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西蕭國危險

小寒時節,外麵到處飄盈著潔白晶亮的雪花,一陣陣寒冽的風吹拂過麵頰,如同刀割。

在這一天,大多數人都選擇呆在家裏哪也不去,而幽夜也破天荒給滿朝文武放了一天假,陪著媳婦看雪。

“你這幾天都忙得不見人影,我還以為你會在我要分娩的時候才來。”沐梓禾被幽夜寵得愈發任性,這樣的責怪話語比比皆是,諷刺得幽夜甚是慚愧,這不一有空就來陪著她。

“七兒莫氣,現在是非常時刻,你也知道我得盯著些。說來也是怪,組織都多久沒動靜了?南淩國那一灘亂到現在也沒人解決,天爵和我說過幾次,要不是手上沒可信重的人,他保準殺回去了。”幽夜陪笑說。

沐梓禾哪能真怪他,隻是口頭嗔怪,聞言點點頭,就問一旁的畫竹。“桑兒呢,還在等他小沐哥回來吧。”

“是啊,桑兒這孩子一鑽牛角尖我也沒轍。”畫竹無奈搖頭,嘴角掛著縱容的笑意。

這兩個孩子都是她一手看大的,感情不比尋常,他們兩兄弟能交好如此她也心生寬慰。

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賞雪品酒之時,外麵走進來一人,給幽夜奉上一封信。

這人是幽夜的心腹向康,行事沉穩謹慎,對不該過問的事情從來不會置喙半句,對沐梓禾也是恭敬至極。他對沐梓禾的恭敬態度也取悅了幽夜,所以現在算是取代席慕蓉不在時的位置,成為他的心腹。

“主子,要不要回信。”

“你先下去吧。”

向康是聰明人,眼神閃了閃,彎彎腰對沐梓禾也悄悄頷首示意,這才畢恭畢敬退出去。

幽夜看著手上的信封,嗬嗬一笑,運起真氣在手掌上繞過一圈,那封信自然燃燒。他看都沒看就把信燒了,沐梓禾吃了一驚,“你這是?你不是說黯鵬又重新得到組織的信任?難道你以為他真背叛我們?”

“沒有,七兒無需多想。”幽夜不想讓沐梓禾多費心思慮,忙解釋道。“我當初和黯鵬越好的約定就是,送封信來就寓意著他行事成功。相反的,若是從頭到尾沒人把信送上來,那就說明黯鵬想與我們劃清界限。”

沐梓禾這才緩緩點頭,心說原來如此。

幽桑邁著蘿卜段一樣的小腿,後麵跟著幾個宮人,還沒等走到這兒就被沐梓禾和畫竹看個正著。

“桑兒,你又去廚房做飯給娘親吃了?你才幾歲呀,讓娘看著都覺得慚愧。”說是這樣說,沐梓禾笑眯眯接過那一碗精心熬製的湯羹時,眼圈明顯濕潤了,可見是真的開心驕傲。

幽桑伸出小手,不明白地為沐梓禾擦拭眼角的濕潤,“娘親為何要哭,我做的湯羹不好吃?”

“好吃,好吃。”沐梓禾親自舀著湯匙,挖了三大口,嚐在嘴裏自有一股香甜蔓延在舌頭上,她的雙眼一亮,隨即閉目一品。“這是取自上好荷葉包裹中的糯米飯吧?還有這清新竹香,莫非你還用竹筒烹製過了?”

幽桑笑著點頭,清脆的小聲音將這竹筒飯荷葉飯彙聚一體的湯羹說的沐梓禾嘴角笑意就沒放下過。

幽夜不禁吃味了,出聲驅趕這小不點。可他沒出聲,敏感的幽桑就眨巴眨巴大眼睛,水汪汪地望著幽夜,“父親,你已經霸占娘親好幾天了,桑兒今日想和娘親同房睡,還請你允許。”

幽夜肺都氣炸了,這小不點是想和自己爭寵?

和自家人呆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都比較放鬆,孩子氣的表情一下就表現在臉上。沐梓禾看到幽夜氣鼓鼓,一副賭氣的樣子哪能不知道他和兒子又爭寵起來了,額角頓時一蹦。

她拍了拍桌子,想到每天晚上幽夜美其名曰按摩防止抽筋,實是盡做些登徒子所為的旖旎之事,臉上不由升起兩團酡紅,看得幽夜食指大動。秀色可餐,即便眼前有了這美味的湯羹,他還是覺得沐梓禾的美味更勝一籌。

“你看什麼。”被他看惱了,沐梓禾將一碗湯羹全喝光,沒好氣瞪了幽夜一眼。“你還和個孩子賭氣,有沒有一點父親的樣子,你啊你。桑兒那麼多天沒和娘睡,娘也想你,晚上讓竹姑姑抱你和娘一起睡。”

幽桑高興不已,全然不顧幽夜黑下來的臉色,投到沐梓禾的懷抱不斷的蹭。

他這樣依賴沐梓禾,沐梓禾撫摸了下小腹,一時間母愛大放,抱住幽桑也不撒手了,不時親吻他額頭。

就在幽夜要炸了的時候,一個人影從天而降,大概因為專心看著這對母子的關係,練幽夜都沒發現自家大兒子什麼時候來的。

“你們在幹什麼,神色各異。”安小沐摸不著頭腦地看了一眼這三個親人,見幽夜臉色微變,識趣地就沒繼續問下去。“有件事黯鵬讓我快馬加鞭過來告訴你們,組織首領回來了,還委任黯鵬掛帥,務必攻破西蕭國。”

