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就過了三日，正如鳳笙離所想，他中了狀元，讓他意外的是，探花竟然真的是呂陽。
大殿之上，鳳天元與鳳茂勳早已落座，鳳笙離與呂陽二人並肩走來，踏進大殿的瞬間，鳳笙離滿懷感慨，不曾想到，再次踏進大殿，竟是以這種形式。
鳳茂勳遠遠看到走進來的鳳笙離時，眉頭下意識地擰了起來，這人雖以麵巾遮臉，他卻總覺得此人身上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他們似乎在哪裏見過……
等等，這個身形，不是與那回城的鳳笙離完全一致嗎？
他的眸子緩緩眯了起來，不善地盯著不斷靠近的鳳笙離。
鳳天元雖覺得鳳笙離的身形眼熟，卻沒有多想，隻緩緩開口道：“來人可是今年狀元與探花？”
“正是。”鳳笙離兩人拱手行禮：“參見皇上，參見王爺！”
鳳天元淡淡地點頭：“報上名來。”
“在下乃今年狀元，李晟。”
“在下乃今年探花，呂陽。”
聽完他們的名字，鳳天元仍拿起名冊看了一眼，確定是這兩個人沒錯，才開始打量著二人。
這二人生的倒是人高馬大，呂陽身材不算健碩，卻也挺拔，他隔壁的狀元身形很是不錯，就是不得見真容，實在讓人好奇的心癢癢。
端詳頃刻，他忍不住開口問：“這位狀元，你為何以麵巾遮臉啊？”
鳳笙離拱拱手：“回皇上的話，在下前幾日臉部過敏，醜陋不堪，怕汙了陛下的眼，便把臉遮了起來。”
“不就是區區過敏，還能如何醜陋不堪？”他大手一揮：“朕命令你，把麵巾摘下，這裏是金鑾殿，不可遮麵！”
他故作為難地歎了一口氣：“臣本不想讓陛下王爺受驚，但既然是二位要求，那臣便不得不從了。”
說罷，他抬手緩緩把麵巾揭下。
鳳茂勳二人睜大了雙眼，目光緊緊盯著鳳笙離的臉。
當麵巾落下，鳳天元下意識地幹嘔了一下，鳳茂勳則是微微擰起眉頭，迅速把目光移開，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都會吐出來。
鳳天元捂著嘴，對鳳笙離擺擺手：“你快把麵巾帶上！”
鳳笙離委屈地轉過身去，把麵巾戴上之後，才轉過身來。
幾人在大殿之中足足說了兩個時辰有餘，直到鳳天元有些困乏，才結束了這場殿試。
找了個借口把呂陽支開，鳳笙離往正陽宮的方向走去。
借口是陶文秀的摯友，鳳笙離一路暢通無阻，剛踏進大殿，就看到陶文秀正坐在主位上不急不緩地品茶。
“參見皇後娘娘。”他上來就對陶文秀抱拳行禮。
看著這熟悉的身形，陶文秀激動的雙手顫抖，但由於對方帶著麵紗，她看不清鳳笙離的容顏，隻好強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你是……”
鳳笙離似有似無地掃了一眼身旁的方華姑姑。
察覺到他有所顧慮，陶文秀立即擺手：“方華，本宮與新科狀元有話要談，你先退下吧。”
聞言，方華姑姑說了聲是，便退出了房間，並為他們關上房門。
一時間，整個房間裏隻剩下鳳笙離與陶文秀二人，他們二人四目相對，陶文秀卻不敢輕舉妄動。
頃刻，她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道：“狀元，不知可否把麵紗取下？”
果然是夫妻，這剛見麵就要別人摘麵紗，不過他如今這副尊榮，是誰看了都要犯惡心的，他還是做個好人吧。
想著，他對陶文秀拱手道：“娘娘不必看在下的容貌，在下確實是娘娘所猜測之人。”
陶文秀怕壞事，仍不敢與他透底，隻試探地問：“你怎麼知道本宮猜測你是誰？”
見她如此謹慎，鳳笙離倒也把心放了下來，最起碼，他可以確定，陶文秀是站在他這邊的。
他嘴角微微揚起：“一個月前，不是娘娘讓秦伯到回城送信的嗎？”
這話讓陶文秀的心咯噔了一下：“真的是你？”
鳳笙離點點頭。
他雖確認自己是鳳笙離，但陶文秀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你為何以麵巾遮臉？方才殿試，鳳天元兄弟可見過你的真容了？”
“見了。”
這讓陶文秀倒抽了一口氣：“那你還來本宮這裏？你不要命了不成？”
“不過他們並未認出我來。”鳳笙離接著把剛才沒說完的話。
這句話讓陶文秀把剛才抽進去的那口氣又吐了出來，嚇死她了，如果鳳笙離真的已經暴露了身份，那他來這裏無疑是自尋死路，而她，也難逃其咎。
鳳茂勳那般重視錦安，他如果知道自己正設計想把錦安弄走，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如今鳳茂勳與群臣關係越來越密切，這意味著，鳳天元的勢力正在被弱化，皇帝無權，她一個皇後，又算得了什麼呢？
回過神來，她撫著胸口對鳳笙離道：“殿下，你受苦了。”
想他當年可是堂堂太子，如今為了進京，竟需要把自己的臉毀成這般，若是先皇在天有靈，怕是要落一道雷下來劈了鳳天元與鳳茂勳。
“隻要能再次見到洛洛，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說這句話時，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說到唐洛洛，他忍不住對陶文秀問：“娘娘說洛洛還活著，並且在鳳茂勳的府中，此話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我已多次確認過，那確實是洛洛沒錯，隻是……”她為難地看了鳳笙離一眼：“如今的她已經全然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每次看到唐洛洛那般模樣，她都很是難受，可難受又如何，忘了便是忘了。
鳳笙離卻說：“沒關係，隻要她還活著，我就有辦法讓她想起以前的事情。”
隻要她還活著，就比什麼都好，就算她什麼也記不起來也沒關係，隻要她活著就好了。他暗暗想到。
突然，他想到一個帶走唐洛洛的辦法，對陶文秀道：“不知娘娘可否幫在下一個忙？”
“你說。”
“明日幫我把洛洛帶出王府。”
這個要求讓陶文秀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想把一個人從王府帶出去不難，可如果這個人是錦安，那可是難多了，為了防止錦安逃跑，鳳茂勳肯定吩咐了所有人，不讓她踏出王府半步。
即便她是皇後，也不一定能讓那些守衛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