶過,而是多了一份憎惡和欲殺之而後快的感覺。
現在的帝君吾,不是平時的帝君吾。
顧水寒嘴角扯了扯。
“不關他的事,他什麼也沒和我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