那日組織各位家主正要對黯鵬用更殘酷的刑罰的時候,首領姍姍來遲,不過總算來得趕到救了黯鵬。

他不聽這些家主怎麼抹黑黯鵬,堅信黯鵬不會背叛,還幹脆放出風聲,組織成員身上都會中他親自提煉的毒,沒他親製的解藥,任何人離開組織超過一個月都鐵定保不住性命。此言一出,整個組織內部像爆炸了一般,個個人心惶惶,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找黯鵬麻煩了。

當然事情還不止這麼簡單。眾口鑠金三人成虎,黯鵬再怎麼看似清白,組織首領也存了一份警醒的心,還當眾宣布要黯鵬委任攻擊西蕭國的統帥,務必要讓他見識到黯鵬的能力,也要黯鵬自己給自己洗脫冤情。

黯鵬倒是對此早有預料,懶洋洋地應下了這個差事,私下裏卻趕緊派安小沐過來報信。

安小沐將一切事情說出,沐梓禾登時大驚失色,抱住他就不放了,一邊狠狠瞪向幽夜。“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接受黯鵬的投誠了,是不是他也跟你說過毒藥的事情?怎麼小沐也會中毒?這可怎麼辦。”

“我沒事,要毒發五年來我早就不知死在哪裏了。”安小沐很淡然。

沐梓禾看著他這張稚嫩的臉龐,根本淡定不下來。“逞強!那個罪魁禍首都說了,他會定期在你們絕對發覺不了的情況下發放解藥,你能發現自己身中劇毒才奇怪。”

安小沐神情古怪起來,練武之人對自己身體掌控欲非常強烈,誰要給他下毒,他還能不清楚嗎。

更何況依照黯鵬那麼吊兒郎當的樣子,也不像自己身中劇毒,隨時隨地會死的樣子。按照他對黯鵬的了解,他中毒雖然黯鵬不會表現多激烈,行動也會證明這個毒素強弱。偏偏黯鵬什麼都沒做,這些日子為了忙出兵事宜更是忙得團團轉,哪有功夫再接近他。

幽夜倒是看出自家大兒子這副古怪模樣,也沒多想。當初黯鵬投誠時多麼信誓旦旦,他現在就有多相信。

“小沐,你等著,我一定為了你為了全家人的安危,徹底鏟除組織這個毒瘤。”

安小沐一頭霧水:這都哪跟哪,他們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感覺聽不懂。

安小沐來得快去得也快,沐梓禾撥著自己手指頭數,一個月下來也就隻能見到兒子兩麵,她甚是思念。

閻出塵因為嫂子第三次懷孕,見獵心喜,說什麼都要賴在尤和國親眼見證沐梓禾生產。她一個黃花閨女離這個還很遠,但是不代表她不好奇。這樣一來,幽夜晚上想和媳婦溫存就更難了。

任誰也不能對著兩大一小這三雙純潔的眼睛,頂著被發現旖旎心思就會被永久趕出房間的危險,再去做點什麼。無奈的幽夜,隻好將自己的精力全發泄在對付組織的事情上。

有黯鵬這個內奸,做什麼事情都方便的多。因為事先通知過蕭宸瑨的緣故,蕭宸瑨書信一封告訴國內的小玥讓她加緊防備,要是實在防不住就不要防了,他們大可以學淩天爵的作風,失去的回頭再打回來。

轉眼間又到了新年時節,沐梓禾懷胎四個多月,這四五個月正是胎兒好好長身體的時候,不可馬虎。

“主子,組織派人送上新年賀禮。”

和朋友們還有一眾臣子正在大廳飲宴,沒曾想外麵侍衛匆匆而來,奉送的卻是來自他們最大的敵人,現在水火不容的組織的禮物。

“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淩天爵站起來,端詳著那個四四方方的盒子,莫名有種不安的預感。

蕭宸瑨則直接的多,不過顧忌在場有女眷,眾位男丁交換了眼神,去到隔壁側間打開盒子。

沐梓禾因為好奇,死磨硬磨還是讓幽夜答應了,帶著她和閻出塵一起看那盒子裏裝的是什麼。待到蕭宸瑨做好準備,一把粉末灑上去,四四方方的盒子被人打開,裏麵露出的血肉模糊的東西嚇得閻出塵不禁尖叫。

“這、這是誰的頭!”沐梓禾見過很多大風大浪,沒被這血腥一幕衝擊到,但還是麵色發白,不好受。

幽夜疼惜她和妹妹,臉色黑得堪比鍋底,忙不迭地讓手下將那個惡心人的東西丟了。

人群中,有一人全神貫注盯著盒子裏的人頭,腦中思緒電轉,一下和記憶中的人對上號了。

隻見沂南眼神閃爍,站出來對眾人道。“這人我認識,正是當初幫助我們破解南淩國陣法的羅修,他是不折不扣的陣法大師。你們大概都快沒印象了,我倒是和他經常聯絡探討陣法上的問題。隻是……新年前夕,說好的要過來和我們聚聚,沒想到他上路之後突然斷掉消息,我以為是他被何事耽誤了,沒想到會遭此一劫。”

“組織在新年夜送個人頭算什麼意思,示威嗎。”

“快看,人頭下麵壓著一張字條!”又不知誰喊了一聲,眾人齊刷刷朝人頭下方看去,就見一張白的妖異的字條,上麵寫著清理門戶的字樣,像是威脅幽夜又像是刻意嘲諷。

那字跡,不是出自別人,正是出自黯鵬之手。