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今日過來,我特意給你帶來了一件小禮物。”她從袖袍中取出一個圓圓的青花瓷瓶,遞到錦安手裏:“拿著。”
錦安好奇地仔細端詳了一番:“這是……”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一個善於調理的藥師手中得到的美容聖品,一共有兩瓶,一瓶我自己用,一瓶送給你。”
送走了慕詩菱,錦安回到裏屋,便開始擰瓶蓋。芳兒也在一旁站著,想看看這美容聖品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擰了好一會,那瓶蓋竟不為所動:“這瓶子怎麼塞的如此之緊?”
“定是主子力氣太小,來,把瓶子給奴婢,奴婢自幼便幹農活,力氣可大著呢,保證一擰就開。”芳兒得意地說道。
說罷,她嚐試地擰了一下瓶塞,果然拔不出來,心中有底後,她便使勁了吃奶的力氣地擰著瓶塞。
啵——
“啊!”
瓶塞終於被她拔出,但是瓶子裏飛濺出來的液體落在她的手臂上,她仿佛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下意識地鬆開了瓶子。
那瓶子咕嚕一聲滾到了地上去。
隻見從青花瓷瓶子中倒出來的液體正在咕嚕咕嚕地冒著泡,這看起來哪裏像美容聖品,若說這是毒藥,她也信啊。
錦安匆匆瞥了一眼那‘聖品’,不甚在意,目光落到芳兒泛紅的手臂上:“芳兒,你的手被灼傷了,快過來!”
她把芳兒拉到水盆旁邊,把芳兒的手放進水盆中,小心翼翼地為她清洗著手臂上殘留的毒液。
洗了好一會,她才拿來一塊的方巾,幫芳兒把手臂上的水擦幹。
可此時,芳兒的手臂已經留下一大塊燙傷的痕跡。
“怎麼會這樣……”錦安的眼底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這美容聖品是她朋友送的,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有差錯才是,可是這一點點的藥水就灼傷了芳兒手臂的一大片肌膚,若是她塗在臉上……
那這藥,到底是慕詩菱拿錯了?還是她有意想要害她……
傍晚。
錦安坐在房間的門檻上,雙手撐著下巴,抬頭看西邊泛紅的雲彩,喃喃自語:“哎……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以前的事啊。”
“你很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嗎?”
這聲音!
她猛地回過頭去,隻見小黑正似笑非笑地倚靠著門,站在她身後。
“小黑!”她站起身子,快步走到他身前,伸手揪起他的衣襟:“這幾日你到底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死了!”
似乎沒想到錦安會對自己說這種話,小黑被她吼得愣了愣,沒什麼底氣地說:“我接到我娘親的密信,前幾日回蓮花教去了。”
“什麼?”他那個時候竟然真的不在她身邊,她還以為他隻是鬧性子沒出現。
所以,那個時候如果施惜兒真的沒有出來幫她擋那一劍,她豈不是……
她頓時一陣後怕,紅著眼睛錘他的胸口:“你不是我的暗衛嗎?你怎麼可以說走就走?你走之前說一聲也好,你可知道,那時我都快要……”
“對不起,我錯了。”小黑沒想到自己的離開會讓她遇到如此危險,愧疚萬分:“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你騙人!”錦安用力把他推開,一抹臉上的眼淚:“我每次有危險的時候你都不在,皇宮那次是這樣,這次還是這樣,我不要你了,你把銀子還我!”
“錦安……”
“不要叫我,你不配!”錦安眼睛含淚地看著他。
看到她眼淚的瞬間,小黑就慌了,他環顧一周,看到右手邊屏風上掛著一個手絹,他便去把那手絹拿了過來,上前欲為錦安擦淚。
然,卻被錦安伸手推開:“不需要你幫我,我自己會擦。”
她咬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反正以前的事我也不記得了,你這個暗衛,我就當沒請好了,既然你不願把錢還我,那你便拿著錢走,不必再守著我了。”
知道她是在說氣話,小黑也沒當真,隻哄著:“那日離開沒告訴你,是我不對,你要如何懲罰我,我都認,隻求你別讓我走。”
他對她竟如此忠誠?趁著這個機會,不如考考他。
錦安眸子轉了轉,故意不相信地道:“你確定?”
“確定。”
哼,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她嘴角微微揚起,快步走進裏屋,把方才掉在地上的毒藥撿起,拿到小黑麵前:“那好,你把這東西擦你臉上。”
小黑是何許人也,自小在蓮花教長大,又在鳳茂勳身邊當了幾年暗衛,這種毒藥輕易就認了出來。
可是他卻仍舊毫不遲疑地拿過錦安手中的毒藥瓶,把裏麵的毒液全數倒出,欲抹上臉。
看到這裏,錦安倒抽了一口氣,立即把他的手抓住:“你瘋了?”
“不是你讓我擦的嗎?”小黑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這可是毒藥,你就不怕?”
“可這是你讓我做的,即便是毒藥又如何。”小黑低頭看著被灼傷一片的手掌心:“前兩次我沒能護你周全,這次,就當我還你。”
說罷,欲抬手抹臉。
錦安見阻止不及,大聲嗬斥:“住手!”
聞言,小黑停下動作,抬頭看她,不語。
此時錦安已經沒有別的辦法,認命地把他拉到水盆邊,強行把他的手伸進水裏:“我命令你,立刻把你的手洗幹淨,然後上藥。”
“你不生氣了?”小黑沒有動手,而是楞楞地看著她。
這個呆子……
她氣的咬咬牙:“不生氣了,快洗吧!”
小黑了臉上這才浮現一絲笑容,像個得了糖果的孩子一般,開心地搓洗著手。
看他如孩子一般在那裏,錦安的氣也消了大半,雙手抱胸地挑眉問他:“你說你娘密信讓你回蓮花教,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這話讓小黑身體一僵,瞬間想起身在蓮花教時,他母親讓他與恭親王鳳茂勳聯手篡位之事,臉色變了變。
故作淡然地甩甩手上的水,淡笑地對她道:“沒有,她就是想我了,你也知道,我離開蓮花教已經有些年頭,這做母親的,自是會惦念的。”
“是嗎?”錦安明顯不相信他的這番說詞,怎麼早不惦念,晚不惦念,偏偏在這個時候惦念,這也未免太巧了。
“小黑不敢撒謊。”他抱拳低著頭。
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錦安也不好再逼問他,雖說他是她的護衛,但他也有自己的生活空間,插手太多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